“宫商角徵羽,五韵六律诀。潇潇风雨落,一曲天地歌!”
轰隆一声巨啸,翠竹林里的大半片竹林被连根拔起,飞到空中却被一道道无形的音韵砍成了一节一节的竹筒。晨风大笑着将手中的笛子收起,飞身拿起插在地上的绣剑,挥剑迎向劈头落下的竹筒。
刀光剑影见,一道道金色的光华在他的手中闪烁,没过多久半大的竹林就被他劈成了碎屑,一条条青色的竹篾像雪花般从空中飘下,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小部分竹篾便悄悄钻入土中。不多时,一颗尖尖的小竹笋便顶破黑魆魆的土壤,探着小脑袋从土中慢慢长起来了。
少年站在竹林中间,闭上眼睛任自己倒在竹条堆建起的小山上,聆听着风影落下的声音。
那种发自内心的震颤和生命破土重生的希望,当真宛如天籁。
三个月的苦修,他终于做到了!
忽然,少年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突地睁开了眼,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就地打起坐来。一道莹白色的真气渐渐溢出了他的体表,雪月心诀飞快的在他体内流转着,不多时,莹白色的真气渐渐转蓝,少年重新吐纳调息,将飞花心诀又快速运转了一边,这才停止运功。
经过三个月的修习,晨风已经将伏魔心经和雪月、飞花三部内功熟稔于胸,不过奇怪的是他在修习了这三部内功的时候,体温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有变冷的趋势,每日运行一次伏魔心经已经抵挡不住阴寒的侵袭,他便又加了一次。坚持了一月后,这种现象明显好转,不过由于修习伏魔心经非常耗体能,所以累的很快。
红绡创造出来的这片翠竹林果然是个神奇的所在,这里的竹子永远都劈不完,毁了不肖一天就重新长出来了,那三块墓碑周围有结界,以晨风现在的修为还难以撼动分毫。所以他在修行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使出全力。更奇妙的是红绡送他的雪月飞花内功心法上竟然记载着五音六律,还有笛子最基本的演奏方法,晨风在休息的时候经常琢磨,时间久了,竟然能照猫画虎的吹一些简单的乐曲。
饶是如此,将内力融入到笛声中还是让他颇费了一番功夫,要想在使用音律的时候运转内功,就要分去相当一部分注意力,这点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不过晨风一向机敏聪颖,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将运转内功的差事交给和自己越来越熟的玄天神镜。这样,他就能将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的竹子上,确定将音功劈中它们中的哪一棵。
三月了,红绡一点消息都没有,晨风本以为自己吹动龙骨玉笛就能再见到红绡,可他吹了一遍又一遍,从起初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到如今能完整吹出一首杀人于无形的天地歌,吹亮了白昼,吹黑了夜晚,也没有再见到红绡。
满打满算着七月十五中元节已经快到了,晨风却没有一点儿离开的打算。
红绡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能空手辟开碧竹林里的竹子,就可以修炼伏魔心经的第一篇感物。可今日他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劈开这里的空竹时,一种深深的失落却悄然浮上了心头。
红绡跟他约定三月为期,也许遇到了什么事也说不定,他想在这等她,可又放不下长青的鹏程赛。
红绡不在,他这么拼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去长青拜师,一是他个人所愿,二是跟红绡赌气,他不想放弃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晨风青玉牌,珍宝似得捧在手中细细摩挲着,忽而他又想起和古宸飞修习武功的时候,阿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畏缩不前永远没有问鼎强者的资格,只有前进才能找到你心中想要的答案。”
阿爹…
想到古宸飞,晨风的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浓浓的思念,五年再聚百花村,阿爹为什么要离开五年呢?为什么不让自己在百花村等他,而是让他跟着红绡?这些疑问晨风从来没有问过红绡,有时候细细想来,的确有很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可惜红绡不在,不然还可以问问她。
晨风怔怔的看着头顶处随风飘动的碧竹,那片竹林后有红绡划下的七煞鬼灵阵,今天过后离鹏程赛就只有五天的时间了,如果再不动身,恐怕就要错过进入长青斩妖除魔当大侠的机会了。
古晨风啊古晨风,未来的路就在眼前,你当真要在这里等红绡吗?
少年缓缓坐起身,将青玉牌、锈剑和无名古卷收在镜格中,只在手里拿着那只莹白的龙骨玉笛。
夕阳西下没入了远方的地平线,一阵红光大起,少年纤瘦的身躯渐渐隐没在一片碧竹幽幽的清风中消失不见。血色夕阳将三道墓碑拉出三条长长的暗影,暗影所到之处,大片大片嫩绿色的翠竹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的冒出了地面。
此时,苍云山三清殿中,一个孤高的男子突地睁开了眼睛。
男子一身素衣白袍、长发散肩,乌墨的头发映衬的他刀刻般的瘦削脸庞显的异常威严肃整。
“呵,终于——要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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