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拿了“东珠”,转头便走。
“小兄弟且慢!”
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挡在了晨风身前。
来者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身着一件蓝白相间的丝质长衫,背负一柄金色的三尺长剑。衣服领子和袖口处都用白色的长羽细细勾勒着,看着倒有些不伦不类。他身材欣长、英姿飒爽,一头乌黑的飘飘长发整齐的扎成一束马尾。乌眸灵动、红唇齿白,俊逸无双的面容上勾起一抹痞痞的笑容,让人见之难忘。
晨风见说话之人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什么事?”
白羽少年拔下领子上的一根长羽,弹了弹袖口处的尘灰,展颜一笑道,“你拿东西怎么也不带看的,那颗东珠被说书的掉包了!”
“什么!”
晨风惊愕的拿出东珠,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任何端倪,白羽少年淡淡的瞥了一眼晨风胸前的玄天神镜,好意提醒道,“玄天镜就在你身上,你何不照照看?”
晨风忙运起伏魔心经,一阵暖流瞬间流走在他全身的奇经八脉,一道淡淡的金色光华从镜子中射出,渐渐包裹住晨风手中的东珠,不一会儿,那颗明闪闪的珠子就变成了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蜡丸。
晨风又喜又怒,喜的是他终于又发现了玄天神镜的一处妙用,怒的是说书人说而反而拿蜡丸和他的东珠掉了包!
说书人见自己偷天换日的伎俩被拆穿,恼羞成怒的指着晨风和白羽少年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小子竟敢拿蜡丸忽悠我上当!”
“你血口喷人!”
晨风彻底怒了,“我与这位小哥儿素昧平生,东珠方才明明被你拿走了,你还回来就成了蜡丸,你不要赖账!”
“咳咳!”白羽少年拿着手中的白羽,掩唇一笑,“小兄弟,这厮明摆着不认账,你还跟他客气什么啊!”
晨风思忖片刻,觉得白羽少年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跟说书人据理力争了,“马上将东珠还来,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白羽少年听罢,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哀哀叹道,“你二啊!对付这种人还发什么最后通牒?罢了,我好人做到底吧。”
一言未了,少年脚下生风,直直朝着说书人冲去。周遭的百姓一看,闹哄哄的朝外围散去,说书人也不是吃素的,见白羽少年动手,便卷了铜锣里的铜板儿,左手悄然捏了个诀准备遁逃。少年早已将说书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举起手中的白羽朝说书人捏诀的左手迅速射去。
一道白光激闪而出,长羽准确无误的射中了说书人的手背,说书人痛的嗷嗷直叫,却死活不肯松手。白羽少年乌发飘飞,一声长啸,对准说书人的左肩顺势拍了一掌。“咔嚓”一下,说书人的左肩竟然脱臼了,像断线的木偶般直直垂了下来。
说书人一声惨叫,抱着脱臼的左肩跪地求饶道,“别别别,大侠饶命啊!小的一时贪财瞎了狗眼,小的知错了!”
“哼!你在这大放厥词恐怕不是贪财这么简单吧?”白羽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说书人,皱着眉头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土,“众所周知,鹏程大赛是青州长青遴选入门弟子的大事,不日便在长青论剑台开赛!掌门玄路真人素有个‘三不’规矩,被武林中人称为‘铁三条’,即不收礼、不下跪、不收徒。自接管长青三百年来玄路真人一直秉持自己的三不作风,从未违背过其中一条,不知和王宫贵胄武林豪杰反目成仇。玄路真人成名已久,在九州武林中传出过不少英雄事迹。这么多事你一件都不提,却借着皇家秘闻、闺中佳人这些吸引人眼球的字眼,编纂宫廷秘闻夸大其词,在人前说了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事,你居心何在?”
白羽少年此话一出,举座哗然。连晨风也呆住了,仔细回想说书人讲的那个故事,的确有借着神秘的白衣仙子和昭武先帝的故事恶意夸大玄路真人本领通天的迹象。江湖上的事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玄乎,一件事在一千个人听来,会有一千种不同的结果,而这一千种结果一传十十传百的后果,就是这个故事会变得与它的本意越来越远。可能传到最后,这段故事就变成玄路真人勾结妖人发动了那场震惊九州的“武烈夺帝”事件。
说书人在鹏程大赛即将举行之际,特特儿的跑来晋阳大放厥词的目的晨风不得而知,可白羽少年的这番话却在无意中给人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说书人在晋阳城大放厥词,其心若昭!就是想挑起武林中人对玄路真人的不满。
说书人见纸包不住火了,忙打起了自己的大耳刮子,“小的有错,小的不是人!十年前,我也曾参加了长青的鹏程大赛,一心想拜玄路真人为师。劈关斩将有幸进入三甲,可玄路真人却说我心有妄念,不适合修道,坚决不同意我入门长青,于是小的便对玄路真人结了怨恨。时下又到了十年一次的鹏程大赛,小的心有不甘,便从戎州回了晋阳,想靠说书挑起江湖豪杰对玄路真人的不满,逼他破了那该死的铁三条!”
周围的看客顿时一阵怒骂,连连抱怨说书人做人不厚道。晨风听了说书人的经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在红绡面前说了大话一定会拜玄路真人为师,却连真人的铁三条都不知道,怪不得红绡笑话他,她肯定一早就知道。实话说他来长青参加鹏程大赛就是想拜玄路真人为师,踏踏实实的学点东西,然后五年后回百花村找阿爹。现在玄路真人明摆着不收徒,那他来长青还有什么意思呢?
白羽少年轻摇白羽,乌眸明动的飒然一笑,“玄路真人不要你真是太明智了,把东珠留下,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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