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还能做他的家人吗？
他们的感情早已支离破碎，或许一开始就不曾好过。
就算现在是为了完成奶奶的遗愿，她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像飞蛾扑火一般，爱的轰轰烈烈。
她的一颗心都快要被焚烧殆尽了。
“纪晚，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他紧紧地抱住纪晚的身子，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声音是那样悲怆低沉。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坚强厉害，无所不能的席慕言，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此刻，他就像个孩子，狼狈无助，丢盔弃甲。
如果是她，肯定会歇斯底里的大哭出声，可是席慕言这个人太过理智克制。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发泄。
纪晚突然深深地同情着他，他坚强了太久，似乎早已忘记眼泪是什么滋味。
他好似被岁月剥夺了这项权利。
他不能认输，不能倒下，还有诺大的席氏在等着他扛起。
纪晚没有回答这话，只是不断轻拍他的后背。
最后，他竟然沉沉睡着了。
她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将他带回了房间，整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的。
他浑身都是酒精挥发的热汗，她想要去给他拧一条毛巾擦一擦，可人刚刚起身就被他紧紧地扣住了手腕。
“不要离开我……”
他力道很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席慕言……”
她喃喃的喊着他的名字，他仿佛没听见，一直在重复着这一句。
她只能坐在床边，神色复杂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这张脸，在梦里不知道出现多少回。
她认识他短短数年，就花费了她一辈子的精力。
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怎么缝缝补补，都回不到原来的样貌了。
她用睡衣衣袖擦擦他额头的汗珠，声音细细小小的响起：“席慕言……你说我们这样互相折磨，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席慕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起身却发觉不对劲，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抹柔软的东西，他偏头一看，就看见趴在床边熟睡的纪晚。
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脏都是很很柔软的。
他大脑渐渐清晰，想到了昨晚的荒唐事，他竟然酗酒发泄。
她……一直都陪着自己吗？
她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情？
这个问题在席慕言心中一直摇摆不定，他一向都是十分自信的人。
普天之下，有太多女人喜欢自己，他看一眼别人的眼睛就知道。
可他偏偏看不懂纪晚的。
她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做的事情却又背道而驰。
他猜不透，也不愿再猜，他此刻甚至都不想去追究假怀孕的事情。
当他从她嘴里听到“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他除了愤怒，还有心脏被撕裂一般的痛楚。
他不想放过她，也不想成全她。
他宁愿互相折磨，也不愿放她走！
可他现在突然想通了，不放她又如何？
她拼了命的想要离开自己，恐高的人，甚至从楼上想要跳下去。
他被她吓得半死，也不愿再次承受这样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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