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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1 / 2)

() 俗话说:“rì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段rì子,已成了“思想家”(爱华哥笑我的话),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平时话就不多的我,开始爱静静的想问题。这也就是后来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少年老成”的原因吧?那时,我虽然心里时时想的是爱民姐,可在所做的梦里,却从没梦见过她(很是奇怪)。我在梦里见到最多的是八大河的那水。那水,有时浪花飞溅,浊浪滔滔如咆哮的狮子;有时温顺如绵羊,静静的流淌。而有时,那明镜似的水流,还会分化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涓涓的细流,叮叮咚咚的奏起欢快的乐曲……

有一天,也就是学校即将开学,我即将成为小学生的头一天,我做了个很真实,好像并不是梦的梦。

那天,爱华哥带着张祥我们在家门前玩玻璃珠。大家玩得高兴极了。后来,我可能病才好,身体虚脱,特别的想睡觉,便摸回家睡了。

睡下不一会儿,爱华哥来喊我,叫我去酱菜厂到八大河之间的荷花塘里挖藕。

爱华哥下到荷塘,潜水里后,半天没起来。这时,先前晴朗的天飘起了雨。蹲岸上的我正急呢,就见爱华哥浮出了水面,手里举着一大截雪白的莲藕。

“快脱了衣服下来,水里热乎。”爱华哥把藕丢上来后对我说道。

我平时很怕水的,可那时,却想也不想的便脱了衣裤下到了水里。

爱华哥摘了片荷叶让我顶头上。

头顶荷叶蹲水里的这个情景,我不知怎么的,竟记了一辈子。以致后来,一听到“洪湖水浪打浪”的歌声,便会莫名的激动。

那雨下的时间很短,等雨停后,爱华哥便带我去八大河捡“河淌柴”。

我找到了一棵河淌柴,却怎么也拽不动,而这时,爱华哥却不见了。我便丢了河淌柴四处找他。

爱华哥没找到,可我却蓦然发现,八大河上那座通往内地的大石桥被洪水给冲垮了。

那时,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就回到了家里。看爱华哥不在,茫茫然的我便躺到了床上。

我刚躺下去,爱华哥就进来了,喊我起来,跟他去赵老师家玩,说张祥他爸从昆明带了许多的皮蛋回来,好吃极了。

我说八大河上的大桥被水冲垮了。爱华哥听了,来摸我的头,说我是做梦吧?我说是真的。他不信。然后又问跟不跟他去。我当然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知道了好吃的皮蛋。我们在赵老师家泡冷饭,用酱油拌皮蛋,吃得那个香啊。

吃完冷饭皮蛋,张祥他们几个又让爱华哥传授打玻璃珠的经验。我因记挂着八大河上的大桥,便偷偷的溜出来,跑八大河看那大桥垮了没有。

大桥并没垮,可洪水还在肆虐。只是那洪水被前段时间筑的防洪堤和后来又建起的拦水坝给分割、挡住了,对大桥和稻田已构不成威胁。

顺便说一下,那天守拦水坝的,是姑姑她们的门市主任老宋和另一名百货公司的干部。

这两人,因那天提前拆拦水坝,冲走了那小战士和爱民姐的事发生后,被判成了现行反革命。后来,私下里听大人们说,那水坝不是老宋他们拆的,在下游的人欢呼前,那水坝就要垮了,如不是老宋和百货公司的那名干部站水里用肩膀死死的顶着,早垮了。他们只是在听到了下游的欢呼声后,极快地逃到了岸上。

百货公司的那名干部被送劳改队去了,而老宋却疯了。街子天,老宋爬百货公司的楼顶上,大声的喊叫“洪水来了”、“洪水来了”。然后表演抬木头、挑土、运送麻袋、打桩的动作,引得满街的人驻足观望。据说,他的表演,后来给王小马创作大型歌舞剧《战洪水》:“战洪水、战洪水,防洪齐上阵。抬木头呀抬石头呀嗨嚯嗨,英雄战士浑身是胆迎着洪水走。敢于斗争、敢于胜利、敢与洪流奏凯歌”,那些铿锵有力的歌曲和充满力量的舞蹈带来了灵感――这是后话。

“没垮吧?”我回到赵老师家,爱华哥还在那绘声绘sè地讲怎么打玻璃珠。见到我后,笑道。

我不是特想上学么?第二天天不亮,一夜都没好好睡觉的我便爬了起来。

“激动哪样?还早呢。”爱华哥翻了个身道。

等姑姑为爱华哥热冷饭的当儿,我跑街上买了半口缸豆浆米干(澜沧人把卷粉叫米干)回来。

我看爱华哥吃那热得干焦焦的饭和那酸不拉叽的水腌菜,心想肯定不好吃,可爱华哥偏说“好吃”。

而姑姑,什么也不吃(从我记事起,姑姑好像就没吃过早点),只是把我和爱华哥的书包整理完后,用那怜爱的眼神看着我和爱华哥吃早点――那天,因为我的激动,大家都起早了,所以在家吃早点。而过去,爱华哥和爱民姐都是热了冷饭盛饭盒或口缸里,边吃、边走向学校的――多年后我才明白,爱华哥为什么一直没要姑姑给的五分早点钱,而要热冷饭吃,因为他知道家里没钱。而我,一直都没明白,还以为他真的喜欢吃冷饭,而姑姑就不喜欢吃早点呢。

吃完早点,姑姑一直把我和爱华哥送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县zhèng fǔ大门那儿,才转身回去上班。

“大扁头也上学了?”姑姑刚转身,有个从县zhèng fǔ大门出来的人问姑姑道。

姑姑笑了,说这大扁头可喜欢上学了。

我和爱华哥走到县zhèng fǔ的后门时,有个长得眉清目秀,个儿比爱华哥还高的女孩笑眯眯的站那儿。

等我们走近,那女孩便递给爱华哥和我各一个红皮鸡蛋,问:“就是你表弟?”

后来我才知道,这女孩叫潘红梅,也就是那天晚上在景洪,爱华哥提到的“小八胡”。其实,这潘红梅并没有爱华哥说的“小八胡”,只是上嘴唇有些许的绒毛。而她的哥哥潘志国和潘志强我都认识。那次在八大河,飞来了几只斑鸠,有好几个人要用弹弓打那斑鸠,可那斑鸠特狡猾,只要你举起弹弓,还没来得及瞄准,甚至只是抬抬手,便飞了。等你不注意,它又飞到你的附件逗你。那时,爱华哥正在八大河的水里游泳,大胖便喊爱华哥上来。爱华哥上岸后,假装不经意的背对那几只斑鸠坐河埂上,然后拉过衣服,偷偷的摸出弹弓,接过大胖递过来的小石子,一转身便把那小石子打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一只刚起飞的斑鸠应声落地。看到这一幕的潘志国,便给爱华哥起了个“神弹弓”的绰号。

后来我才知道,这潘红梅每天早上都会站县zhèng fǔ后门那儿等爱华哥,并带点小零食给爱华哥的。所以,他们班上都叫他俩“一小对”。这也就是在景洪的那天晚上,为什么爱华哥说漏了嘴提到“小八胡”,当我问起,他便支支吾吾的原因了。

早上,老师点名,让大家相互认识,选出班组长,然后发书、打扫卫生。没上课。

老师点名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八大河,那老nǎinǎi领着的那个小女孩。那女孩叫李英。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对爱华哥说,在八大河讲故事给我们听的那个老nǎinǎi领着的那个小女孩在我们班,叫李英。

“哦,在她那‘英’的后面加个‘雄’,那就是女(李)英雄了。”爱华哥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时,“小八胡”正走在我们旁边,听了爱华哥的话,便说爱华哥最可恶,最会给人起绰号。后来我才知道,爱华哥给人起绰号,完全是受那个年轻的,教语文的小刘老师“启蒙”的结果,因为他就把爱华哥和潘红梅的名字各取一个字,把两人喊成“爱梅”(暧昧)。

小刘老师是百货公司刘总经理的大儿子,可能早就认识爱华哥的缘故,他最爱逗爱华哥――我们去上学,只要被他追上(他走得快,有时爱华哥我们又在忙着吃潘红梅带给的米干什么的),他便边喊“爱梅”(暧昧),并来揪爱华哥的耳朵。他揪的并不重,可爱华哥却做出呲牙咧嘴的样儿。有时,爱华哥不让他揪,而是往旁边躲开几步后,使劲的喊“刘……老师”。看爱华哥这样,他便哈哈的笑着走前面去了。开始,我不明白爱华哥怎么那么费力的喊他。后来才知道,爱华哥喊的是“牛(吹牛)老师”,他也知道爱华哥那么使劲喊的意思,所以才哈哈大笑的。回想起来,我发现,许多人都喜欢给人起绰号,我在勐腊的那段时间,就有人给我起了个“小sh”的绰号。

中午,姑姑一般不回家吃饭的(过去是nǎinǎi做午饭给我们吃),今天我和爱华哥都去上学,姑姑便买了饭菜票放家里,交代爱华哥,让爱华哥我们回来自己到百货公司食堂打饭吃。可等我们一路玩着回到家,姑姑早已把饭打回家放门边的小方桌上了。

“赶快洗手吃饭。哎,四年级了,还这么的贪玩。晚了就买不到饭了。”见我们进家,姑姑笑着对爱华哥道。

吃完饭,姑姑让我们睡午觉,说中午不睡个午觉,头脑不清醒,下午上课就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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