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 深秋的黄昏，秋菊怒放，红红的夕阳，飘在深蓝sè的海面上。海鸟们成群结队飘飘摇摇的飞舞着，鸣叫着，眼睛死盯着海面，随时准备着晚餐。海滨城市的家家户户也炊烟袅袅。在一条普通的小巷子里，小巷子虽小，但是名字却很霸气叫“武英巷”。仓郎就住在这个小巷子里。他们家在十号院，巷子的中间。他背了一天的面，累的腰酸背痛，骑着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沥青路面上上下颠簸着，硬硬的车座硌得蛋疼。他索xìng在自行车上站了起来，下学的孩子们在小巷子里嬉闹着，追逐着。仓郎使劲按着铃铛，躲避着孩子们，“你们找死了，慢点跑，看着车点，他妈的！这帮小死孩子……”他嘟嘟囔囔骂骂咧咧。那帮小孩听到他骂，一哄而散，都跑到小巷口上离他很远，“你个老死孩子，老兔崽子，王八……”小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冲着他骂，还向他丢过来几个小石子。仓郎气直反白眼，他把自行车放在一边，使劲一跺脚做式要追，忽！的那帮小孩子全吓的跑的没了影。仓郎悻悻然，推起自行车。“呵，呵，呵，呵，……”背后传来了一阵笑声，仓郎不耐烦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大个子站在他的身后，他高大的身子把太阳的光亮都挡住了。身高足有两米多，只见他一只眼睁一只眼闭，苍白的大铲子脸扭曲着，嘴里还咬着他的一只大手，顺着手背往下流着口水。他正冲着仓郎傻笑着。“我说傻蛋！你整天傻乐什么了？”仓郎训斥道，“呵，呵，呵！”傻蛋还是憨笑着。“你妹妹了，我老婆怎么没见她了？”仓郎踢了傻蛋一脚。“呵，呵，仓……哥……她在家了……呵，呵。”傻蛋道。“嗯，好！你回家告诉她说我想她了，有空一起玩，我先回家了，你现在开始训练吧，预备！开始！123123……”仓郎喊着，那傻蛋就开始跑了起来，他从巷子这头跑到巷子那头，又巷子那头跑到巷子这头，他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跑着。“真是个傻蛋，白长这么大个子。唉……”仓郎心想。傻蛋名字叫朱斌和仓郎家离的很近，他们家很穷，父母都是临时工，身体还不太好。他兄妹三个，他有个大哥是建筑工人，还有个妹妹在街道小厂上班。小时候，可能是遗传的问题，他们兄妹脑子都不太灵光，小朋友都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经常欺负他们，拿他们取乐，仓郎小的时候就经常帮助他们，和他们兄妹一起玩耍。妹妹叫朱红她倒是比较正常，就是学习不好，经常倒数第一，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在一个街道小厂上班。

一棵石榴树铁干虬枝枝枝蔓蔓，火红的大石榴呲牙咧嘴的挂了一树。仓郎把车放在石榴树旁边，他家是个小四合院，五六间房子，一个小园。他妈妈在小园里种了些个月季，辣椒，丝瓜什么的。一到夏天正个小园就郁郁葱葱的。他迈步进屋，妈妈正在厨房里炒菜，父亲则在书房里看书。饭菜的香味飘进屋来，仓郎咽了口口水，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他顺手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儿子快去洗手吧，吃饭了，喊喊你爸。”仓妈妈端着菜走进屋来。仓郎起身走到书房喊道：“爸，吃饭了。”“嗯，好的。我马上过来。”书房里传来深沉低哑的声音。

饭桌上，老仓呷了口白酒。老仓个子不高，有点秃顶。他紧紧握着酒瓶。“老仓，你少喝点吧。”仓妈妈说着把酒瓶子抢了过去。“国丽，呵，呵，我就这点爱好。就再喝一杯。”老仓乞求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仓妈妈。“想都别想！”仓妈妈很坚决她低头吃着饭。“唉！”老仓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一根大葱沾了点酱，坑吃一口就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儿子，你粮店的工作怎么样呀，干的还可以吧？”仓妈妈关心的问，她瞧着儿子。“行，还可以。”仓郎答道，他低头吃着饭，狼吞虎咽的。“怎么大个小伙子老在粮店里干也不是个事。”仓妈妈看着仓郎嘟囔道。“呵，呵，他这学历的还能干什么？要不你安排到你们医院去。”老仓接茬说。“你老糊涂了，我们医院是jīng神病院，他去干什么？好歹儿子也是个高中生吧，现在还上着夜校，也算是专科再读吧。”仓妈妈怒视着老仓。“呵，呵，是啊，老婆你知道我今天碰见谁了。？”老仓口气有点缓和，又抿了一下酒。“谁？”仓妈妈瞅着老仓，“秦勋！““碰见他有什么用？”仓妈妈不耐烦的道。“他现在可是在市劳动局是局长了。”老仓放下酒杯道。“是啊，真没看出来了，呵呵，老仓你大学里可是和他最铁了，你给他说说儿子的事，给儿子调个工作啊。”仓妈妈眉开眼笑的说道。老仓笑笑没答话，拿着空酒杯摆弄着。“怎么？为了儿子的事，你还给我讲条件了。”仓妈妈一脸严肃的看着老仓。“呵，呵。国丽就再来一杯，最后一杯。”老仓说着把杯子递过去。“我说老仓呀，不是我不让你喝，喝酒伤身，你现在肝脏不好，高血压，你可的注意了……”“好了，好了，我不喝了，老婆你别叨叨了。”老仓有点没好气的把酒杯拿回来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放。气哼哼的拿起一颗大葱沾沾酱，塞进嘴里大嚼起来。仓郎看到气氛不对，“好了，妈，你就让我爸再喝一杯吧，酒那能一下子就能戒了的，那得慢慢来。”仓郎说完，低头使劲扒了几口饭。“对呀，还是我儿子说的对，呵呵。”老仓赶忙接着随声附和。“你爷俩就一唱一和吧。”仓妈妈yīn着脸把酒瓶递给老仓。老仓赶忙兴高采烈的接过酒，满慢斟了一杯。“还有老仓，明天你就去找找秦勋给儿子说说工作的事。”仓妈妈叮嘱道。“没问题，老婆你就听信吧。”嗤喽一口老仓的酒就下肚了。仓郎把饭吃完，起身要回自己房间。“儿子，干什么去？”老仓喊道。“呃，爸你们吃完了喊我，我洗碗。”“儿子算了算了，我洗吧。你回屋休息吧。”仓妈妈忙道。“唉……你就惯着他吧。”老仓摇摇头。“我看你是喝多了，把酒拿过来……”仓妈妈喊道。仓郎回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柔软的床面顿时轻轻把自己托起，所有承重的肌肉此刻全部得到了放松，他感到无比的惬意。他仿佛听到了骨骼“咯！咯！”直响，它们也舒展开来，放松一下。它们也被压抑的太久……

“儿子，朱红找你！”仓妈妈喊。仓郎走出房间，一个十仈jiǔ岁的女孩正在和仓妈妈聊天，面目清秀，脸上长着几颗青chūn痘。短发，衣着很朴素，有点土，但是很整洁。她身材高挑，175左右的身高，身上仿佛没有一两肉，像个大蚂蚱。“你妈妈身体还好吧？”仓妈妈看着朱红问。“嗯，大姨，我妈妈还可以。”朱红她低着头怯生生的回答道，她有些怕仓妈妈，很不自然的样子。“朱红你来了，走吧，咱们出去玩会。”仓郎开门往外走，“你这孩子急什么？我给朱红聊聊天。”仓妈妈边收拾着碗筷边叨叨。“有什么好聊的，妈我找她还有事了，改天聊吧，走吧朱红。”仓郎拽着朱红出门。“阿姨，我走了。”朱红道。“嗯，有空过来玩。”仓妈妈客气道。

天sè侵黑，他们前后出了门，小巷里灯光昏暗安静无声秋风阵阵。朱红长长出了口气。“呵呵，老婆你还挺怕我妈的，你怎么这么怕我妈了，你又不是病人。”仓郞嬉皮笑脸道。“嗯，哥，我没病，是呀，不知道了，我就是挺怕你妈妈的。”朱红低着头看着黑漆漆的路面，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她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仓郞看她没发应过来，呵呵的笑了一会儿。她们来到一片小树林，找块石头两人坐下。“红红你最近上班还可以吧，工作累吧？”仓郎做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晃动着。“哎……”朱红叹了口气。“街道小工厂再怎么干也就是那么点钱，真没意思，干一个月下来。还不够我爸妈的药费钱了……还有我那个傻弟弟，我可怎么办了……”朱红有点抽泣。仓郎听到后，马上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元，站起身走到朱红身边把钱塞给朱红。“红红你别着急，这钱你拿着先用着吧，我现在就这些，不够我月底发工资再给你吧。”“哥，那能光要你的钱你也工资不高。”朱红要把钱要还给仓郞，“呵呵，红红别太见外了，咱俩什么关系呀，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可是我老婆呀呵呵……”仓郞笑道把钱又塞给了朱红。“哥，我配不上你，我家里负担太重了……”月光下，朱红头低的很低，小声道。仓郞拿出火机“啪”的一声点了颗烟，“哥，不过我挺会照顾人的，等将来咱俩结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哇！”仓郞喊了一声，他使劲甩着手。“哥，你怎么了？”朱红吓了一跳，“我手被烟烫了一下，没事！”仓郞揉着手道，“哥，怎么这么不小心了，来我给你看看，把手给我。”说着她拿过仓郞的手，放到她的嘴边吹了吹，又用自己的细长的手给仓郞揉了起来。揉的仓郞心里痒痒的，他赶忙把手从朱红手里抽了出来。“咯，咯，哥，你怕什么，又没有别人看见。”朱红掩口而笑，说着往仓郞身边坐了坐，秋rì月光很亮月明星稀，仓郞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朱红满脸通红，“红红，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你别是玩真的吧，我们可是一直闹着玩的，从我们仈jiǔ岁我就称呼你老婆，实际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我一直是把你当朋友当妹妹的……”仓郞赶忙站起身，他深吸了口气，来回踱着步，沉默。良久，“嗯，哥……我……明白……了，我配……不上你……”朱红声音有些颤抖，“红红，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的，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妹，以我们的xìng格只适合做朋友的。”说完仓郞抄着手站在那，朱红头低的更低了。沉默安静，万赖无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红红。”仓郞看看手表。朱红慢慢的站起身，“哥，我借你的钱一定会还给你的。我走了！”朱红说完转身就走，“红红我送送你。”仓郞忙跟在她的身后，“不用了，哥，我想自己走，你回去吧。”说着朱红快步向她家的小巷走去。“红红，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仓郞冲着朱红愈来愈远的背影喊道。她仿佛没听道般的，没有回头。明月清风秋风萧瑟，仓郞感到有些冷，同时也感到心里有些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