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何?”
“稍稍地动了些胎气。”
“啊!那……该如何解之?”
“易尔!拿笔墨木简来,我立开一方。夫人依其法,好生静养几日即可痊愈。”
薛礼听闻大喜,竟亲自去找竹简笔墨。
可众人很是狐疑,这样就好了?彭城两大名医都治不了病,让这小童子就这样轻易解决了?
那长乐刚才紧张的神情顿时不见,居然眉开眼笑地拍拍那童子,娇嗔道:“若是不准,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笔简来了,那小童毫不含乎,接了就写。
薛礼见他竟习得一手好字,笔法不骄不躁,如龙蛇行走,十分地俊逸老练。
小童手很快,瞬间即开一方,薛礼看那方子与前两医师大不相同,立即交于下人,让他到西市秋记药铺抓药。
“小先生估计,夫人何时能醒来?”薛礼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服药后三时辰内必醒。”小童不假思索地道,“不过,醒后须要至爱之人陪护十日,不然会气血不调,母子难保平安。”
“呃,这却为何?”薛礼想问问缘由,谁知小童却不答。再问时,听他嘟囔着吼道:“此药理也,非你所知!”说罢,竟拂袖而去!
“这小童子年纪虽小,却自有一番气度。”薛礼看他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
长乐提醒道:“他只是个子矮人显小,其实已快到十六岁了!”
本朝以男十六以下为童子,十七以上者均可及冠为成年,及冠年龄并非必须是二十岁。至于女子也一样,十五及笄也只是个概数,也有二十几及笄的。弱冠和及笄若代指年龄时,却严格地指男子二十岁,女子十五岁,意思这个年龄时可以加冠或及笄了。
抓药的下人回来了,薛礼亲自给妇好喂药,吃得挺顺当。
喂完后,妇好仍双目紧闭,不久脸色越发白了,嘴角竟又渗出血来!
薛礼直觉得血往上撞,难道这药有问题?也太轻易相信那小童了吧,这可关系到他最亲的两人的生命!万一……
他不敢想了,只巴望着那小童灵验,忐忑不安地来回踱了会步,抓了本时下才流行的蔡侯纸制成的史书,心浮气躁地看了起来。
好漫长的三时辰,薛礼如坐针毡,很是焦躁不安。
煎熬,真的很煎熬!
忽门下来报:“国相夫人来看妇主了。”
薛礼心中不禁讶异,国相夫人怎会凑巧来?嗯,想来是卢医师告知她了,卢医师可是她的常客。而妇好又与她素来交好,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他内心虽万分烦躁,但仍恭恭敬敬地把国相夫人接入内堂里间。
国相夫人问明情况后,在榻边倚住。见妇好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嘴角尚有血痕,就低低在她耳边唤起来,“妇好妹妹,妇好……”
不见她应声,国相夫人眼圈一红,眼泪顿时扑簌簌地下来,长乐也跟着呜咽抽泣。
哭了会儿,国相夫人问道:“医师怎么说?”
长乐把三个方子拿给她看,又把刚才卢、钟两医师的话说了一遍,却没说那小医师的。国相夫人听了,倒没多说什么话,又坐了会儿,临走时一脸严肃地对薛礼道:“妇好都有孕五个月了,还让她亲自打点行李,仁达是否心太狠了点呢?她身体一向康健安好,不重摔又焉能如此?”
薛礼悲戚地苦笑一下,国相夫人误会他虐待妻子了。他想解释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大合适,硬咽了回去。
国相夫人临出门时,又道:“薛君平日公务繁忙,长时间奔波在外,府君莫不看眼里。这几天,你就多陪陪妹子吧!”
薛礼使劲点头,回身时,心里却想起一事,暗道:“这节骨眼肯定要陪她,可明天要去郯县怎办?”
又折腾了大半天,他正守着妻子打盹,忽听有人轻声道:“水……水……”
他顿觉全身一震,醒来了,妻子醒过来了!
“醒了,醒了……”
长乐外面听了,也嚷叫起来,全家人都喜极而泣,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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