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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仗剑洗冤(1 / 2)

() 刘襄却没有看我,只是盯着窗户,说:“其实这四个月来,我一直都在思量此事。父王去得仓促,临终时并未指明由谁来继承王位。他为人宽厚,对我们兄弟三人一视同仁,但是众位大臣和我都知道其实他对你爱重更甚,”我刚想开口提出质疑,刘襄已然自己说了下去,“你不信吗?你周岁之时,父王将从高皇帝处得来的极品昆仑山青玲玉璧送给了你。你虽然年幼顽劣,但是平rì极为聪敏,父王爱你更甚于我和兴居。”我心中一惊,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块所谓的“青玲玉璧”,神sè复杂。

忽然想起老万把这块玉璧给我的时候曾经提过,这块玉璧是汉朝的一个诸侯王送给自己儿子的周岁之礼,难道这件事情是真的?我借由它回到了大汉朝,它跟我是什么关系?我脑中一阵昏沉,忽然问道:“那,父王为什么不把这块玉璧给王兄,或是兴居?”刘襄笑道:“因为你生的正是时候啊。我生那年,高皇帝还是汉中王,屈居汉中,正是卧薪尝胆奋发图强之时。你出生那年,高皇帝从白登回长安,其时正营建长安城,高皇帝回军得知刘氏又添一男丁,甚是欣慰,说:‘吾家又添一驹儿矣’,命父王好生教导你。高皇帝白登之围后,自知难敌匈奴,后来与民休息,这一年营建未央宫,什么好事都让你给赶上了。你周岁抓阄时,父王将佩戴的青玲玉璧也拿出来让你抓,哪想到你竟然真的抓住了它,父王一高兴,就送给你了。兴居出生时父王已经贵为齐王,虽说应有尽有,但比之于你,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我听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一下。原来我竟然赶上了这么好的事,营建长安城、未央宫,是不是该去看一下这个跟我一样年龄的城池宫殿?但是这青玲玉璧之事还真是奇异,我周岁竟然抓了它?!

刘襄自顾自地说道:“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父王薨后,诸位大臣虽然知道他中意于你,但是仍旧恪守长幼之序,奉我为齐王。其实,这齐王之位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张了张口,想了一肚皮的话,却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出口,只得沉默。刘襄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只当是我默认了,他叹了口气,说:“我兄弟三人尽皆年幼,为兄今年二十有一,而且平rì德行并无缺失,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王执意要将王位传给你,后来,郎中令祝午对我说了一句话,我霎时什么都明白了。”我心中好奇,问道:“什么话?”他微微一笑,说道:“祝午说,‘先王乃是高皇帝长庶男’。”我脑中灵光一闪,登时会意。

刘襄见我神sè恍然,笑道:“你想到了什么?”我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刘襄微笑示意我说下去,我想了想,说:“父王是高祖皇帝长庶男,虽是长子,却没有嫡出的名分,所以不能承高皇帝帝业,才被封作齐王。也是因为这长幼嫡庶之分,让父王不能继承高皇帝的皇位,算是毁了父王一生。或许父王要我做齐王,只是想坏掉这个规矩,让天下之主,以有能者居之。”刘襄听了我这一番话,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微笑说道:“昔rì父王常赞你聪敏过人,我心中却不以为然,但今rì你能有如此言论,足见你并非纨绔子弟、膏粱之辈。”

我听了之后,心中得意,随即又是暗暗发笑:“开玩笑!现在回答你的可是二十一世纪有知识有理想的现代大学生、有为青年,可不是你那个草包之极的二弟刘章了。”但我听刘襄言语中的意思,心中迟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心道:“要不要安慰一下老哥啊?”我正在作此打算,刘襄已然自己说道:“今晨朝会,诸位大臣荐你前去长安,但我身为你们的兄长,又怎么能让幼弟前去长安这种是非之地?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只有亲自去一趟长安了。”

我听了之后,心中又是一惊。但听得他说得如此情切,我前世便是心软之人,最是听不得别人说道难处,当时便要主动请缨前去长安。但是理智却告诉我自己不能轻率就决定,我已经并不是前世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学毕业生,这里是齐王宫,同样也是是非之地,与长安并无二致,凡事要三思而后,再三思量才能小心谨慎地去做。刘襄如此做派,焉知道他不是反其道而行,骗我前去长安?惠帝七年,长安如今也是波诡云谲,明年,高后便要称制天下,屠戮刘氏子孙。开什么玩笑?现在去长安,只能说是自投罗网,我可不是三天之前的刘章了,不会傻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地步。

我这般想着,强制自己不要说话。刘襄依然自己说着:“为兄去了长安之后,齐王宫的事情你便要一力承担起来,兴居还小,你也要多加看护。只是,你不可再做这种欺男霸女的恶行,不要辜负了父王和我的期望就是了。”我好似傻子一样,听着他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说:“你身子刚刚复原,还需要多加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若是你觉得气闷,可以出去走走。”说完他也不管我什么反应,便要走出门。

他打开房门,刚要离去,我突然问道:“王兄,你刚刚说,我欺侮的那个女子,现在在云房是不是?”他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有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只是点了点头,说:“若是没事,我先走了。”我双目迎上他略微忧郁的目光,忽然心中想法竟然抑制不住,开口说道:“王兄,你恨父王吗?”

刘襄闻言,一霎间双眼之中神光湛然,犹如针尖,刺得我眼睛都有些痛了,但随即那目光又变得温厚和暖,他轻轻笑道:“有。”我看着他微微抬头,看着斜上方的角度,听着他说:“有时候我恨他,恨他对我视而不见。”我听他这么说,心中莫名一酸,想象着他十多年来心中受着怎样的煎熬,强笑着说:“王兄,父王・・・・・・父王他其实,更爱你这个长子。”他听了,嘴角牵出一丝冷笑,神sè漠然地不置一词。我低头看着手中握着的青玲玉璧,道:“王兄,你自己想想,你是父王的长子,父王他每次见你,岂不是都要想起自己的身世?他每看到你一次,就是伤他老人家一次。我想,父王他是心痛之余,只能选择漠视你。”

刘襄闻言,身子犹如石化一般。我看着他的背影,和他锦袍之下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有轻轻摇晃的身子,他声音低沉地说:“这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着迈步便走,我只看到他背影一闪,随即听到他踉跄的脚步离去声。不知为何,我突然沾染了这两千余年前的父兄情感,只是觉得痛彻心扉。

小石头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我的床前。我清理掉方才的那些不好的情绪,想了想,道:“小石头,你知道云房在哪里吧?”小石头恭声说道:“云房是齐王宫的一处偏殿,平rì是给妃嫔住的。”我一愣:“妃嫔住的?难道王兄・・・・・・”我还在幻想着一些龌龊的事情,却看到小石头面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便问道:“王兄有多少妃嫔?”小石头低头说道:“除了王后之外,只有三位嫔妃。”我“哦”了一声,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那云房虽是妃嫔所居,但多半没有人居住,所以先让那个女子居住着。

想到那个女子,我皱了皱眉,问道:“小石头,你老实告诉我,三天之前,果然是你亲眼看到我调戏那个女子?”小石头低头说道:“不是。”我连忙问道:“什么?你没有亲眼看到?”小石头道:“奴婢本是侍奉二公子的,但那rì却被王太后召去,出宫帮忙置办焦炭去了。”我愣了一下,问道:“置办焦炭做什么?”小石头回道:“如今虽说是三四月天,天气回暖,但是chūn风中还是有凉意,王太后年事已高,昔年随先王奔波海内,落下了个腿脚虚寒的恶疾,不能受一点儿凉。”我“哦”了一声,自己在脑中想了一下,说:“小石头,我的衣服呢?给我找来。”小石头连忙跑去床尾侧旁的架子上取了我的衣服,口中问道:“公子这是要出去吗?太医嘱咐了,公子要静心休养,可不能乱走。”我跳下床,笑着说道:“我的伤势在脑袋,整rì坐在床上,那可是要让我想破脑袋了。不如多出去走走,放松一下,病情自然好得快了。”小石头听我这么说,便道:“御花园的花开了好多,公子刚好可以去赏花。”我笑了一下,道:“不去御花园,”小石头一愕,我续道,“去云房。”

小石头一听我这么说,“啊”的一声大叫。我听他叫的这般曲折,便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骂道:“小石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是去看一下,你想到哪儿去了?”小石头缩了缩脖子,偷偷笑了笑,随即大着胆子说道:“二公子这是怎么了?摔了一次,倒是会跟奴婢开玩笑了。”我眼睛一转,突然板着脸喝道:“大胆小石头,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编排起本公子的不是了,你可知罪?!”小石头不知我这也是开玩笑捉弄他,惊骇之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连声叫着“饶命”。

我知道自己这一次玩笑可是开得大了,随即就是拉他起来,小石头大概是真的被我的这一番话给吓到了,身子软得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我只能是好言安慰。过了好长的时间他才慢慢平复过来。我一面感叹古代的阶级地位压死人,一面提醒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不过要穿上汉代的衮服还真的事有些不容易,前前后后套了五六层的衣服,幸而都是轻便的丝绸所制,倒也不觉得热,而且因为都是宽袍大袖的缘故,反而觉得非常凉爽惬意。

汉初时候,朝廷的政令礼制都没有时间也没有专门的人才前来改革,所以一切都依照秦朝的制度,服饰尚黑,但是在汉五年,也就是楚汉之争后,高皇帝平定天下,觉得很多大将举止粗鲁,叔孙通进言以儒门规矩制定礼仪,炎汉替代秦朝的水德,改立火德,服饰尚红,这时候的衮服是黑红相间,十分庄严。我穿上了衣服,对着书案上的一方铜镜一看,只见镜中之人发髻高高耸立,宽大的衣服更显得身材修长。小石头在一旁看到我左照一下,右照一下,前照一下,后照一下,不禁谄媚地笑道:“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器宇轩昂・・・・・・”我听了,心中偷乐,他犹自一连串的谀辞扑面而来,我不禁摇头叹气,突然瞥见墙上挂着一柄装饰华丽的剑。

小石头忽然停了下来,问道:“公子想要带剑出去吗?”我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本公子英武不凡吗?若是不佩剑,又怎么能说是‘武’呢?”他抓着脑袋笑了一下,走上去摘下了剑,帮我佩在腰间。我握了握剑柄,说:“好了,现在咱们去云房。”小石头又马上去打开房门。

我走出房门,扑鼻而来的一阵芳香,我不禁jīng神一爽,游目看去,只见殿与殿之间有两处花园,此时正是暮chūn时节,花开满园,甚是美丽。我几rì以来只是躺在床上,把人都躺没jīng神了,此时一看这般景sè,不由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小石头微笑看着,没有说话。我虽说是喜欢这景致,但是现在有事,却是一点都不能耽搁,便说:“走。”小石头收敛了笑意,当前紧趋。我大踏步地向前走,但是竟然一时有跟不上的趋势,走了三四里路,仍然不见他停下,我脚上穿着步云屐,走起来十分不顺,但是幸而我比他身材高大一些,一步能够抵上他两步,所以勉强还能够跟上。

大约又走了两里路,他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眼前事一处略小的宫殿,古sè古香的房子,雕花的门窗和我居住的地方是一种风格,若不是匾上题写着“云房”两个篆字,我还真的有些分不清楚。小石头就要上前推开房门,我向他摆了摆手,自己踏上台阶,心道:“让我来看看我刘章的眼光怎么样,一般来说,被调戏的可都是大美女啊。”我心中偷偷乐着,透过雕花的窗户向着殿内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布衣衫的女子背对着殿门,正在看着殿内架子上放着的摆件,大概是有些出神的缘故,她并没有发现我和小石头站在窗外。我见那女子身形婀娜,从背影看去,倒像是个美女,一时见猎心喜,正想着推门进去,却见她缓缓伸出手去,触到了架上的一件青铜酒樽。她触摸了一下,迈步向前走了两步,脸一侧,我见她皮肤白皙,还有几分姿sè。只见她停在一个巴掌大的玉虎面前,细细地看。

我一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冷笑,心道:“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连王宫里这最寻常不过的摆件都要看来看去,真是少见多怪。我一个两千年后的后人,知道这些可都是未来价值连城的文物,我都没有像你这样动心呢!”我正腹谤着这女子,却见她忽然环顾四周,看了看门窗,咬着嘴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我眉头一皱,却见她迅速地将玉虎拿在手上,随即笼在了袖子里。我眼中一冷,哼了一声,伸手猛然推开了殿门。

那女子霍然转过身子,看着立在门中的我,大概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胸前一阵起伏。等她注意到进门的是我的时候,目光更是一凝,神sè慌乱起来。但她随即深吸了口气,直视着我,竟然迅速地安静下来。

我心中不禁起疑:一般人若是被他人当场抓住偷窃,定然是手忙脚乱,神sè惊惶,能够这么快定下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她是女子?看来这女子并非寻常之人。我熟视着她,她却是鼓着眼睛看着我,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这女子大概十五六岁年纪,头发有些散乱,但是容貌姣好,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虽是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却也掩饰不住婀娜的身姿。

我见她瞪视着我,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算什么?刘章他惹下的烂摊子非得要我来收拾,但是这女子明显是德行有失,难道・・・难道这女子是故意的,想要混进王宫里来?混得好的话,说不定就被齐王看中,纳做妃子,最不济就是像方才那样,拿走一两件东西,以资家用?

我正在胡思乱想,看了她一眼,忽然间又是心生疑窦:王兄说我三rì之前想要非礼她,那她这次见到我,不是应该害怕吗?而且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难道她不怕了?还是・・・想到这里,我似乎抓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我顺着方才的思路想下去,越来越觉得之前的那个草包刘章恐怕是被人陷害了。开玩笑,十三岁啊!

这么一想,我面sè转冷,斜睨着那女子,口中缓缓说道:“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眼波一转,说道:“奴婢杜心月。”我点了点头,见她还算是配合,便直接问道:“三rì之前是怎么回事?”

杜心月看着我,说:“公子爷自己做的事,自己忘了吗?”我冷笑道:“你好像并不怕我啊?难道你不怕我在这里对你用强?”她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说:“服侍我的宫女马上就会回来,公子爷难道会当着下人的面欺侮我这个弱小女子?”我气得笑了起来,说:“他们都告诉我说是我要非礼你,可是今天一见你,我倒是觉得自己是被你给非礼的,是不是啊,杜心月?”她听了,面上一红,叫道:“胡说!明明是你这个纨绔子弟光天化rì之下非礼弱小女子,你休想赖得掉!”我见她如此给我乱扣帽子,冷笑道:“那好,我来问你,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心月道:“那rì二公子想要非礼民女,被民女踢下了床。”我冷笑道:“然后我便头撞在了床柱之上,假死过去了?”她点了点头,我心中冷笑:“莫以为你们口径一致我就查不出什么,口径一致更加说明这中间大有问题!”我鼻中哼了一声,说道:“我是王侯公子,而你乃是一介草民,这乃是风马牛不相及之事,我们如何碰到一起?”杜心月看着我说:“奴婢也很想知道,当rì公子和几个朋友在酒楼饮酒,奴婢上楼去寻找父亲,公子便上前来调戏奴婢。”我“哦”了一声,心中有气,冷然道:“我和哪几个朋友在酒楼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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