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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仗剑洗冤(2 / 2)

杜心月猛然抬头,直视着我,怒斥道:“都是一些靠着剥削民脂民膏养肥养大的纨绔子弟,我一个小小的民女怎么知道!”我听她语气愤然,似乎是对这些当官的有莫大的仇恨一般,但自古以来官民都是对立的,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没有在意,只是接着问道:“纵然如你所说,临淄酒肆之中那么多人,你只需要大喊一声,我又怎么会强行带你回王宫?莫不是你故意的?”杜心月神sè波澜不惊,针锋相对地说道:“临淄城里人更多,但是会有几人为一个弱女子得罪齐王的兄弟?我叫或不叫,有何分别?!”

我听她这么说,心道此女果然不是常人,要知道升斗小民见了一个小小的亭长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会出一点点的错误,这女子面对着我这么一个权贵竟然面不改sè,侃侃而谈,果然非同一般。我见她如此嘴硬,冷笑一声,慢慢走近了她。她面sè一白,以为我要做出什么无礼举动,退后了几步。我嘴角一撇,扯出一个冷酷的笑,正要再逼近她,却听身后一个女子惊叫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宫女,不禁皱了皱眉。杜心月看到我神sè,似乎以为有所倚仗,向那宫女叫道:“这位姐姐,你须得救我一救!”我看向那宫女,笑了一下。那宫女身子一抖,慢慢低下了头,一言不发。我回过头来看着杜心月,暗暗冷笑,她见示弱不行,反而昂头看着我,更没有了方才一丁点儿的娇柔,很是倔强。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你袖中笼的是什么?敢不敢让我看看?”她奋力想挣脱我,叫道:“哪里有什么?”我将她衣袖一抖,那玉虎便落在了我的手中,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哪知道这女子竟然如此jiān猾,她眼珠一转,说道:“公子爷何必多此一举,你拿我没有奈何,竟然要诬赖我偷取王宫的宝贝吗?反正我只是一个贫苦无依的弱小女子,随你怎么诬陷处置好了!”我气极反笑,怒道:“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杜心月看了一眼小石头,还有一旁默默然的宫女,瞪视着我,说:“公子爷这便叫做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是吗?这小太监是你的人,自然是听你的,这位宫女姐姐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你叫她往东,她敢往西吗?物证?要知道现在这玉虎可是在公子爷的手里,却不在我这个弱小女子手里。”说罢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我听她这么强词夺理,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一时哑口无言,心道:要是现在有后世的指纹采集技术,看你还敢这么嚣张?但这女子狡猾如此,纵然是上面有她的指纹,她也会说自己只是一时好奇,所以拿在手中观赏。想到这里,我更加怒气填膺,愤怒地看着她,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小石头在一旁叫道:“你这个姑娘好不讲道理,我们明明看到你在偷窃,你竟然反而说是我们诬陷你,你・・・・・・你・・・・・・”杜心月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转目轻蔑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冷笑。我见她神sè,陡然觉得胸中气闷无比,一时无法发泄,甩手将玉虎砸在了大理石的地面,玉虎“啪”的一声摔做两段。那宫女叫了一声,随即声音小了下来,我眉头更皱,看了小石头一眼,小石头走到宫女身旁,对她低语几句,那宫女随即退了出去。

杜心月冷笑说:“怎么?不敢让人看到公子爷狼狈样子吗?”我看着她,心中暗自思索:当初王兄告诉我是我非礼这女子的时候,我便怀疑是不是有人要诬陷刘章。开玩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纵然说是身量长成,但是心智不明,而且男孩子对男女之事都是懵懵懂懂的,如何能够干出这么有悖于礼法的事情?现在我和这个女子一番口舌争锋,我心中更加笃定,之前的那个草包刘章绝不可能是这个女子的对手。但是她不知道一件事,三rì之前她尚可以哄骗愚弄那个刘章,给他安上好sè不孝的骂名,只是三rì之后,面对她的可是另一个心智成熟的刘章,这女子未免得意的太早了。

我冷笑地看着杜心月,心中想着这其中的关节,现在已然确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但谁会是这个背后主使之人?若是我背上骂名,谁的受益最大?很显然便是王兄刘襄。三弟兴居还小,只有我是他的威胁,更何况父王本是要将齐王位传给我的,我现下年纪不足以威胁他的齐王位,但以后可说不定,所以要给我安上几个骂名,让他安安稳稳地当着齐王。果真就是他吗?难道方才他跟我说的话都是做戏?刘备是刘邦的子孙,所以在遇到为难的时候总是徒唤奈何,难道刘家人都是天生的演员?想到这里,我突然心中冰凉一片,果然是天家无情,此言非虚。

我心里想着深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脸上不自觉地现出几分狰狞的颜sè,杜心月面sè一变,我忽然冷笑一声,拔出腰间长剑,直指着她咽喉。杜心月浑身一激灵,只觉咽喉微微刺痛,似乎已经感觉到剑刃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她咽了一口唾沫,丝毫不敢轻动。

我见她神sè微惧,冷然说道:“你惹得本公子没有耐心了。说!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她神sè慌乱,但是却颤声说道:“没有人指使我,是你自己风流成xìng,咎由自取!”我右手一推,剑刃刺进她颈中,登时鲜血迸涌,顺着剑身低落在地板上。杜心月眼中露出骇然之sè,连一旁站着的小石头也是神sè惊恐。在他的记忆中,这柄剑就是刘章拿来好玩的,平rì连剑鞘都懒得出来,但是今天不知我怎么了,竟然让这柄剑出鞘饮血了。

杜心月喘息了几下,咬紧牙关,高昂着头。我神sè冰冷,见她这样,手臂轻轻一动,杜心月已经是心胆俱惊,叫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真的饶我一命?”我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她忽然面sè惨白地说:“好吧!我告诉你,指使我的人,就是齐王。”我只是漠然地看着她,但是手臂却一动,她又是尖叫一声,剑尖又刺进去一分。她身子颤抖地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冷笑道:“你以为本公子不敢杀你?方才你自己也说过,谁肯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弱小女子得罪齐王的兄弟?你可别忘了,这里是齐王宫,每天死个把人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大不了杀了你之后,让人把尸体扔到城外的野林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哼!”

杜心月咬着牙说道:“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是谁要害你!你虽然可以杀了我,但是那个人还是会继续对你谋害的。不杀我,你就能够有所防备,至少不会死得那么冤枉。否则,我若死了,你也很快会步上我的后尘的!”我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中琢磨一下,觉得这女子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敌在暗处,我在明处,若是不知道这背后主使之人,恐怕我真的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我露齿一笑,却是摇头说道:“你错了!我不需要知道背后主使你的人是谁,我只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王兄就够了。而你方才的表现已经告诉我那个人显然不是王兄,这就够了。所以,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杜心月面sè一变,本来姣好的面容也变得灰败。我见她已经是面临着崩溃的边缘,便说道:“你说出主使之人,我可以免你一死,放过你这一马。”

杜心月神sè惨然地说道:“纵然是你肯放过我,那个人也一定不会饶过我的,我还不如就此了结,反正早死晚死,也都是一死。”我见她打定主意不想说出来,哼了一声,冷冰冰地说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你说出来,我放过你,但其他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的生死,只在你自己的手中,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你只要选择,现下就生,还是就死。”

大殿之中忽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小石头神sè复杂地看着杜心月,又看了看我。杜心月贝齿紧咬着下唇,似乎是很难抉择。到了后来,她的下唇已然咬出了血。我听着她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厉害,嘴角却慢慢露出笑容。果然,片刻之后,杜心月开口轻声说道:“驷钧。”我一愣,看了看小石头,却看到小石头神sè骤然变得非常难看。我情知此人乃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心中不禁一阵纠结。没想到我来到汉朝醒来之后第一天就遇见这么多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杜心月,收回了长剑。她神sè一松懈,身子晃了几下,不禁用手扶着柱子,大声喘息。我却是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开玩笑,正所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等女子,留下来也只能是一个祸患。我突然有些后悔说出了不杀她的话,这么一想,手已经不自觉地抓住了剑柄。杜心月正茫然不知所措,忽然看到我目光之中的杀意,面sè一下子变得煞白,冷汗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流下。

我看到她眼中一丝可怜的神sè,心中一软,却不想再杀她了。只因为我现在身在汉朝,古时候的人对于誓言之类的东西十分恪守,正所谓天道冥冥,报应不爽,我既然已经答应要饶她一命,若是不遵守自己的诺言将她杀了,天晓得rì后又会有什么报应加到我的头上。我放了她出宫,只要她出了宫墙,那她的生死就再也与我没有干系,她或是逃出生天,或是死于非命,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如今既然我无法做出决定,那就交给上天吧!

这么一想,我面容渐渐柔和下来,杜心月是何等聪慧的女子,看到我目光,就知道我已经没有了要杀她的心思,喘息了一下,慢慢委顿在柱子脚旁。我忽然间心生好奇,开口问道:“这出好戏你是如何排演如此顺利的?竟然让那么多人以为是我在欺侮你的?”她摇摇头,困惑道:“戏?什么戏?奴婢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什么。”我一愣,道:“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戏?哦!”我突然明白过来,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竟然忘了,戏是很久以后才出现的,她是汉朝的女子,自然不知道了。”但我的这一幕却让杜心月看傻了眼睛,她已经看不透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方才拿剑时候的冷冽,如今甩袖懊恼的天真呆傻,若非是我方才的气势太过于凌人,她早就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我只得问道:“你是如何勾引的我,让别人都相信是我非礼你的?”杜心月瞪大了眼睛,似乎是遇到了天下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问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又犯傻了,她定然是在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们两个人,现在我这么问,倒显得我是在装傻什么的。但我肯定不能说出自己的yīn私,便补充了一句:“那天我脑袋撞在了床柱子上,不记得了。”她这才恍然,但心中仍有些怀疑,说道:“那rì在酒楼上,你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我上楼的时候,你的那些朋友就撺掇你上前调戏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那时候你也没有多想,就得意地把我带到了齐王宫。到了你住的地方,你说自己累了,就躺下来睡了。过了半个时辰,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就跳上床把自己的衣服扯乱了,然后把你推醒,叫了一声:‘啊!公子,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你被我推醒,脑子里有些不太清醒,调戏了一声:‘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啊!’然后我就对着你胸口蹬了一脚,你的头撞在了床柱上,就这么晕过去了。然后齐王刚好进来,就看到了那一幕了。”她说完,神sè不定地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心道:“刘章还真是个草包,竟然被这么拙劣的伎俩给算计了。幸而他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否则本公子不是浑身恶寒?”我看了一眼正在慢慢站起身子的杜心月,这个女子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昂然。我仔细看了一下杜心月的身材,又看了一眼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小石头,说:“小石头,你回去,拿一套你平rì当差的衣服过来。”小石头反应过来,也没有多问什么,一溜烟地跑出了云房。

杜心月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轻声问道:“公子,你这是要送奴婢出宫?”我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她偷偷抬眼看了我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拾起地上的那只摔做两半的玉虎,用手帕包了,想了想,说:“公子,如今这只玉虎断了,奴婢可以拿走吗?”我见她拾起玉虎和包着它时动作细致,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看出了我想问又没有问的事,涩然一笑,说道:“没有法子,家里穷,虽然说这是断玉,但是还勉强值两个钱,总能维持家用。”我听出她话语中的意思,冷然道:“你现在还能回家?不怕那人守株待兔?不怕连累你的家人?”她面sè一变,随即低下头去,我只听到她轻声说道:“奴婢多谢公子提醒。”

我并不答话,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殿中,沉默地相对,直到小石头取了衣服过来。我接过他拿过来的衣服,又对他说道:“去准备车马。”小石头自然也是看出了我要做什么,忙不迭地去了。我转身把衣服递给杜心月,说:“这是宫中宦官的衣服,你换上。”她接了过去,妙目一抬,疑惑地看着我。我眉头一皱,正要开口问她,她忽然咬着嘴唇,随即含羞说道:“你・・・公子难道要看着奴婢换衣服?”

我心中一乱,忙转过了身子,原来是我自己唐突了,不禁面上有些发热。还好我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不然让她看到我一个王侯公子竟然脸红了,那多丢脸。我只听见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多时,只听背后她的声音说道:“公子,我换好了。”我并不转身,她迈步走到我面前,向我盈盈一拜,又说:“公子,我换好了。”我看向她,穿了一身宦官衣服的她却显出了几分娇俏,我微微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虽说是换了男装,但是毕竟她眉目太过纤细,难保不被人看出来。我仔细看了一下,走上前去,在她两条眉毛上各抚了几下,将她眉目打乱,这才觉得满意,微笑点了点头。

我走开两步,想着能不能顺利把她送出宫去,虽然是有些冒险,但是有我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杜心月向我盈盈拜倒,说道:“奴婢谢过公子不杀之恩。”我淡然说道:“我不杀你,总会有别人会杀你,是生是死,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她咬了咬下唇,肩膀一阵抽动,却没有再说什么。我叹了口气,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等小石头准备好车马,回到云房,已经是过了小半个时辰。我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杜心月,说:“起来吧!随我出宫。”她也没有说什么,站起来跟着我走了出去。

车马停在云房前面半里外的青石大道上,走到车马前,我正要让杜心月上车,忽然心中一动,说:“小石头,随我坐到车里;杜心月,你来驾车。”两人都是有些愕然,小石头说道:“公子,奴婢是不能坐在车里的,不然・・・”我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说什么?!”小石头“啊”了一声,我也不再管他,撩起衣服前摆,踏上马车,小石头也连忙跳了上去。

杜心月见我神sè泰然,遇乱不惊,不知为何,自己紧张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她呼出一口气,坐上了马车,小石头轻声说道:“由此直走,三里之外有个路口,向南直行,过了守卫就算是出了宫了。”杜心月用心几下,随即一甩马鞭,两匹健马就小跑起来。

我坐在马车里,也看不到车外面的景sè,只听得到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哒哒声,节奏明快,甚是动听。不多时,马车就拐了一个弯,心中正盘算着大概要到守卫的时候,驾车的杜心月却突然掀开了车帘。我看到她眼中的惶恐之sè,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了?”她喘了口气,道:“驷钧大人正从守卫那里过来!”我不禁眉头一皱,只听到旁边小石头倒抽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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