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长闻言退后一步,手中长剑也来不及拔出,连鞘一起勉强抬起,指着我的方向,咽了口唾沫,说道:“刘章,你休要胡言乱语,栽赃嫁祸!本王忠于大汉,忠于刘氏,反倒是你这个小贼,数典忘祖,竟然纵容吕氏作乱,如今你大势已去,难道还要负隅顽抗?!”我冷哼一声,喝道:“刘长,你竟然颠倒黑白······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本侯与朝臣一起,乃是奉了天子的旨意肃清叛乱,你一个跳梁小丑,如今也敢来浑水摸鱼吗?你难道不知道叛乱的下场是什么?”刘长看着我,怒道:“你······”他正要说话,却觉得自己带来的人已经有了松动,不禁心中大惊。他看着我面上隐隐的冷笑之意,大声道:“刘章,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我心中一沉,微微觉得不妥,回身看向府中,大声说道:“离朱,带人去府中查看!”离朱应了一声,带了一半的人下马冲向府邸。府门已经被火烧了有些时候,离朱带人轻易地就冲进了府中。随即就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刘长面sè一变,却是挥手说道:“上!你们去,去杀了刘章!······”我一勒马缰,枣红马嘶吼一声,前蹄抬起,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顿了一下,我昂然说道:“刘长,上来受死!”刘长带来的门客如何见得这种气势,齐齐发一声喊,竟然一下子散去了十之六七,刘长大怒,赶上前叫道:“你们这帮混蛋!本王平rì给你们好吃好喝,现在你们竟然弃本王而去,当真该杀!”说着拿剑砍伤两人,余人更加没有了斗志,哗的一声,作鸟兽散了。
我纵马上前,刘长连连退后,却是踩着自己衣服后襟,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他见我扬起长剑,惊叫道:“你······刘章,你敢杀我?!我是你叔父,还是高皇帝亲封的淮南王,你要是杀我,就是背叛高皇帝,就是背叛大汉,你······你不是刘氏子孙吗?”我跳下马,冷笑道:“你还敢说刘氏子孙?是刘氏子孙难道要同室cāo戈?!你不配质问我······”说着我挥剑斩向他,刘长惊叫一声,抱头鼠窜,我微微皱眉,正要上前再补上一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鸣镝声音,同时小石头尖声叫道:“公子小心······”
我心念电转之下,放弃斩杀刘长,躲过了一支利箭。回身一看,见长街处又来了一群人,当前之人身着黑sè的宦者服饰,竟然是之前见到的小通子,他身旁一人拿着一把长弓,想来方才那一箭便是他shè的了。我见这些人来者不善,微微皱眉,冷然看着小通子。身后刘长忽然叫道:“邓通,救我!救我!”小通子转目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牵,眼神中露出嫌恶之sè,淡淡地说道:“来人,刘长yīn谋叛乱,即刻锁系大狱,听候发落!”当下有四人上前。刘长一愣,叫道:“什么?!邓通,你难道要害我?你别忘了,是你要······”饶是小通子如此聪颖,仍被他这番叫喊噎了一下,尖声说道:“淮南王难道不俯首认罪?难道真的要背上叛乱的罪名?”刘长经他一喝,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即闭口不再说话。但是我岂能是如此好糊弄的,见几人要上前带走刘长,我斜跨一步,扬手说道:“且慢!”小通子看向我,却是忽然低头说道:“不知君侯有什么话说?”
我看着他,微微疑惑。方才刘长情急之下叫他“邓通”,而这个名字,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但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此时听他这么问,便冷然说道:“刘长乃是在我的府邸之前捣乱,难道就这样轻易将他带走?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邓通睁大眼睛问道:“不知道君侯想要什么交代?淮南王乃是朝廷之人,纵然是有天大的罪名,自然是应该锁系大狱,交由天子亲自处理,到时候天子自然会给君侯想要的交代······但是君侯现在要留下淮南王,莫不是以为自己就是天子,可以随意处置朝臣么?!”我一愣,随即却是冷笑说道:“好一张利嘴!你如此急于带走刘长,是真的想处置他吗?”邓通看着我,却是说不出话来。场面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但是这僵持不过片刻就被打破,离朱忽然从府中窜了出来,叫道:“君侯,贼寇已经全部诛尽,只是······”我微微皱眉,低声喝问道:“只是什么?”刘长见我转头说话,微微退后,我霍然转头,冷然看着他,他瞬间身子有如石化一般,再也不敢轻动。离朱却为难地说道:“夫人······有些不妙!······”我轻轻啊了一声,一时也管不得刘长,转身走了几步,急声问道:“她如何了?”离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对面的邓通已经尖声叫道:“淮南王!”刘长微微一愣,跳起身子,就要跑开,我皱眉冷笑,提剑转身,正在此时,长箭的厉啸声音已经奔到我的面前,我甩手将shè来的长箭斩落,只觉手臂微微受滞,但是刘长已经跑开了四五步远,我哼了一声,知道邓通是想救刘长出去,微微冷笑,我正要提剑上去一剑杀了刘长,小石头突然惊呼一声,两支长箭已经奔到我的面门。
我微微惊讶,想不到邓通身旁的那个面不惊人的汉子竟然会发连珠箭,我没有防备,一时措手不及,躲开了一支,但另一支箭朝我的胸口shè来,我急忙侧身,长箭堪堪从我前胸掠过,带出一溜血花。我身子一个趔趄,离朱赶到我身旁,扶住了我,急问道:“君侯,没事吧?”我摇了摇头,但是刘长得了这个空子,已经跑回了邓通那边。我见状,心中怒气难以抑制,对着邓通喝道:“大胆!你方才说本侯肆意凌辱朝臣,如今你一个阉宦,却妄图刺杀本侯,难道这也是天子的意思?”邓通见刘长已经没有什么危险,顿时松了口气,听我这般责问,轻笑一声,说道:“君侯给奴婢扣上这样一个帽子,奴婢是当不起的,只是大汉朝廷自然有规矩,君侯不许奴婢将淮南王带走,那自然就是触犯天子的威严,奴婢忠于大汉,自然不能看着君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奴婢纵然是对君侯有所失礼,还请君侯见谅!”说着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我微微冷笑,但是刘长已经在他的手中,我已经失去优势,却也无可奈何,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邓通看着我的神sè,心中也是忐忑,暗自忖度道:“刘章是什么意思?此时我虽然占尽上风,但若是他恼羞成怒,只怕不但救不了刘长,反而会有杀身之祸······天意到底如何?自来富贵险中求,许负说我是大富大贵之象,但他莫不是骗我?”心中一时七上八下。
小石头见我额头青筋暴露,眼神越来越凌厉,心中担忧,轻手轻脚地上前说道:“公子,此时不宜为这些小事耗费时间······况且时不与我,公子万万不要胡来!”我转头冷眼看着他,小石头眼神微微避开,我心中生出疑惑,但是小石头话音虽轻,对面的邓通看到这副情状,已然明白了小石头的意思,忽然笑道:“君侯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就先回宫了!”说着转身而去,他走了两步,忽然回转身子,看着小石头,微笑说道:“小石头,多谢救命之恩!”刘长这个时候又变作趾高气昂的样子,鼻中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小石头愣愣地看着我转头,盯着他的面孔,面上有说不出的古怪。他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冷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离朱,问道:“夫人如何了?”离朱拱手说道:“夫人受了一些惊吓,幸而有漱玉和枕香姑娘在旁看着,只是······”我听他说话迟疑,又急又怒,喝道:“夫人到底怎么了?快说!”离朱面sè黯然,低声道:“听枕香说,夫人听了刘长的胡言乱语,说君侯将吕氏一门全部诛杀,心神大乱之下,动了胎气······”
我只觉浑身一阵冰冷,颤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离朱抬眼看了看我,随即低头,艰难地道:“夫人······小产了······”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冷意,仿佛全身的血都冻住了一样,想到刘长被邓通救走,我更加心有不甘,恨声道:“刘长!······”
离朱见我面目狰狞的样子,皱了皱眉,说道:“君侯还是先回府看看夫人吧!”我想起秀娘,只觉心中一阵愧疚,但终于还是点头,转身就要入府,小石头见我不对他说话,心中惶然,失声说道:“公子······”我身子一顿,并不回头,淡淡地说道:“小石头,我往rì最信任之人就是你,只是没有想到,你······哼!”说罢,我甩袖而去。
小石头看着我走进府中,只觉心中一阵空荡荡的,心道:“这明显是那个小通子的反间之计······公子,你为何会怀疑我的忠心?······公子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情,他会怀疑我,莫不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他身边被人伏了棋子?如此,公子便有危险了!······我若是只在此处自怨自艾,于公子的大业没有一点儿用处,我不如暗中留意是谁最有可能······”他这般想着,看了看四周,只见偌大的府前空地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影,只有府门处还站着七八个侍卫。
他微微皱眉,正要抬脚,忽然留意到院墙尽头的yīn影处,似乎有个人影,摸索着走了过来。那人影不住地回头看,又看着前面,他突然注意到小石头,似乎一愣。小石头却已经喝道:“是谁?!来人,这里有可疑之人,快点抓住他!”府门处的侍卫听小石头这么说,都是凛然,有两人已经看到黑影处的人,拔剑走了过去。
那个黑影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别······我是五大夫司马喜之子,有要事告知朱虚侯······我不是坏人······”那两个侍卫哪里管得了许多,上前揪住他的膀子,押解了过来。小石头在火光之下见那十五岁的青年正是往rì见过的司马谈,微微皱眉,向两个侍卫说道:“你们放开他,他是公子至交之子。”其中一个侍卫有些为难,说道:“这······方才离朱大人传了君侯的话,说暂时免去您的总管职务······您······”
小石头闻言有些气苦,喘息一声,喝道:“那好,你们就去通传公子,就说是我要让司马谈过来求见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小石头一人承担,就算是公子要我小石头立刻死了,我也愿意,你们去说!”那个侍卫很是为难,但是他终于一咬牙,说道:“好吧!下官也拼了这条xìng命了······”说着进了府。小石头却茫然若失,司马谈看着小石头,说道:“多谢公公出手相救,小侄感激不尽!”小石头却抬头看着夜幕,淡然说道:“你不用谢我,我反而担心你的事情牵涉到我,公子说不定会狠心不见你。”司马谈啊了一声,问道:“怎么?君侯不是最信任你的?”小石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司马谈却很是着急,只是在原地踱步,看着府门,却是望之却步。
过了良久,那个侍卫终于走了出来,说道:“君侯应了。”小石头松了口气,却是微微皱眉,问道:“公子提到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那侍卫身子一僵,缓缓说道:“他若想来,让他来便是。”小石头身子一晃,却是低头深吸了口气,随即抬头向府中走去,司马谈也跟他走了进去。
刚进庭院,小石头便微微一愣,见我正站在庭中,清冷的目光纵使是在夜幕中也看得很清楚,小石头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我犹如未见,转头看着司马谈,问道:“贤侄,你父亲要你前来说什么?”司马谈微微惊愕,随即拱手说道:“君侯明见,父亲偶然知道一些事情,所以让侄儿前来告知。”我皱眉问道:“你父亲······有什么话说?”司马谈抬眼看着我,说道:“父亲知道张侍中这些时rì不好过,所以今rì晨间去留侯府中拜会,却从大公子处得知张侍中被留侯幽禁在府中,不能出来!”我大吃一惊,问道:“有此等事情?!难怪他今rì不来助我······”
司马谈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自然是不担心君侯会怀疑张侍中的忠心,但是他在这个时机被留侯幽禁,其中说不定会有变故,父亲担心君侯只一味信任陈平、周勃,难免没有看到暗中的cháo流涌动,所以父亲派我来提醒君侯······”我心中一动,心道:“我往rì忌惮之人,不过是一个刘恒,只是他如今不在长安,所以我······等等!他若是在长安呢?!”
我想到此处,直惊出一身冷汗,一时愣住了,想到方才我听到“邓通”这个名字时的疑惑,此时却突然想了起来,邓通便是刘恒在位时候唯一信任的宦官。邓通从前就在未央宫,竟然是刘恒在高后身边布下的眼线,而且他此时在变乱之中异军突起,不仅大着胆子夺了我的天子符节,而且率众救走了刘长······我只觉心中越来越沉,心道:“周勃肯拨出将士跟随邓通,莫不是周勃乃是刘恒的人?而邓通救走刘长,那就是说刘长也是刘恒的臂助了。但刘长本身就是一个草包,我自然不是担心他,可若是周勃是刘恒的人,那······”我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我抬眼看着司马谈,却见他年幼童稚的脸上竟然带有几分严肃,司马谈似乎有所感觉,开口问道:“君侯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我缓缓点头,低声说道:“也就是说,他······已经在长安了?”司马谈点头,却没有说话,小石头听得云里雾里的,此时见我们都是神sè凝重,问道:“谁?谁在长安?”我看着他,突然笑道:“代王刘恒。”他身子一僵,却是说不出话来。我也是说不出话来,心中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为什么自己知道历史的转变,却还是要一步一步陷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难道我一个人就能够扭转乾坤?
我暗暗苦笑,忽然想起已经葬身火海的程弋,仰头看着乌沉沉的天幕,暗自说道:“弋,你从前说让我放弃权势,优游山水,我往rì不屑一顾,如今却是求之难得······你都已经魂归天外,我也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想到这里,突然一阵心灰意冷,想到刘恒身登大宝,只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我长叹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小石头从来没有在我脸上看到过如此颓废的神sè,如今一见,想说什么,嗓子却似乎哑了。我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背后司马谈的声音传来:“君侯有翻云覆雨手,难道便这样放手?!”我猛然回身,吁了口气,冷笑低声说道:“如今局势已然明朗,由不得我不放手······只是长安百姓受此无妄之灾,本侯也不能坐视不理。我即刻便和东牟侯一起,肃清长安之乱!”
司马谈摇头说道:“君侯何出此言,若是君侯此时提兵宿卫皇宫,胜负之数犹未可知!君侯三思······”我眉头紧皱,但是听到长安城中百姓哭天喊地的叫声,心中尤为不忍,更何况方才秀娘已经问及吕氏的结局,若是我不能保得吕氏安全,那便是有负秀娘,想到此处,我摇了摇头,说道:“胜负之数······谁又能真的知道胜负在谁的手中?但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宿卫皇宫,那便是要挟天子,若是我刘章开了这个先例,大汉天子之威严何在?!我为大汉宗室,求的便是保境安民,如今百姓遭难······本侯只愿肃清乱党,至于胜负之数,就交给上天吧!”
司马谈看着我痛楚的面容,心中也是一阵波澜,拱手说道:“君侯心意,小侄明白了······无论胜负如何,君侯都是功臣,rì后也必定名垂青史!”我叹了口气,却是大声说道:“名垂青史?我刘章的功过是非,难道还由得后人评说?!哈哈哈哈······”我大笑着上马。
司马谈听到我的似乎讥讽的大笑,一时面皮涨的通红,也是大声说道:“君侯为何如此嗤笑?我司马家一直便守护史籍,父亲也有志撰写当今俊杰,君侯乃是当世第一人,焉能不在青史之内?”我俯首看着司马谈,他虽说只有十五岁,但是面上却写满了坚毅之sè,但是见他如此,我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sè,只是心道:“你如今还只是个孩子,哪里知道其中的内幕?夫子修《chūn秋》,一言定善恶,但那是chūn秋战国时代,当今天下一统,哪里还能容许有chūn秋笔法?我所知道的刘章,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的朱虚侯而已······”我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见离朱已经聚集了将士,勒马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一事,便驻马原地。
司马谈见我停了下来,微微有些诧异,我看着他,说道:“你回去跟你父亲说,若是我此行不利,他rì便是他人阶下之囚,他不必为我多言,而且要顺从于人······”司马谈面sè涨红地道:“君侯何出此言?难道君侯以为我父和我是贪生怕死之人?!”我苦笑一声,说道:“我自然知晓你父亲的为人,但纵然你父亲有心,却也于事于我无益,何必如此?况且你父亲有修史之要务,不必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千秋大事。”司马谈顿时愣住,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笑了一下,纵马离去。
司马谈站在长街上,看着一队人马呼啸而去的壮烈,突然想起父亲平rì里训斥自己以修史为己任的严厉面容。从前他只是当做父亲教自己做的,但是看着这一幕,他忽然觉得自己从父亲整理的国史中,那些逝去百年的英雄、国主、谋臣、平民,似乎全都活了过来,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神情有说不出的肃穆。他蓦地握紧了双拳,只觉自己肩上一瞬间压上了千斤重担,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在同意时刻,陈平府上却是聚集了来了四个人,却是代王刘恒、轵侯薄昭,琅琊王刘泽,还有一个蒙面的女子。陈平自然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刘泽从长安逃出之后不久,临光侯吕嬃便得知自己的女儿过世,但是却并无人知道吕湄儿是怎么死的。吕嬃可能是太过嫉恨陈平,竟然也将这笔糊涂账记在了陈平的头上。陈平虽然知道吕嬃是在借题发挥,但是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此时见到这个蒙面的女子端坐在刘泽的下首,虽然看不清面sè,但是她面对这些当朝的权贵竟然也丝毫不变sè,足以见并非是普通女子。陈平微微留意了她几眼,很自然地将吕湄儿的死跟这个身份诡秘的女子联系了起来。
厅中一时没有一点声响,陈平之子陈买跪坐在父亲身后,见父亲腰杆挺得笔直,但是瘦削的双肩却显出几分老态。陈买自然知道父亲担忧何事,想起父亲平rì说的局势,他眉头微皱,轻轻叹了口气。陈平虽然是主人,但是他心中正在斟酌代王和琅琊王同时到来是什么意思,便没有说话,只是瞥着下首的代王刘恒。
刘恒却只是眼帘低垂,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薄昭也是端坐着。他虽是在北疆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面对着如今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丞相,还是有些紧张。对面坐着的便是蒙面的女子,自然就是杜心月了,杜心月上首坐着琅琊王刘泽。刘泽四顾看着众人,见无人说话,便打了个哈哈,说道:“丞相,本王和夫人不请自来,叨扰了丞相,还请丞相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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