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书生放下手中的《论语》,抬头向窗外望去。……,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那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说到这里,就端起桌上的大碗,咕嘟咕嘟的喝起了茶来。
围坐在老者身边的一群年轻人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伸长了脖子,等老者继续说下去。老者喝完茶,又眯着眼,抽起了水烟。
“喂,张先生,你快说呀,那书生他看见什么啦?”一个黑黑实实的后生忍不住催促道,“你老是这样,大家听到起劲,你就停下来。”
那位张先生吐了一口烟,说道:“就你福生最心急。”接着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书生向窗外一看,只见融融月光之下,一个的绝sè女子,正光溜溜的在河里面洗澡。”
“那书生真是艳福不浅啊!你们说是不是?”那个叫福生的说了这么一句,惹得其他人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说故事的张先生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摇了摇头说道:“是福是祸,要听下去才知道。再说那女子,约莫就是十仈jiǔ岁,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那书生呢,也就像你们这样的年纪,血气方刚,面对此情此景,恐怕连自己老爹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眼定定的站在在哪里偷看,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
“那书生看着看着,心里不禁就起了歪念。他看见河边的柳树下,放着那女子的衣服,就偷偷溜过去,拿起那女子的衣服,说道:‘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那女子突然听见人声,大惊失sè,连忙沉入水中,不敢出来。
“过来片刻,那女子在水中憋不住气了,把头浮了上来,看见自己的衣服被书生拿着,不禁恼了,‘你这书生怎么这般无礼,快把奴家的衣服还回来。’书生道:‘小姐如能来小生的草庐一聚,小生自当把衣服归还。’说完,就拿着那女子的衣服走回草庐里去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女子才赤身**的走进了草庐,含羞带怒,向书生福了一福,说道:‘恳请相公归还奴家的衣服。’书生嘻嘻一笑,说道:‘还你衣服也行,只是你怎么报答我呢?’
“那女子恼了,说道:‘明明是你偷了奴家的衣服,让奴家出丑人前。怎么还说要我报答你呢?’那书生两眼放光,在女子身上瞄来瞄去,yín笑着说道:‘小姐此言差矣!衣服是我在树下拾到,以为是无主之物,实在不知是小姐你的。现在物归原主也是应该,只是……哈哈……只是……’
“那女子说道:‘那你怎样才肯归还奴家的衣服呢?’书生道:‘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只求小姐你答应做个伴榻之人,与小生共度良宵。小生自当归还小姐的衣服。如果小姐不愿意,那就这样赤条条的去吧。’
“那女子扭扭捏捏,犹豫了一会,眼看着不从是不行了,便说道:‘但求相公能归还奴家的衣服,便依了相公吧。只是奴家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今晚受相公胁逼,无奈相从。只怕相公将来后悔莫及啊!’”
张先生说到这里,又抽了几口水烟,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正所谓sè令智昏,那书生只求满足于眼前的sèyù,那还管得了将来呢?一把抱起那女子,放到卧榻之上,就行那男女之事。一夜颠龙倒凤,直至筋疲力尽,才昏昏睡去。”
听故事的众人想象着书生和那美女如何抵死缠绵,都不禁sè心大动,猛吞口水。那个福生搓着双手,说道:“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就从来没遇到过呢!”
一个瘦得像肺痨鬼的年轻人就挪揄他道:“狗杂种,你想女人想疯了吧!”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福生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废柴你不想女人,你就想你们家的老母猪!”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知谁又喊了一句:“对,我昨晚才看见废柴抱着他家的老母猪睡呢!”
哪个叫废柴的瘦子涨红了脸,怒道:“是啊,你也有份!你爹也有份!”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福生向众人摇了摇手,喊道:“好啦好啦,大伙安静点!安静点!别吵着张先生说故事。”又向那说故事的老者问道:“张先生,你说那女子是从哪里来的呢?三更半夜在河里洗澡,这也太奇怪了吧?”
张先生没有回答他,待众人安静下来,就接着说:“到了第二天,等书生醒来,已是rì上三竿了。那女子也早已不知去向。书生回想昨晚的艳遇,宛如做梦一般。这时候,书生的妻子送早饭来了,看见书生两眼呆滞,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担心,问道:‘夫君是不是生病了?’
“书生心里记挂着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看着自己妻子的丑陋模样,不禁生厌,大声说道:‘我为了考取功名,在这里结庐苦读。你反倒每天都来罗罗嗦嗦,叫我如何能专心读书?快走快走,别妨碍我。’说着就把妻子赶了出去。
“书生思念着那女子,如痴如狂,那里还有心思安坐苦读呢?一整天在河边来回踱步,只求能再见那美女一面。到了夜里,书生在床上转辗难眠,三更时分,突然听到门外有女子嘻嘻而笑。书生大喜,点灯开门,果然是昨晚那个女子站在门外。
“那女子娇声娇气的说道:‘相公睡了吗?’书生连忙把女子拉近草庐,道:‘正想着你哩,那睡得着!’那女子又道:‘小女子难忘昨晚和相公的**之情,今晚特再来相会。就让奴家服侍相公安睡,不知相公意下如何?’书生大喜若狂,连声说好,就又和女子在草庐里行那苟且之事。
“自此,那女子每晚都来和书生相会,第二天书生还未起来,那女子就去了。书生虽也觉得蹊跷,不知这女子来自何方,姓甚名谁,但每每相会就心急火燎的做在一起,胡天帝地,完事后就沉沉睡去,也来不及问个明白。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书生再也无心求学,rì里昏昏沉沉,jīng神恍惚,人更是一天比一天消瘦。其妻每天来送饭,见丈夫如此,很是担心,但每每问起,书生总是恶言相向,问了几次,也不敢再问,只得回去和公婆商量。书生的父亲思量道:‘莫非我儿撞邪遇鬼了?今晚待我到草庐去看个究竟。’
“到了夜里,书生的父亲悄悄来到草庐外面,在窗前往里偷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里面烛光半明半灭,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正伏在自己儿子身上吸阳气,书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福生更是吓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道:“我早就知道这女子不是好东西!”
张先生用手擦了擦胡子上的唾沫,接着说道:“那书生的父亲救儿心切,一脚把门踢开,大声喝道:‘何方妖孽,敢害我儿子?’那女鬼冷笑一声,说道:‘我是河里溺死的女鬼,是你儿子坏了心肠,才中了我的圈套。等我吸尽他的阳气,让他做了我的替死鬼,我就可以投胎转世了。哈哈哈……’那书生的父亲大怒,拿起桌上的烛台,就向那女鬼打过去。须知,一个人哪,若果心正胆大,鬼神都得避让几分。那女鬼见书生的父亲来势汹汹,也不敢与之相斗,呼的一声,化作一阵青烟,从窗口跳入河中,顿时消失无踪。再看那书生,却早已气绝人亡了。”
“唉,都说sè字头上一把刀啊!”张先生又吸了一口水烟,脸sè凝重的说道:“年轻人千万不要sè迷心窍!不然哪,做了人家的替死鬼都不知道啊。”
众人都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故事,没有一个人吱声。
张先生吸了一口烟,神神秘秘的对众人说道:“你们可不要以为老夫作个故事骗你们,刚才说的可都是真人真事。你们可知道那遇鬼的书生是什么人?”
他见众人都摇头,就接着说道:“是我祖父的一个堂兄弟!哪是道光年间的事情,到现在怕有一百年了吧。”他见众人将信将疑,又道:“不信你们去问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父老,这事情当年轰动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说到这里,张先生不禁有点激动,又擦了擦胡须上的唾沫,说道:“我小时候,那草庐还在,就在这个地方。”他用脚跺了几下地,“就在我们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后来,王老爷从我大伯父手中把地买了下来,拆掉草庐,才建起了这座茶楼。”
这时候,一阵冷风吹过,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福生盯着王先生说道:“那你说有女鬼的那条河,就是外面的这条清河?”
张先生点了点头,众人都不禁望向这茶楼外面的清河。
河水在灯笼微弱的光线下,闪着神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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