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充国睁大了眼睛看着刘询,好半天才说道:“公子,你刚才不是说朝廷经费紧张,怎么又将赏赐和抚恤的标准提高了五倍,那么这些钱从哪里来啊?”
刘询直起身说道:“我还是没钱,但是有人有钱,不过要你们去拿。”
赵充国怔怔的说道:“公子,你什么意思啊,钱,我怎么去拿啊?”
刘询嘻嘻一笑,说道:“你以为天下那里最有钱,是朝廷吧。”
赵充国道:“差不多吧,谁能有朝廷有钱。”
刘询说道:“你也太老实了,朝廷才没有钱,你以为当皇帝就可以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那是假的,我大汉立国以来就是以轻徭薄赋为主要的经济政策,朝廷并没有多少赋税。钱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在高皇帝时期的三十税一的政策,真正获利的只是那些富商大贾,又有多少人可以从中获利呢? 国家每年减免的赋税,有一大部分是落入了那些因为经商而致富的人,他们又大肆的购买土地,再加上这些人都是各地郡县的大族,有这样雄厚的经济实力作担保,如果在加上他们本身所具有的宗族势力,搞不好会再出现战国时候群雄割据的局面。”
赵充国听到这里,想了一下道:“公子,情况不会这么严重吧?”
刘询冷冷的道:“所以我就说你从来不读书,这些话我也只是和你说说,局面有多严重,你想好才来告诉我。只会打仗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名将,你去看看古代的那些名将,个个不都是手不释卷。充国啊,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将来的功臣阁上面有你的位置的,就是配享太庙,也不是难事,但是你要争气。”说到这里,刘询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你自幼在陇西练兵,当然知道那里的形势,最近你找找在西边的人,给我上一个条陈,待到形势稳定下来,羌人的问题是要尽快解决,不然的话,国家的赋税有一大半耗在上面,将来再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赵充国应道:“是。”
刘询一笑道:“本来是和你说赏赐的事情,又说跑题了,你现在立刻去找钱去。”
赵充国惊讶的问道:“找钱?到哪里?”
刘询收起了笑容缓缓地说道:“商人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国家的安全,本来我想等到登基之后才限制他们,但是现在是个好机会。你会同隽不疑以及魏相,找到张建,他会给你一份长安城130家大商人的名单,你们连夜将他们全部抄家,就以叛乱的名义。所有的财产除了赏赐这次有功之臣之外,一律运到内府,至于他们的家人,全部没入皇宫为奴。至于他们的土地,在登记查验明白之后,一律分给京师三辅附近的无地贫民,就说是大行皇帝的遗命。”说道这里,刘询又补充道:“昨晚受到损失的居民,也酌情从抄家的财物中拨出一部分,安抚一下,毕竟京师的稳定最重要。好了,你去吧。记住我的话,多读读书。”
赵充国走了之后,刘询这才躺了下来,几天来一刻也不停息的斗争的确让他身心俱疲,正想就此躺着,再也不想起来,但是一阵敲门声又打断了他的美梦。进来的是小高,刘询懒懒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小高躬身说道:“公子,张大人让我告诉你,皇太后刚刚传话过来,说让您过去一下。”
刘询想了一下道:“我呆会儿就过去了,你立刻让韩增和铁正言进来,我有些话要吩咐。”
皇太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长信宫,在动乱中,那里是基本上没有受到影响的几个地方,等到宫里面的局面一稳定下来,张安世就和杨敞商量了一下,就呈请皇太后回宫。
回到自己房间的皇太后,恍然是经历了两个世界一样,在未央宫外面的血雨腥风中紧绷着的神经,好容易才在燃起的温馨淡雅的袅袅香气中得到了放松。在宽大的床上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不过满眼都是满天的血淋淋的断手断脚。
皇太后不由的大叫一声,才发现刚才的这种情形都是在梦中所见到的,正想起身,却看见床前立了一个人,只听到他柔声道:“怎么,做噩梦了吗?”
皇太后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恭喜阳武侯,这次你是得偿所愿了,胜利的滋味怎么样?”
刘询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啊,只不过我太累了,想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整个皇宫也只有你这里我才可以好好的休息。”
皇太后“哼”了一声道:“你将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你的寝宫?”
刘询道:“差不多吧,这里面谁也不会来,没有人可以找的到,你也知道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皇太后冷冷的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刘询躺在皇太后的榻上,说道:“我当然要当皇帝,至于怎么办,我就只有一点要求你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批准。”
在皇太后那里睡了一会之后,刘询又回到自己在临时设在建章宫的办事见人的地方,他刚才吩咐让韩增和铁正言过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吩咐他们的。
韩增五十来岁的年纪,自从受到昭帝的委派,出任凉州刺史以来,自己就想着什么时候回京之后,首先要来见见昭帝。因为他本来就是昭帝从刑场上面就下来,破格简拔出来的,而且还委以在凉州练兵的重任。因此,对韩增来说,昭帝不仅是位在九重的赫赫帝皇,而且还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这次他接到昭帝从京中发出的命令,让他立刻率领骑兵进京,本来以为也只是进京述职而已,却没有想到自己在途中的驿站听到昭帝已然驾崩的噩耗。在进京之后,韩增才知道向自己发出命令的是封号为阳武侯的一个宗室,从他那里才了解自己之所以进京完全是昭帝的遗命。
就这样,韩增在稀里糊涂的打了一仗之后,就被安置在宫中,自己好几次想要到大行皇帝的梓宫前好好哭几场,但是格于国家制度,只好在呆着的地方偷偷哭了一会儿。
刘询早已从昭帝那里知道韩增的忠贞不二,现在看到韩增通红的双眼,自己也不禁暗自神伤,想起和大行皇帝的之间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直到铁正言进来才搅动了房间里面凝重的氛围。
铁这样跪在地上禀道:“公子,不知道你属下来什么事情?”
刘询这才想起韩增还在地上跪着,连忙拉了起来说道:“韩将军,你是大行皇帝身边最得用的人,也是我的老前辈,下次见我就不要这样了。”
韩增道:“阳武侯这样说,就折杀老臣了,老臣虽然是在外面来的,但是整个规矩还是懂的。”
刘询当然知道韩增这几句话的意思,韩增一句话就说明了自己不想搅在这里,一个武将还是要到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去。想到这里,刘询说道:“韩将军,你是大行皇帝亲自简拔在凉州主管练兵的事情,那里一面是匈奴,另一面又是蠢蠢yù动的羌人,职责重大。但是这次让你进京也不不仅仅是为了你参加葬礼,还有的就是我想将你这样jīng通西边情况的人老将找过来,国家总有一rì要在西边用兵,我什么也不懂,当然要好好咨会一下你们。”
韩增道:“老臣也只是一介武夫,不过阳武侯有什么要我做得的地方尽管吩咐,老臣惟有竭尽全力,才可以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
刘询走过去拍拍韩增的肩膀道:“为人不忘本,很好,也不枉大行皇帝和你君臣一场,你现在京里面休息几天,和赵充国等人多谈谈,你的家人都在京城吧,我记得大儿子在你的军前效力,小儿子还没有什么事情做吧?”
韩增泣涕交流道:“犬子刚满十四岁,现在还在求学。”
刘询想了一下道:“就补到宫中当个侍中,将来长大了才慢慢提拔,好了,你去拜谒一下大行皇帝的灵柩,小高,送韩将军过去。”
看着低声抽泣的韩增过去,刘询这才对着铁正言说道:“京师的防务是由赵充国负责的,皇宫的安全就是你的责任。”
铁正言大声道:“属下决不辜负公子的信任。”
刘询淡淡的说道:“你办事很是用心,但是你记住,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以前做事情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还有就是你挑五十个得用的人出来,将他们送到绿柳庄去,至于做什么,我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你顺便让张安世过来。
张安世和丞相杨敞正在商议怎么善后的事情,听到刘询让他过去,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却没有发现刘询在里面。刚坐下来,自己就想到虽然叛乱已经平定,只不过现在局面好像更为混乱,杨敞那里指望不上什么,大将军又在告病,这个时候怎么才可以将皇位的继承人的人选提出来,也就是怎么才能将阳武侯提出,而不能有丝毫的痕迹。同时,刚刚接到荆州刺史的报告,说是在那里的沅溪一带的洞蛮又开始不安份起来,就是陇西一带羌人也是频频烧杀劫掠,这些人好像都是瞄准了现在的大汉帝位不定,政局不稳的情况。
也许是想得太入神了,张安世却没有发现刘询早已进来,已经说了好几声:“安世,怎么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