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博浪一击（下）（1 / 2）

第九节博浪一击（下）

吐蕃军旗下，率速东赞惊骇地看着向自己冲击过来的帝国铁骑，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伏在前辈的膝盖上听他们讲述与帝国军队作战的故事，往往是忽略了那些先辈们对帝国军队英勇顽强的描述，只是愤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场，他很自信地以为自己的能力，是那些先辈所不能比拟的，吐蕃之所以连连败北，就是吐蕃缺乏象他这样英勇而广谋的战将。

今天看来，自己也是和那些先辈一样平凡的人，也许在某些方面，还远不及那些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先辈们。空白的大脑嗡嗡作响，战场上震天的呐喊都听不见了。

握持铁戟的手，不时被冷汗湿透，光滑的戟杆上留下大量的水渍。想提马冲击上前，不时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不要涉险，率速东赞此时才知道，平日里高谈阔论中的勇猛，到了现实中是那样的苍白和无用。

吐蕃副将那达丹珠，一个平日里在王廷被人称作是胆小鬼的家伙，身经百战的他总是能带队度过难关，平日里很少宣扬战绩的他，是很多吐蕃少壮们取笑“不中用”的老将了。

此次出征尚东赞坚持让这个那达丹珠作为副将，让带兵主将率速东赞很是不以为然，而自从出征的那一天，那达丹珠简直就是一个摆设般，被供奉在自己的营帐里，很少听他说一句话。

率速东赞常想，尚东赞将这样的一个人派来，简直就是对自己的制肘，是阻碍自己的绊脚石。

几个贴身卫士将自己的战马牵着向后退去，突然的举动让率速东赞从梦幻中惊醒。刺耳的号角声震天地响起，前队四千铁骑持长枪巨盾掩护，后队铁骑和弓箭手和盾牌手纷纷脱离战阵，裹胁着中军卫队向后撤退。

大致退了八百步的样子，中央由两千盾牌手在三千刀斧手的协作下扎下防御阵地，三千刀斧手掩护这两千千弓箭手在后列开发射阵地，用以掩护一千中军铁骑，一万五千多铁骑左右分开压住阵营的两翼。

又一阵震天的号角声响起，正和帝国铁骑缠斗的两千吐蕃军士迅速脱离战场，奔向刚刚立好的吐蕃阵营中，宽大的营地中只留下来不及撤离的吐蕃军士，和扫荡着这些残存吐蕃军士的帝国铁骑。

白纱般缭绕的晨雾，凌乱的营地，破败帐篷和满地的死尸，构成了一副活生生地修罗地狱的场景，看了让人胆寒。

率速东赞回头看了一眼镇定的那达丹珠，眉宇间少了那份谦和卑微，多了几分英勇镇定，想到平日里的讥笑嘲讽，心里稍感有些愧疚。又一想到此将能力远在自己之上，恐怕是自己今后的抢功之人，不由得又暗暗切齿。暗想为了能掩盖住今天的败绩，定要寻找机会将其出去。

轻舟看到吐蕃军队能迅速改变阵法，不觉称赞吐蕃军中也有高人，想出这样的妙极，随即指挥铁骑迅速扫荡残存的吐蕃军士，然后迅速撤回与令狐春山汇合。

严衡领导的大漠豪杰做惯了无本的生意，到哪里也不想“走空”。几百人拉开大大的一圈，围绕着战场划了大圈，在飞驰的马背上俯身将吐蕃军士遗弃的弓箭、兵器捞在手中，精湛的马术让那些帝国铁骑羡慕不已。

几个胆大技高的汉子也学着他们样子，收集着战利品，不时有人控制不好掉下马来。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重新跃上马背，红着脸举起刚刚收缴的战利品示意以挽回点面子和尊严。

哄笑声中大队已经掠向步军的阵营，在两翼扎下战阵。战阵里，童心大起的雷猛、段臻还在和那些收获颇丰的大漠豪杰比较各自收获的多少。

令狐春山已经看到了轻舟率领的帝国铁骑的冲击过程，正想率领帝国步军参战杀敌，却见吐蕃军阵在高人指挥下，迅速脱离了帝国铁骑的绞杀重新列阵。立即命令擂起战鼓改换战阵，帝国步军军士听到鼓声激扬，从中听出所变阵式，迅速行动起来盾牌手、长枪手将巨盾立成三行十列，弓箭手在后准备射击，刀斧手埋伏在巨盾后侧随时准备出击。瞬间完成攻守兼备的阵势来。

同时整个军阵前移到沙地边缘，使吐蕃骑军的正面攻击路线完全在沙地上面，借以影响吐蕃战马的攻击速度。看到帝国铁骑已经回归本阵，战鼓声骤然大响了三声后，方安静下来。“骆驼”在刚刚缴获的一杆旗杆上挂起一面战旗，战旗的深青色对应着轻舟的官职，因为轻舟官职的低微，旗帜上没有绣轻舟的姓氏，只有一个大大地唐字，随着风将战旗舞动时隐时现。

晨雾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慢慢散去，两只阵营间的死尸和丢弃的各种物品器械被吐蕃军士打扫一空，空旷的沙地上被太阳晒的冒起白色的水汽，不久就都不见了。

从帝国阵营的左翼传来马蹄声的轰鸣，轻舟暗自担心是吐蕃的援军到来，结合着侯骑的情报正算计着吐蕃的军力，猜测是那只军队时，却发现领头的是“绳子”手下的几个暗桩首领，身后面是衣甲破旧的回鹘部落马队，足有四千余众。

“绳子”策马迎了上去，简短的询问过后，回到轻舟和严衡的身边禀告，原来是回鹘部落在头人被杀后，决心脱离吐蕃的控制，在将老弱的骑士先期潜出吐蕃的军营，然后又将主力偷偷地撤出，留下精壮的部落勇士纵火想趁乱夺回头人昆由铁的头颅，不料想却惊动了守夜的吐蕃军士，遭受攻击之下无奈冲出了吐蕃大营，又不死心正在吐蕃军营不远处徘徊待机，却看到先期逃生的那三千本族骑士回来，前面带队的是几个似曾相识的汉子。

那领着几个同伴和回鹘部落小头人的汉子，正是“绳子”手下最得力的暗桩首领“懒牛”牛猛。牛猛原时“老爹”手下得力的刺客高手，因刺狼谷一战与敌手对决伤了一条腿，伤愈后被“老爹”派往慕容飞霜处，协助筹建收集情报的暗桩。

组合中多年的刺客生涯，让牛猛十分胜任这项细致的工作，展开不久吐蕃上下的情报，就源源不断地汇集到他手上，经过他的梳理后，又很快放置在慕容飞霜的案头。

昆由铁部落在吐蕃王廷的遭遇和处境，已经是慕容飞霜关注的对象，所以牛猛也对这只部落报以用心，并且亲自出马和部落中几个小头人交往成为好友。接到严衡的指令，牛猛暗自尾随这只令轻舟、严衡疑心的奇异马队。

借着微亮的天光，牛猛看见疾驰的马队中正有自己的朋友，随即追上询问缘由，当牛猛得知事情经过后，坦然暴露自己的身份，并将其部落老幼已经被营救到安全地域相告，那些回鹘勇士闻听甚喜，随即表示要归顺帝国并愿意回来助战。归来途中又遇到那些同族勇士，才汇集到一起来到轻舟的阵营。

轻舟、严衡听后大喜，令令狐春山将这些回鹘部落勇士安排在阵后安全地域休息用餐，那阵后虽然安全，可也本是防御重地，轻舟却放心地让这些回鹘部落勇士在这里休息，让这些回鹘部落勇士感受到莫大的信任，更加坚定了他们投靠报效帝国的决心。

大漠清晨的太阳，仿佛是顽皮的孩子，跳跃着攀升着，升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