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恶狼疯狂的向前猛扑,拴着它的麻绳上的一道豁口也是越拉越大。终于,那条麻绳承受不了拉力,“嘣”的一声轻响后,应声断作两截。原本在为弟弟助威的夏馨佑也为眼前的那一幕惊呆了――恶狼挣脱了束缚,将小夏健扑倒在地。
难以置信的看着野狼向夏健的喉部咬去,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的夏馨佑惊恐地闭上了眼!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野狼的低吼声、撕咬声,还有小晦郎的痛苦与惊惧地嘶嚎。已不知所措的小馨佑捂住了双耳,紧闭的双眼里渗出了悔恨的泪水――她原本只是想带弟弟来练胆而已,却没想到真的让弟弟陷入险境!
此刻,这个才七岁的女孩心中满是痛苦、惊恐与后悔。
尽管自己也身处险境,但小馨佑只是抱着头,没有挪动一步。不是因为怕的动不了,而是丢下弟弟一个人逃走,她做不到。
下意识的向前挪了一脚,踢到了什么的小馨佑睁开眼看着脚下的那根粗木枝,她的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一股勇气。
颤抖的小手抓起了粗树枝,夏馨佑心中“保护弟弟”那份决心将对恶狼的恐惧给压了下去。虽然姐弟俩都失去了母亲,都未感受过母爱,但很久以前夏馨佑就默默地在心底许下诺言:不让弟弟因为没有母亲而感到孤独!
为了保护弟弟,夏馨佑鼓起莫大的勇气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为了保护弟弟,她拿起滚落到脚下的粗木枝――看着身上、手上满是血污,俊俏的小脸上也带着一道深深爪痕的小夏健,夏馨佑举起粗木枝,快步向前,一棍子打在野狼的背上!
木枝应声断成两段,而恶狼仍死死地咬着小夏健的左手,一副到嘴边的肉不吃下去,就绝不松口的模样。
看着眼内凶光大盛的恶狼,小馨佑将剩下的半截木枝握在胸前,眼中的泪珠止不住地向外流淌,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里满是恐慌的夏馨佑已坠入绝望的深渊。
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她一面在心中祈求着母亲的帮助,一面将手中的断木枝刺出,还不停地在嘴里默念着:“放开他,放开我的小健……”
忍受着身上的创口传来的剧痛,听着野狼那近在咫尺的急促喘息声,小夏健也只用左手护住颈部。
饿疯了的野狼还在不断地撕咬着他的左手,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姐姐身上的夏健很快就被死亡的恐惧给包围了――平rì里勇敢、大胆的夏馨佑在这时就像是一个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拿着短了一大半的木枝胡乱的刺着,口中还在不断地说着什么……
小夏健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野狼那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就好像是死神的鼻息喷在身上。对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yù望自他的心中升起,布满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而野狼已四五rì没见着血肉,而现在尝到了满嘴的血腥,捕食者的本能被彻底激活了,越发疯狂地撕咬着夏健。
当野狼又从夏健的左手扯下一块肉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脱节声响起,夏健那软若无骨的右手正悄然变长。
野狼终究只是只畜生,根本不会去理会夏健身上发生的异变,只是靠猎食者的本能向夏健咬去。
还没等野狼咬下口,夏健的右手便搭在了野狼的腰上,像一条蟒蛇一样死死地勒了一圈――当野狼被勒住第一圈时,一股强大的压力便自小晦郎的右手传进它的体内。被紧紧压迫的它已经喘不上气,就差内脏被挤出身体。
野狼被勒的动弹不得后,夏健并没有就此停手,在野狼的胸腹部又缠了两圈后,他的右手又向野狼的颈部缠去。
野狼已被勒得奄奄一息,夏健却仍在加大施加在野狼身上的力度。看着野狼口鼻中溢出的腥红sè鲜血,夏健的心里只有求生的yù望――或者说此刻他的心里已被求生的执念占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健身上的创口还在不断流血,恶狼也慢慢地停止了挣扎,二者身上的生机都在悄然逝去。
夏健的右手勒住了恶狼的长嘴,将恶狼的身子往后一掰,把恶狼掰成了一个倒弓形――恶狼的脊柱还因陡然加大的压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渐渐地,恶狼原本还在扑腾的后腿停止了动静,又是“一声“咯咔”的脆响后,恶狼的脊柱应声折成两段。将一滩烂泥似得死狼扔到了一旁,受惊过度的夏健一脸呆滞的跪坐在血泊中。
因为小夏健夏健的异变变,而呆呆地伫立在一旁的小馨佑迟疑了一会儿,便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血泊中的弟弟,有些干涩的双眼又再次湿润……
在小树林外等候许久的何伯见两个孩子久久不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当他穿过树林来到犊牛山下,眼前的场景让他惊呆了:“小健!馨佑!”
太阳已经西下,血sè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斜阳映shè在大地,空气带着暖人心脾的温度,道路两旁尽是拉长的树影。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个一个让人觉得懒洋洋的的傍晚,但对何伯来说这是个糟的不能再糟的下午。
拉车的老牛还在晃悠悠地向前走着,就像是在散步一般,而赶车的何伯却是心急如焚,又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老牛一鞭,可皮厚的老牛甩了甩尾巴,仍旧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平rì里很是享受这平稳牛车的何伯,此刻在心里已经把这老牛给恨透了!。
车上施粥用的两个木桶被丢在了小树林,好腾出一点空间,让小夏健能够平躺下来。
看着夏健俊俏的小脸上刻着四道深深地爪痕,还有满是创口的身子,夏馨佑不由得又是一阵自责,红红的眼眶里泛起一片晶莹的泪光。
听着身后又传来小馨佑的哭声,已经为小夏健焦头烂额何伯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姑nǎinǎi怎么偏挑这时候哭……
刚到夏府门前,何伯一面吩咐人去请大夫,又赶忙向夏毕程报告小夏健受伤的事――所幸,小夏健虽然伤的不轻,但无xìng命之忧,经大夫的处理后,便无大碍!可那些伤口难免会留下疤痕,而且这疤痕会随小夏健的成长而变大……
先是带着高烧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几rì,之后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夏健也多是在床上度过。而这一个半月时间里,小夏健多是噙着泪水忍受创口传来的疼痛感――那疼痛就好像再经历一次野狼从自己手上撕下一块肉一般!
而小夏健即使是睡着了,也总会梦见一只野狼迎面扑来,对他不断地撕咬――与夏健一样承受着心理上折磨的人,还有他的姐姐夏馨佑……
小夏健在床上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
一天夜里,已经在白天睡饱觉的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夜很静,静得能听清虫儿的夜曲,隐约还有老鸦凄厉的长鸣自后院传来。想起了院里的槐树,小夏健也跟着想起了爱在树下乘凉的母亲,至于母亲的样子是否与他脑海里勾勒的模样一致,夏健也无从考证。
一想起母亲,近rì来的遭遇令夏健悲从心起,可是他却无处发泄。
他的人生里少了一个可以撒娇的温暖怀抱,少了一个可以安抚他的温柔巧手。虽然还有一个严厉又不失柔情的父亲,但这个时候,他更希望能投入母亲的怀抱…
拭去眼角的泪水,小夏健连外衣也来不及穿,就扶着墙向后院走去。当路过夏毕程的屋外时,夏健听见何伯与父亲关于他的谈话:“老爷,此番秦公将山阳城分封给你,不就是给了您世袭的爵位吗?这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夏毕程闻言摸着胡须,笑着摆了摆手。
何伯接着说道:“这次能再受封赏全赖小少爷为您出谋划策,我看小少爷的确是有过人之处,可前些rì子我还差点害他丧命,唉……”
“何伯你不要自责,这事怪不得你。更何况我也希望这孩子能够经历磨难,变得勇敢些,不要老是一个人在那,不知瞎想些什么!”
“瞎想?”夏毕程的一席话深深地刺痛了小夏健的心。他的身子骨瘦弱,也不像“活泼好动”的姐姐那样能讨父亲的欢心。但他见过父亲为处理公务而头疼不已的样子,他只是为父亲的忙于公务而觉着苦恼,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可现在被说成是“瞎想”!
背靠着被月光映照得恍如玉壁的白墙,看着天上那格外皎洁的亮月儿,天晦郎夏健不由得长吸一口冷气,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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