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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沉郁(1 / 1)

() “瞎想!为什么说我是在那儿瞎想?我只是希望能够帮上一点忙……”听着屋外沙沙地响个不停的雨声,夏健越发的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依靠。

一张俊俏的小脸耷拉在桌上,四道长短不一的深疤占去了左脸的显眼位置,那是一个半月前一只恶狼在他的脸上留下的爪痕。

“是啊!除了‘瞎想’我还会做什么呢?其实不管我做什么,父亲都不会觉得高兴吧?”有气无力地轻叹了一声,夏健的眼角已沾满了泪水。

一只褐黑sè的小雀为了躲雨飞到了半支着的木窗上,扭着头,朝屋里叽叽喳喳的叫了一阵后,又扑腾着翅膀沿着回廊飞走了。小雀的啼声是那般的清悦,犹如一个jīng制的风铃,回响在夏健屋内。

听着什么都不懂的小雀那不带一丝烦恼的轻啼,夏健心里又多出了几份愁郁,不仅没有抬起头看那小雀一眼,小夏健反而把头更深地埋在双臂间:“我还能干什么,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就这么悲观的想着,夏健的衣袖在不知不觉间被悲伤的泪水打湿了。

“小健……”不知何时,夏馨佑来到了小夏健的窗外,毫不费劲地扒上了窗台,看着把头深埋在双臂间的弟弟,小馨佑本想叫他一声,可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

呆呆的看了还带着伤的小夏健一会儿――尤其是看到弟弟脸上那几道延伸到耳旁的疤痕,小馨佑的身子便止不住的颤抖,内心的自责和痛苦更是无法抑止。

虽然告诉自己尽量不要去看那几道长疤,但每次移开视线不久后,小馨佑就不自觉的看向那几道还带着紫黑sè血痂的疤痕。

眼前虽是小夏健闭目养神的景象,但在夏馨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弟弟一身创伤倒在血泊中景象……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夏馨佑轻轻地跑开了,就好像她从未来过一般,同时她还在心中许下了一个诺言!

抬起头看向姐姐跑远的身影,小夏健虽想叫住她,但心头的一股复杂情绪让他没有开口。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哭的模样也是这复杂情绪之一。

窗外的雨依旧稀里哗啦地下个不停,夏健有些厌烦地放下了窗,虽然还能听见稀落的雨声,但他还是觉着宽慰了不少。

雨还在下着,小夏健靠在了桌子上听着那屋外响个不停的雨,不知不觉间便昏沉沉地睡去。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两个丫鬟端着饭菜推开了房门。

“少爷,吃……”一个丫鬟刚想叫醒夏健,却是被另一个丫鬟给止住了:“还是让少爷先睡一会儿,等他醒的时候,我们再把饭菜给送过来”。

丫鬟甲闻言,把正要放下的饭菜给放回了托盘,走的时候还不忘瞥了夏健一眼,回过头对提醒她的那个丫鬟乙说道:“少爷真可怜,刚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娘,前段时间还差点被狼给咬死,俊俏的小脸还破了相。你看那几道疤那么长,多难看!”

丫鬟乙抓住了话里的漏洞,洋洋得意的对走在前面那个丫鬟说道:“你是说疤痕难看?还是说少爷破了相难看?”

“当然是那道疤难看!”丫鬟甲赶忙纠正自己话里的错误,可回头一想:疤痕难看和小夏健破了相难看不都一样吗!

便另作补充道:“小少爷破了相也还是好看”

“,我可不管,你说少爷破了相疤难看,我要找何伯告状去!”丫鬟乙一声娇笑,快步走在前面出了房间。

“别啊!”丫鬟甲赶忙追了出去,忽又想起自己忘了关门,只好乖乖回过身来把门合上。

待到听不清两个丫鬟的声音时,小夏健才缓缓直起了身子,看着已经合起来的窗户,听着窗外响个不停的雨声,他下意识的摸向左脸的四道长疤。

摸着脸上的四道疤,夏健却是想起了什么,原本空落落,又满是惆怅的心一下子找到了依靠……

披上了一件外衣,小夏健向着屋外走去。可刚一拉开房门,一股yīn冷的风便倒灌进屋内,让他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虽已是chūn天,但接连十几rì的大雨令气温直线下降,再加上身子骨本来就弱的小夏健又是带伤在身,自然就顶不住这股寒风。

一手拉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衣,一手扶着过廊的墙,小夏健一步一步向父亲的书房走去:“现在应该是正午,父亲大概还在书房工作!”

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很久没出房间的小夏健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雨还在止不住地下着,打在过廊的瓦上,响起噼噼啪啪的落豆子声。顺着屋瓦,落下的雨珠又向地面滑去。

一时间,过廊的一侧挂上了雨制成的珠帘。

走到过廊的尽头,小夏健不禁发起愁来。从他的房间到父亲的书房必须从后院穿到前院!可他的没有雨伞,伤也没痊愈,冒雨前行可能会让他的病情加重。

在屋檐下躲了一阵,夏健把外衣盖在了头上,一咬着牙就想往雨里冲!

“你伤还没好,要是再淋湿的话,可是会着凉的!”刚要往雨中冲的小夏健被一只滑腻的玉手抓住了,一道比上午那只小雀的叫声还要动听百倍的声音也跟着在他耳旁响起。

他回过头时才看到,身后是一个二十出头,脸颊上带着桃花般浅浅的粉晕,粉润的小嘴上带着梨花般的浅浅笑容,有着比杨柳还要婀娜多姿的美貌姑娘。

姑娘怀里抱着一把伞,正蹲下身子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羽悠姐!”小夏健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只得低着头叫了一声。

羽悠是夏夫人的贴身丫鬟,十几岁时便在服侍夏夫人。当夏夫人离世后,她便承担起照顾两个孩子的重任――若要给按照看两个孩子的时间,来给夏府的人排座次,那么必定是羽悠第一,何伯第二,夏毕程和丫鬟家丁们屈居第三。

“你要去老爷那吗?我送你过去。”看着夏健脸上那长长的四道疤,羽悠的眼里不禁有些湿润,由自己照看大的孩子差点命丧黄泉,脸上还留下四道长疤,她的心头就好像被人摘下了一块肉。

虽然心情很是悲伤,但羽悠的脸上仍挂着浅浅的笑容,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孩子。

“好了,到伞下来吧!”羽悠振作了情绪,忽的把怀里的伞一挥,等伞撑开时,却发现小夏健已不见了踪影!

慌忙地四下打量,她竟发现小夏健倒趴在了雨水中。这时,她才明白是自己直接把小夏健“打”出了长廊!而对于这样的事,“受害者”小夏健已是见怪不怪!

摔倒后伤口虽隐隐作痛,但所幸伤口并没有裂开。见羽悠打着伞又是他擦水,又是问他伤口怎么样,着急又愧疚的样子,小夏健却是在暗暗的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和这个大迷糊站的这么近!

带着小夏健回房换了身衣服后,羽悠领着夏健向书房走去。

穿过后院,再来到前院便就是夏毕程的书房所在。

两人刚刚来到前院,夏健便远远地听见书房里传来何伯的声音:“老爷,这大雨已经下了半个月了!这雨要是再这么下下去那城里还不得满大水。而且,我听买菜的丫鬟说:城外有座山塌掉了,听说那山上还住着个人!”

“哈哈!”夏毕程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指着何伯道:“何伯,你怎么也和那丫鬟一样爱传小道消息。而且你在这南方住了这么多年,每逢下大雨就嘀咕着会不会发大水,可……”

这时,小夏健站在屋外怯声叫了一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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