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子陵并没有理会突然掺和进来的何伯,只是笑道:“还有什么‘虎’和‘犬’,我是在说虎父无犬子!我曾听人说起过亭侯的英雄事迹,今天虽未亲眼一睹他的风采,但某看到你英气不凡的模样,脑海中也可以想象到夏亭侯的英姿。哈哈哈……”
看着撒谎都不会脸红的苏子陵把自己还有父亲给拍了一通马屁,小夏健的心里都不由得为他汗颜。
“老爷他年轻的时候那可是无人能敌的猛将!”一直都是局外人的何伯听有人提起夏毕程,一下子来了劲!
已不知跟了夏毕程多少年的他跟苏子陵与小夏健讲起了夏毕程的英雄事迹:“打仗的时候,五个人吃一口锅里的饭,这五个人叫一伙。带头的那个叫伍长,背锅煮饭那个的叫伙头。说出来你们别不信,老爷他当年就只是一个伙头”
小夏健虽在夏毕程的身边长大,但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讲起父亲的故事。当他听见那个严肃的父亲竟只是部队里管煮饭的伙头,脑海中竟出现了夏毕程板着一张脸背着一口大黑锅的古怪形象,不禁笑出了声。
“别笑!”何伯一讲起夏毕程的故事,也少有的严肃起来:“英雄不论出处,老爷和你的舅老爷当年都是放牛种田的人,可现在不都飞黄腾达了吗”
何伯的一句“英雄不论出处”倒是引起了苏子陵的共鸣,当年他的父亲死于战乱,家园毁于战火,母亲便独自一人在城里要饭将他抚养长大,自己虽目不识丁,却用讨来的钱供他读书。
可惜的是,当苏子陵因博学多识而小有名气时,他的母亲因久疾不愈,离开了他。为了不辜负母亲的期望,苏子陵更加发奋地钻研策略,最后成为了燕的相国。
同夏亭侯一样,他也是起于微末的人……
见何伯讲起了故事,本想让何伯来转移小夏健注意力的苏子陵也跟着侧耳倾听。
“我说到哪儿啦?”何伯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伙头可是只比伍长小一级的官,而且伙头要是把锅给丢了是要杀头的。”
说着何伯做了个拉脖子的动作,又接着说道:“那时候,老爷是在西边跟西戎人打仗。西戎人会扔标枪,老爷就把那口锅当作盾牌来用,有还几次靠那口锅才保住了xìng命……”
何伯讲完故事后,还意犹未尽地长舒了一口气,因深知贫寒之人奋斗的不易,感同身受的苏子陵也不禁回忆起了往事。
独独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小夏健因听了个jīng彩的故事,显得有些兴奋。
故事说完后,感受各不相同的三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后,厅堂里的气氛变得格外沉闷,让人觉得很是有些压抑。
“亭侯为人机智,遇变而不惊,打起战来又可以称得上是‘骁勇异常’。难得,实在是难得!”苏子陵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何伯又为他又沏了一盏茶。
先前苏子陵说“虎父无犬子”是出于自己圆话的需要,但现在他是出于真心的对夏毕程夸赞。
“咳!咳!咳!”小夏健咳了几声后,又低声对苏子陵说道:“先生说:‘不卖书是为了考验我’,这话骗的了何伯,骗不了我!”
见苏子陵闻言后一怔,小夏健笑道:“我也不是糊涂人。虽只与先生见过两面,但我也看得出先生是真的不想卖书给我!”
小夏健的几句话便道出了实情,苏子陵虽不想否认。但他怕承认事实后,小夏健会认为他是为别的而来,嫌他没诚意,而把他赶走!
“呵呵!”一声苦笑后,苏子陵又轻声笑道“哈哈,小娃儿怎么这么多心?我是真的要考验你。而且我要考验你,难道还会让你看出我是在演戏!”
小夏健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事情若是这样就好了!可我看当时先生既无考验我的心思,也没有卖书的意向,只是单纯的不想把自己的心血给我这个小孩罢了!”
苏子陵又是笑道:“人心隔肚皮,我到底在想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
小夏健闻言低头不语,只要与人打过几次交道,他确实能把别人心中的所想猜个仈jiǔ不离十,可他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吗?若是别人都知道小夏健能够窥探别人心里的想法,这世上还会有几人愿意接近他?
为自己的“观心”能力沉默了一会儿,小夏健的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苏子陵为何会改变心意,还上门送书并要收他为徒的谜团已被他解开。
他虽是夏毕程的儿子,但却没有继承夏毕程的优点,柔弱的xìng格和身子骨,喜欢安静的环境还有常常一个人在发呆,这些都和夏夫人很像。相反夏馨佑虽是女孩子,但除了继承夏夫人的美貌,其他方面都跟夏毕程很像,外向且不服输的xìng格还有那不知疲倦的身子……
灵光一闪后,小夏健理清了跟这件事有关的人的前后关系,也知晓了令苏子陵态度大转变原因。
他故作神秘的对苏子陵说道:“先生休要抵赖,你明明是为另一人而来,不是为我这毛头小子而来。”
“额!”苏子陵闻言后脸sè一变,心里却是疑道:“这小子是在诓我?”
见苏子陵不动声sè,小夏健也是少有的坏笑道:“先生是在猜我是不是在诓你吧!这个还请放心,我年纪虽小,但从不骗人。不信,我便叫那人出来见你。到了那时,先生少不了挨顿拳脚!”
“挨顿拳脚?这小鬼真的知道我是为谁而来?”苏子陵闻言心里惊疑不定,脸sè一阵青、一阵白。
也亏他是出入朝堂的重臣,一个呼吸后就平复了神sè。
“一笑倾人城,二笑倾……”苏子陵的异变被夏健尽数收入眼中,他打算给苏子陵最后的“提示”。
“呵呵……”见小夏健竟真的知晓了他的来意,苏子陵失声低笑道,随后他竟无所顾忌的高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既然已经被你这小鬼知晓了来意,再遮遮掩掩就不是大丈夫所为了!”原本还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目的苏子陵,在被小夏健点破来意后心中的大石头反倒落下了。
摸着颔下的短须,苏子陵看向小夏健的视线中竟多了一道jīng光:“我本以为你只是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些,没想到是我看低了你,你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材。那几卷书都是我对那九个方面的深刻见地,只适合有底子的人去学。你若想物尽其用,至少要请九个老师,但是你若聘我为师,到省去了其他八个人的月俸钱。而且,我也能教你第十卷的内容,你觉得怎样?”
“节约光荣,浪费可耻!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收我为徒!”夏健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同人卖关子也没什么好玩的,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应了那事。
想自己在燕国的时候,多少人跪着求他收自己入门,可这夏健不仅不知道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还在那儿卖乖,苏子陵不禁低叹着摇了摇头:“看在‘与忧’姑娘的份上,我也就不打你了……”
堂堂的大燕相国(前任)为了美人,肯屈尊到小小的山阳亭侯府做教书先生,说出去都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相信——但可悲的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叫“羽悠”,而不是“与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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