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书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可收徒之事我却不能答应,因我已有名师相教,所以只能谢过先生的美意了!”小夏健一边说着一边一边学着夏毕程下逐客令的模样,一转身,一拂袖学的是惟妙惟肖。
一旁的何伯看的是一怔一怔的,脑袋里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暗暗寻思道:“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少爷吗?”
不只是他,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定得七七八八的苏子陵也是被小夏健的话给气的够呛,一口热茶竟被他从鼻子中喷出,正好喷回他手中茶盏里。
平rì里,何伯他们大都只看到小夏健在一个人发呆,与他相处时夏健也不会多说什么话,也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一个xìng格内向、沉默寡言的孩子。
可他们却不知道夏健之所以发呆,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他的沉默寡言,也是因为他不想多说什么没有意义的话,他的信条就是:“除非关键、除非必要、除非我想和你说话,否则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所以与何伯他们对小夏健的印象不同的是,小夏健其实是一个思维敏捷、能言善辩,又有些胆小又爱哭的孩子!
见自己已经乱了苏子陵的阵脚,估摸着他会开始反击,甚至于直接摊牌道明来意,小夏健打算还要为自己的手上添几张牌。
只见他就像是没察觉到苏子陵的失态一样,又学着夏毕程的模样拂了拂袖子,便命何伯送客道:“茶也喝完了,话也说完了,书我们也收下了,虽不能与先生结成师徒情缘,颇为遗憾,但我也不好再耽误您的时间了。何伯,送客!”
“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少爷吗?”何伯心中虽吃惊不已,但老成持重的他还是对苏子陵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子陵的脸sèyīn沉不定,急促的气息声连旁边的何伯也能隐约听见――他的心很乱,他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给将了一军,而且两次都是被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给弄得下不了台。
想苏子陵在燕国时,那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曾有多少张利嘴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曾有多少人见到他时,就用袖子遮着脸四处躲藏,躲不开的人竟和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一样,把身子紧贴着墙壁,希望苏子陵看不到他,这也算是自欺欺人的一种吧!
当年,老燕公要任命苏子陵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为燕相时,满堂公卿齐声反对老燕公的决定。有的人是真的无法信任苏子陵这样一个年轻人能担起重任,有的人则是与苏子陵有仇,还有的有的人是惧怕他出任相国……
总之,一个朝堂上二百个公卿没有一个人赞成苏子陵出任相国。于是,老燕公引苏子陵与众人见面,由众人来判断苏子陵能不能出任相国。
虽没有刀光剑影,但能叫人“志涣苟延命”的唇枪舌剑的过招激烈程度可不会输给刀枪剑戟的交锋……
半个时辰过去了,苏子陵仍旧是一副怡然自若的样子,而二百多位公卿却鲜有人开口!
他们或是被苏子陵问得满面羞愧,躲在人群后面;或是因为词穷,正在思索刁难苏子陵的办法。沉默了十几分钟后,人群中有一人开口揭苏子陵的老底,说他是“寡妇带大的野孩子”!
见有人侮辱亡母,苏子陵不禁气上心头,随即“火力全开”,对那人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不仅为将他一手带大,却因劳累过度而死的母亲找回了面子,还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给说成忘八端的畜生(八端:即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中国人为人的根本。今天的王八蛋既由此而来),直说的那人羞愧的无地自容,只能以袖遮脸,回家后,那人也便悬梁自尽了。
老相国见苏子陵确是不世英才,又恐他得罪人太多,连忙向老燕公辞去自己的相国之位,并推荐苏子陵来接任……
可就是这么一个舌战满朝公卿尚能居于不败之地的英才,今天却在山阳小县被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给问住了,而且还不止一次。第一次,是他乱吹牛,被小夏健给抓住了马脚。只能算他自己挖了个坑,结果被小夏健推了进去,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第二次,却是小夏健主动出击,将本就被动的他推到了悬崖边上,让他处在了一不留神就会摔个粉身碎骨的环境里。
虽然,这里面有他没同何伯讲出整个事件的真实过程的过失,但小夏健能发现他上门求徒其实是另有所求,并将他置于对他绝对不利的环境里,也着实是不简单。
苏子陵一面匀整自己的气息,一面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被恋爱冲昏头脑”。
在几秒时间里稍作调整后,苏子陵却是反问道:“苏某自认不是什么圣贤之人,但对自己的学问还有几分自信,还请尊师出来,某愿与他一较高下!”
“我的老师就是我父亲,他有事出门了,不能与你相见。而且即使你的学问真的在他之上,我也不想投你门下。”小夏健的话里有真也有假,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只想弄清楚苏子陵的来意,也想自己的手上握着几张可以和苏子陵讨价还价的牌。
“呵呵!”苏子陵闻言却是笑道:“子不教,父之过!你父亲教你本就是分内之事,因此他算不上你的老师!”
“你既然没有老师,而我自信自己的学问不输给这世上任何人,又有心教你,这真是美事一桩,不是吗?”苏子陵看了看小夏健,自信地说道。
小夏健眼睛一转,别有深意地看着苏子陵,反问道:“先生真是为我而来?”
“你天资聪慧,思维敏捷,口齿伶俐,我正为你而来!”苏子陵掸了掸被他喷湿的袖子,言辞恳切的说道。
“只怕先生不是为了我而来,而是另有所求。”
“你这娃儿,年纪不大,心眼倒……”还不等苏子陵说完,小夏健却是抢先说道:“早上羽悠姐对先生却是多有冒犯,而起我也很好奇她为什么要对先生你拳脚相加,我们不如请她出来,好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
苏子陵闻言脸sè先是惊慌,一会儿又变得yīn沉,他知道羽悠对他有什么误会,如果现在把羽悠叫出来,无疑只会让她对自己的误会加深,还会让他收小夏健为徒的事告吹。
到时候,他除了挨上一顿拳脚后被丢出夏府,什么也不会得到。
想自己在燕齐之地,每天慕名来拜访的人都把他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向他求教的人,甚至是想拜他为师的人都已经自带棉被帐篷在他家附近宿营,搞得他一出门就只能看到漫山遍野的帐篷――早上起来时,甚至还会有人拉他一起去河边洗漱。
可是现在,自己亲自上门要收夏健这个小鬼为徒,他还推三阻四。一想到这,苏子陵不禁出声叹道:“我苏子陵落魄到被小鬼头戏耍的地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先生在说什么虎?什么犬啊?”苏子陵的声音虽然低沉,但离他很近的小夏健隐隐地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苏子陵见自己说错了话,正想要开口圆话,在一旁看的是一头雾水的何伯插嘴道:“先生,你到底在和我家少爷说些什么呢?”
yù知后事如何,亲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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