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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北京反击(1 / 2)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黯绿浓枝白头槐,清波影落化飞烟。

沙皋抱柱祈归雁,武陵豪杰叩上听。

帘寒轻卷愁疮痍,别后不忍望云天。

桃花点点慕夜半,晨曦夭妍满地岚。

……

这是侯方域在小额桃花票成功发行后所作的新诗,诗名《白头槐》,从中国古代诗词命名原则上判断,应该算作“无题”范畴,里面通过晦涩的字眼,来表达难以言明的心境。

一首无题,两个假设,外加全面发行的小额桃花票,南京所走出的每一步,都给北京政坛带来极大的震动。一时间京师内外的上下官民,都在纷纷扬扬议论侯公子。就连紫禁城也不能免俗。

处暑这天,原本就因为今年多雨无天灾而闲得发慌的小朱,召集了一众文臣在上书房举办了一场诗歌研讨会。

“皇上,”熊文灿今天一如既往的“朴素”无华,一身行头很简单,也没带任何玉佩、金簪之类的装饰物,但行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大熊的衣料,足够一个七品县令之家整年的开销。

“皇上,此乃示弱之语,向世人表明他已有悔过之心!”

“噗,噗,”

小朱很没形象的吐着茶--绿@色#小¥说&网--的心情大好,但心头的纠结始终没断,这不,又绕回来了。

从政治家角度来看,一首《无题》,两个假设,小额桃花票,都是侯方域主导的反击手段:

小额桃花票的顺利发行,有力补充了沿江六省的财政体系,并且还成熟、丰富了中国纸币的发行方式。在古代皇权治下的中国,以年号为徽标,以政府税收、财政支出为基础,无论是铜钱、银两、金锭以及交子,自上而下的强力推广,历来是货币体系的重要蓝本。

但旧党治下,以“在手不动产”抵押来吸引民间自发性的主动兑换,以将来期的“不动产收益”来逐步消化、抵减在纸币发行初期所依赖的信用溢价。直到流通纸币与流通商品相对均衡,再彻底“赎回”发行抵押。这种货币发行方式,可以说开创了一个历史先河。

换句话说,这项顺应时代特征,且具备革命意义的先进制度,恰恰是由自我标榜为“坚守传统”的东林、复社一系首创的。而以小朱为象征的新党,这方面的思路确实僵化得很嘞。

这点让小朱很是气恼。

“我特么真是只猪猡,温体仁很早就利用国家信用而超发过货币,只要一直坚定的摸索下去,旧党很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俯首听命于我的脚下。唉,猪头三啊!”

这番心里话,小朱是不好公开讲出来的,但不代表不是事实。因为旧党叛乱的导火索,是基于三点:

小朱为了数百年后的国家利益,而强行开启抢占克什米尔地区的拉达克战役,使得本就有些超限支撑的“皇商体系”提前走到崩溃边缘;

为了四方征战、诸边九归城、沿海十八卫港、国内各天府、路网及城市改造,以及各边区的牧场、农场,小朱政府相继借下了天文数字一般的债务,这两年到达偿债高峰期;

为了竖立“国家养民、以民养民”的施政决心,小朱和他的第三届内阁、政府,公开取缔了一些勋贵、军政、士子的特权,其中尤其以“白山奴隶事件”为借口,确定了新疆国有化日程表,最为典型。

以上这三点都跟“钱”有关:

第一条是穷尽民力的精英版,国家连哄带骗的推行皇商制度,为得是将原先全部由底层农民承担的国家税收,转嫁给地主、商贾、勋贵、士子这些旧有特权集团。这个模式是具备操作性的,因为这些既得利益者是乐于保护自身利益的。同时也具备了“给俺一个支点,俺可以撬动地球”的能力,国家给政策、给特权,这些人所创造的财富是惊人的。正是这些人的努力与贡献,国家才有可能缓解变民军、异族所带来的内外压力。

但人嘛,没有谁是不爱享乐的,整天替你们丫撅屁股干,干了十多年啊,好么,您平定了国内变民,降服了四方异族,之前的既定目标不是已经实现了嘛。该特么歇歇了。可不成想,为了什么狗屁拉达克,还要打仗!还要出军费!我呸!

什么克什米尔,什么阿拉伯的黑火油,那些东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干!

之前连掏10年的银子,打了五年的战争,大家都没任何怨言。现在仅仅是一场拉达克这样的小战役,军费连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精英集团就是死活不同意。这充分印证了那句话:

“对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牺牲的精英集团,再也看不到停止花钱且不断获取收益的希望时,对国家的厌倦心理,也就开始强烈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通过多重方式来发行货币,先缓解“皇商集团”的现金压力,进而形成“作战–交易–分赃–再作战–再交易–再分赃”的军商循环,第一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但这同时又是个伪命题,自古“功高不得盖主”,军、财、法三权,是必须以皇帝或者国家为最高权威的。任由皇商发展,则财权必然旁落,一旦这些旧地主、旧商贾、旧士子、旧勋贵组成的财权集团正式做大,则国家的未来是很恐怖的黑暗。

所以小朱他们只能牵引出第二个导火索:偿还债务而不是放权经营,这是遏制“皇商集团”发展的重要步骤。

“四方征战、诸边九归城、沿海十八卫港、国内各天府、路网及城市改造,以及各边区的牧场、农场”这些国有项目的本钱都是“皇商集团”出的血,到头来仅仅获得一些利息?这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因为这些国家项目背后所蕴藏的巨大收益,是个人都看得真亮。我们栽树,你们乘凉?没门!

当精英集团丢掉了“尽管事先并没有明确承诺,但已经被他们视为自己囊中之物的利益”时,也就开始对国家怨恨起来。

因此说,如果以不动产抵押方式发行货币,以进行抵偿债务,通过由“皇商集团”的主动兑换,来实现变相收购的目标,第二个导火索也可以规避开。

但同样道理,为了抑制皇商集团,已经耍了n多次流氓的小朱,忽然间玩了一把正义,公开借着“白山奴隶”以及“科考舞弊”这两起事件,来铁腕打击“旧党集团”。这真是让人很难适应啊!

而“旧党集团=皇商集团=君子集团”的这个等式,又的确属实。所以最终爆发沿江六省的大叛乱,至少从表象上看,通过丰富货币的发行方式,就完全可以避免。

因为从反向上看,丰富了货币发行方式,就可以利用各种各样的货币保证,将“君子集团”捆绑进国家的财政体系,随着时间、科技、人文理念的不断进步,逐渐消化掉“君子集团”的副作用。

“此乃温酒烹蛙之法!”

“…”

这句话是首辅贺逢圣说的,这句话一开口,整个上书房立时一静,因为首辅这句话,等于做了一个反思性质的定论,那就是国家如今陷入内乱的原因,恰恰是小朱这位君主,以及他所率领的某些臣子们,操持国家过急所致。

这种反思出现在平叛的关键时刻,对于北京政府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信号。非常非常危险。因此杨嗣昌很短时间内就有了反应,只见这小子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噌”的一声蹦了起来。

“皇上,稚子食枣,甘而不知节制,终因乳牙未净,是故无龋齿之忧,可见囫囵吞枣,未必一语成籖。急切有急切的好处。至于和缓渐进之法嘛!……”说道这里,杨嗣昌很悠然的四下瞥了瞥,在上书房中引起一片冷哼声。

上书房其实并不大,如果君臣二人促膝谈心,那肯定绰绰有余,但问题是现在聚集了十多口子,本来就局促,再加上很多人的心情波动,就有些燥热了。

大家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你杨嗣昌刚才气急败坏的直蹦高,但终究是有点儿风度,开始说的还挺像回事儿,并且举了一个比较通俗的典故来阐述条件不同,后果不同,既然未来不可预知,不如享受当下美味。这道理说的不是挺顺溜的嘛!怎么说着说着,老毛病又犯了,小眼神怎么玩呢?又欺负首辅大人老实是怎么的?

但不论这些人怎么忿忿不平,小朱已经拍手称快了,尽管他前半句根本没听懂。

“对对对,杨先生说得没错,已经过去的事情,难道推倒重来,就一定能有好结果吗,这谁又能说得清呢?”

“吾皇所言,哪个,极是!”

群臣不大情愿的拱了拱手。

之所以事情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依然有人在虑虑如何逼反旧党的成因,就是因为侯方域的公开论题,总体来说,侯方域的一诗两假设,在传统文人心中,产生了很大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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