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雅将她拥进了怀里,湿了眼眶。身旁除了奴仆们的聒噪,没有其他动静。东莪惴惴不安的想窥视玛索的表情。她的声音已淡淡的响起:“若是四哥怪罪,咱就告诉四哥是咱爷把四嫂救起来的,这不就结了吗!?指不准四哥还得谢谢咱爷呢!”
“胡说!能不知道就是最好,四哥话少、什么事都往心里去,还是瞒着吧!免得到时候让他和泰博儿奇生了什么芥蒂就不好了!!”图雅拧了拧东莪褂上的水,扶她站了起来随口说到。
泰博儿奇淌着水矗立在一旁,蹙眉看了玛索一眼。复而瞧了瞧东莪,想走近她的身旁,却被她冷冷一瞪制止了。他抹了把脸,黯然起来,看来那一瞬间的重拾已经陨落,他找不回水那个依恋他的人了。
“你们俩都愣着干嘛呀!泰博儿奇你快回房去把湿衣裳都换下来吧!我先安顿好东莪再回头来瞧瞧你!”图雅扶着东莪走了两步,扭头催促了他们一句。
玛索的面容上带着让人胆寒的森冷,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泰博儿奇一动不动,任凭水珠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滑落,似乎就要融化了一般,连表情都模糊了起来。东莪芒刺在背的感到目光的追视,心像漏一个窟窿不断涌入了忧虑。
兴许是久不见主人回座听戏,唱堂会的终于安静了下来。图雅揽着东莪向三进院的偏厢走去。一脚跨入院落的大门,一声大吼远远的传了过来:“你站住——你给我回来!”
对上图雅错愕的视线,东莪陡然心虚起来:玛索和他吵起来了?他拂袖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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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换上图雅的衣裳,东莪便执意要回府去,图雅扭不过她,只好唤了婢女进房。
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钻进了房来,尖尖的下巴、圆圆的眼,年纪不过十来岁的样,伶俐得像惹人疼爱的小鸟。
“公主有什么吩咐?”
“去请你家主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奴婢遵命!”
“等等——”
东莪追着她的背影打量了半饷,终于在她就要跨出房门时唤住了她。
“四福晋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是!”
图雅不明就里的看着东莪,小丫头已经走到东莪身边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四福晋、您有什么事要让奴婢去做吗?”
“叫什么名儿?”
“回四福晋的话,奴婢叫‘法库’”
“多大了?”
“回四福晋的话,奴婢时年十一”
“这名儿——是谁给你起的?”
“这——是是”
“是你主给你起的,是吗?”
“回四福晋的话,奴婢不敢骗您,不过主交代了不让说,四福晋若是有什么疑问,奴婢斗胆恳请您去问问主吧!”
“哦,不错!规矩学得很好,也很机灵。”
东莪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法库嘴角一弯,甚感高兴的笑了。她福了福身,朝两位女主行礼退了下去。
“你干嘛呀?逮着个小丫头没完没了的问什么呢?”
“图雅姐姐、法库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那是一个地名儿,就是‘水草丰美之地’的意思。这是历史上咱们满蒙的栖息地,很有意义的。”
“恩!”
“你觉得这小丫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吗?”
“不是!”
图雅瞪了她半天,被她那句简短的“不是”惹得翻起了眼帘:“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一句‘不是’就把姐姐我给打发了?”
东莪失笑的抬起眼帘看了看她:“我只是在猜想,这个女孩应该是曾救过泰博儿奇的恩人!”
“恩人?”
“是呀?姐夫没和你说起过吗?泰博儿奇是被一对祖孙从战场上救下来的!”
“哦!!这个事啊!我当然知道!你怎么会这么看?不像吧?我返京这么久了,也不见泰博儿奇对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啊?如果是恩人应该待遇更高才对!”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只是感觉吧!听说那祖孙两人都是汉人,泰博儿奇恐怕想‘厚待’他们都难、但若是做了满人那自然就好办得多了!兴许将来还能给她找个好人家呢!他若是这样考虑的话,走这一步棋算走对了!”
颇有经验的东莪,微微笑着解释到,忽然有点想念远在湖广的哥哥。图雅茅塞顿开的乐了:“若真是她,我得在走前好好打赏打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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