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二十岁(2) 天无绝人之路（1 / 1）

() 那年，我二十岁(2)

天无绝人之路

大一的chūn节假，我没钱回家。[..]

那时南溪山公园正改建，我多次进工地找工作，没人愿意收留我，要么说我没技术，要么嫌我没力气，我只好在工地外面等机会。工地外面有很多民工，三五成群等着跟车，他们劳动廉价，来往的货车司机可以直接叫他们跟车。

没有司机愿让我跟车，嫌我新手，怕影响装货卸货进度；其他民工也不愿与我搭档，嫌我没力气。我在寒风里白白呆了一天又一天。

这天中午寒风凛冽，我厚脸皮跟一个戴草帽的大叔搭讪。

“大叔，我与你跟车好不好？”

“我说过，我不会与你搭档。”

“我只帮忙，绝不分你一毛钱。”

“有那么好事吗？”

“我在这里呆也白呆，冷风把我冻僵了，我想跟你活动筋骨。”

“哼……”大叔转脸看别处。

我心凉了，免费劳动力也没有人要，难道我是废物？正伤心，一辆空车在路边停下，戴草帽大叔突然大喝一声：“这车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大叔爬上车箱，然后打量其他民工，他在选搭档。

“你上来。”大叔指着我。

“是我吗？”我有点不相信。

“不愿跟我就别上车。”大叔不再理睬。

我连忙抓住车栏一跃而上，动作比神雕大侠还敏捷。

货车到旧工地回收模板，装车时候我很卖力，甚至比大叔干得多。大叔又惊讶又赞许，与我亲切地聊天，我们慢慢熟悉。接下来，我们连续卸装几车货，天黑以后，大叔请我吃晚饭，每人一元五角，粗菜淡饭，我却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我建议长期免费跟大叔搭档，只求大叔每天请我吃中晚餐，大叔笑了笑，说如果不感觉委屈，就让我跟他。连续几天，我都跟大叔装车卸货，大叔每天请我吃两餐饭，虽然没有收入，但我感觉很充实。

这天早上，我来到南溪山公园，整个工地冷冷清清的。正猜疑，却见大叔从工地走出来。

“大叔，工地怎么没人啦？”我问。

“今天开始停工，都回家过chūn节啦。”大叔说。“昨天干活太晚，没功夫给你算工钱，今早特意给你送工钱。”

“我有工钱吗？”我又惊又喜。

“当然有。”大叔递给我几张十元票。“每人每天十三元，扣除饭钱，每天十元。”

“我说过免费……”我不敢接钱。

“拿吧，你也该回家过chūn节了。”大叔把钱塞到我手中，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孩子，你不适合做这些重工，你是大学生，应该知道用脑赚钱比用手赚钱强。”

大叔走了，我呆望他的驼背，内心莫名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