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鸣鸾回来的时候,看见秦落痕正坐在椅子上耐心地喝着茶,而从一旁的茶叶就可以看得出,他已经换了一壶又一壶,想必已经等很久了。
鸣鸾硬着头皮走进去,想着只要秦落痕不要不理自己,就算是被狠狠大骂一顿也是好的,只要他不对自己冷漠,只要他理解自己,那就什么都好。
果然不出鸣鸾所料,秦落痕淡淡地放下茶,轻轻瞥了鸣鸾一眼:“回来了?可以走了吧?”
鸣鸾慢慢地走过去,蹭到秦落痕的肩膀上,慢慢地磨蹭,磨蹭,磨得秦落痕一身的鸡皮疙瘩,秦落痕终于忍不住,或者说忍不住要吐,道:“那个……你有什么话快说,是不是要做皇妃了特意过来恶心我那样就可以把我赶走?”
鸣鸾的脸sè黑了黑,“才不是,其实太子找我是有件事情要我帮忙,所以我们还不能走。”
“哦,这样。”秦落痕起身,理了理衣服,“那我走。”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不都说了他是有事找我帮忙吗?”鸣鸾看见秦落痕那副表情忽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中忽然涌出一肚子的委屈却又无法言说,真的想直接把他扔进那闹鬼的紫微殿,否则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找的是你帮忙,又不是我,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后会有期,记得来玉书山庄喝茶。”秦落痕摆了摆手,刚要踏出门槛,忽然回头道:“怎么,不拦我?”
“滚。”鸣鸾低着头,手里握住拳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就算是吃醋也要有个底限,哪有这样子自以为自己有理然后让自己满肚子委屈的?
“真的生气了?”
“我不想见到你。”鸣鸾转过身去,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
“真没意思,你让我等这么久也该让我好好报复你一下吧。”秦落痕转过身去,轻轻从背后搂住鸣鸾,轻柔的身子像是一阵风将鸣鸾包裹,鸣鸾空虚的心中渐渐充实起来,可是心中那种委屈还是不能消去,她有种将秦落痕虐待的冲动,就算是秦落痕去告官,告她家庭暴力,她也可以对官府说是他先对自己家庭冷暴力。
“书生,我想跟你说……”鸣鸾背对着秦落痕,喃喃自语,声音很是轻柔。
“说吧。”秦落痕怜惜地靠着鸣鸾,微微蹭着。
“我……我其实想说……嫁、衣、神、功~!”
“哇!”“啊!”“住手!”
“……”
看着一地碎裂的jīng致的花瓶,盘子,玉佛,鸣鸾眼泪汪汪地看向秦落痕:“书生,你应该有带钱赔给这里吧?”
秦落痕的嘴角抽了抽:“要不你先借我一点?”
高宗将画轴交到秋雪的手中,“这就是西湖水域的地图,天下的安危,就先寄托到你们身上了。”
楚煜拜道:“这一点皇上请放心,我们定当竭尽所能,况且此事不过是一场预言,能否成真不仅在天命,亦是在人为,陛下还请以天下为重。”
高宗笑道:“这一点朕心里有数,这幅地图尚有许多不明之处,你们若是贸然闯入,定是对你们不利,这几rì你们可以在大内zì yóu活动,况且太子和上官姑娘交好,他们也会留在此地几rì,你们可以一起商量。”
“太子和鸣鸾……交好?”秋雪和楚煜的世界观再度混乱。
来到休息的居所,秋雪看见窗外繁华盛开,尤其以牡丹花开得最艳,秋雪看着窗外,眼神迷离,“原来在宫中最艳的,还是牡丹。”
楚煜走到秋雪的身边,轻轻搂住秋雪,呼气如兰,软软的气息传入秋雪的耳朵:“今rì早晨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我个准信呢。”
“什么事情?”秋雪回过头来,眉头轻轻挑起。
“求亲的事情。”楚煜直接进入主题。
秋雪“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喂,好歹给我个准信吧,你哦一下算是什么意思?”楚煜将秋雪抱得更加紧了一点。
“我回答了呀。”秋雪看着牡丹花鲜艳地开,心中也是一片灿烂。
“你哪有答应。”楚煜依旧不依不饶。
秋雪笑着闭上了眼睛,“现在别说话,这里的花的味道,真香。”她仿佛沉浸在这个花的海洋之中,长久的跋涉与奔波,秋雪早已忘记享受一字究竟该怎么写了。
就在此时,楚煜的嘴唇忽然印在秋雪的嘴唇上,秋雪的眼睛蓦然睁开,只看见楚煜细长的睫毛压向自己,顿时气息不得有半分的呼吸,她身子颤了颤,楚煜将她牢牢紧抱,“别睁开眼睛,不然就不好看了。”
秋雪:“……”她重新闭上眼睛,将楚煜轻轻抱住,这是她和他第一次的拥吻,在这百花盛开的时节,窗外的落花将两人的影子轻轻罩住,只剩下一道道绚烂的光芒照下,轻柔的呼吸缱绻缠绵在两人的身边,闭上眼睛闻着花香与爱的滋味,燕语呢喃。楚煜的嘴唇向秋雪进一步地深入,秋雪将楚煜也抱得更紧,再多的分别也会重逢,再多的纷争也会将两人的感情拉近,直到这一刻,他们初次体味了,爱的滋味。
鸣鸾和秦落痕偷偷躲在树后,鸣鸾狠狠地将秦落痕的嘴巴捂住,秦落痕满口的有苦说不出,鸣鸾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楚煜和秋雪的影子,笑得整个脸上都开满了花,眼睛里放出的光足以将秦落痕的眼睛给刺瞎。
秦落痕一把将鸣鸾的手夺下,拼命地呼吸着,眼睛瞪着鸣鸾:“明明是你笑得最欢,竟然敢谋杀亲夫!”
鸣鸾根本没有把秦落痕的话听进去,只是转过身来激动地握住秦落痕的手,秦落痕的手逐渐有了变形的趋势,脸sè瞬间变得苍白,“看见了没看见了没,他们……他们亲吻了,竟然亲吻了!”鸣鸾泪光闪闪,看着秦落痕,“书生,他们好幸福,好漂亮哦。”
秦落痕痛苦地笑了笑:“大小姐,你是疯了还是癫了,他们早就该在一起了。”鸣鸾用力地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们进展得太突然了,他们竟然……”
鸣鸾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秦落痕突然闭上眼睛吻了上来,鸣鸾的眼睛瞬时变亮,大大的圆圆的闪耀了天际的星芒,秦落痕身上的芳香一下子传入了鸣鸾的鼻腔,带着阵阵花香,身边的花瓣落在自己的肩膀,她瞬间石化过后轻轻搂住了秦落痕,将他的身体轻轻抱住,秦落痕的鼻尖轻轻拱在自己的鼻子上,痒痒的,软软的,在尽情地挑逗着自己。
秦落痕轻轻离开了鸣鸾,鸣鸾的睫毛高高翘着,被太阳光照透,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眼睛,秦落痕冷冷道:“这下你满足了吧?”
“你……流氓……”鸣鸾小心地擦了擦嘴,“谁……谁叫你轻薄……轻薄本姑娘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还是本姑娘的第一次……”她的脸羞得通红,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落花,一片片被风轻轻卷起。
“是吗,那我们扯平了。”秦落痕轻轻叉着手,依靠着树,笑盈盈地看向鸣鸾,“怎么,还不够吗?”
鸣鸾的嘴翘得高高的,突然眼神黯淡下来,怔怔的看着秦落痕的身后,秦落痕疑惑地看着她,这时才发现他们一起忽略了两个人站在身后。
“你们……”秋雪的脸上僵了僵,楚煜寒着脸站在后面,“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呵呵……呵呵……”鸣鸾干笑了几声,身上在微微抽搐。
鸣鸾和秦落痕将紫微宫一事和秋雪和楚煜说了之后,楚煜皱着眉道,“这件事着实有些蹊跷,鬼神之事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我一向不怎么相信,所以我觉得……”
“你也觉得是有人搞鬼对不对?”鸣鸾激动地指着楚煜说道。
楚煜“额”了半天,点了点头,“勉强算是吧。”他笑着问鸣鸾道,“要不要帮手。”
“废话,不然我们找你们做什么。”鸣鸾朝楚煜讪笑了下,“我相信你是不会拒绝的哈。”
楚煜故作思量道:“嗯……想想也是觉得很有趣,多个人多个帮手,秋雪你说是吧。”
秋雪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去是没有问题,可我怎么觉得你们今天都怪怪的?”
“哪有哪有。”鸣鸾和秦落痕急忙摇了摇手,纷纷看向秋雪和楚煜,“那个……我们也什么都没看到。”
秋雪:“……”“这算不算身败名裂?”楚煜叹了口气,朝秋雪沮丧道。
四人收拾了下东西,带上武器,趁夜深人静之际朝紫微宫走去,大内夜间的守卫尤其森严,秋雪几人每次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等守卫交接的时候偷偷溜过去,直到走了一段路四人分头行事,秋雪和楚煜用轻功登上屋顶,透过月sè踏在瓦片上轻灵地向前飞去,而鸣鸾和秦落痕则是用令牌行事,借助赵瑗交给鸣鸾的令牌在宫中可以畅行无阻,而在此期间也必须有个光明正大的名堂,于是鸣鸾便对守卫说道:“啊,诸位辛苦了,太子叫我去慈宁殿拿点物事,几位大哥不会阻拦吧?”
其中一位守卫道:“啊,那真是太巧了,我们正好要前往慈宁殿当值,两位就跟着我们吧。”
秦落痕的眼睛恨不得将鸣鸾杀死,鸣鸾讪笑道:“啊,啊……那真是太好了,有劳几位大哥带路了。”
于是鸣鸾和秦落痕一路上被带向慈宁殿,畅通无阻地过了重重关卡,每走一步鸣鸾的心便悬起来一分,直到他们经过紫微宫的时候,守卫招了招手,脸sè有些苍白:“两位快些走,此地不宜久留。”鸣鸾转过头去,看见紫微殿中犹如yīn云笼罩,寒鸦凄鸣,大门被铁链死死地锁住,巨大的锁链犹如是一只只巨蟒将其缠住,殿内犹如被风吹动,朝外面扑打,犹如是一只猛兽被关在里面,显得异常妖异。
鸣鸾不禁打了个寒颤,看见秦落痕的脸sè也不好看,于是一面走一面想着脱身之计。
突然一阵劲风过来,鸣鸾和秦落痕“啊”的齐声叫了出来,守卫急忙转身看过去,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影子,只剩下空荡荡的夜晚和yīn云笼罩的紫微殿,守卫们面面相觑,忽然齐声丢下手里的兵器抱头就跑:“闹鬼啦,闹鬼啦!”
鸣鸾用力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秋雪和楚煜,此时他们已经站在紫微殿的背后,秦落痕慢慢地摇着扇子,“秋雪姐姐,你们真的吓死我了,还真以为是……”
“闹鬼呀?我在你身边胆子还这么小。”秦落痕轻轻依靠在门柱上,门柱贴满了道士画的符咒,秦落痕对之嫌弃地看了一眼,看着周围笼罩着特别的雾气,透着幽幽的黑光,说道:“看样子这里确实有点奇怪。”
鸣鸾冲秦落痕吐了吐舌头,“你别告诉我你早知道是他们两个,打死你我都不信,只是……这里真的好恐怖。”
“这里我已经看了一下,那些黑气是从宫中传出来的,我想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不如进去看看。”楚煜同样靠着门柱,察看着周围的地形。
“嗯,至少现在我们进去已经是名正言顺了,到时如果我们把里面的问题解决了皇上自然不会怪罪我们,而如果真的有个突发状况,皇上也很快会派援兵,这样子是更好的。”
秦落痕点了点头,“我们这就进去吧,这铁链可就交给你了。”他把粗大的锁链交到鸣鸾手中,“看样子没有你还真是不行。”
鸣鸾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这一切就包在我身上了。”她蹲下身去,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刺进锁眼里面,然后慢慢地旋转,又拔下一根,轻轻扭曲了一下,继续转,折腾了差不多小半柱香,鸣鸾将铁锁打开,招了招手,兴奋道:“可以了可以了,大家过来吧。”
秦落痕朝秋雪叹了口气,“我觉得有必要在将来好好教育下你的弟弟,他总会有一天会把你们全部都变成盗神。”
推开门的刹那,一声“吱呀”的响声已经把所有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里面灯火全无,黑漆漆的一片,yīn森森的时而还会传出几声怪响,冷风从里面吹出来,鸣鸾紧紧拉住秦落痕的衣角,一步步向前走着,胆战心惊的,秦落痕回过头来摸了摸鸣鸾的头,“乖乖,不怕不怕啊。”
楚煜当先走在前面,秦落痕让秋雪和鸣鸾走在自己前面自己压阵,一步步向前走着小心里面的机关,鸣鸾忽然想起了什么,“哦,这是地图。”说罢她从衣襟里拿出一张地图,在黑暗中递给了楚煜。
秦落痕:“……你不早说。”
楚煜吹亮手中的火折子,映着地图,上面画着烛台的方位,楚煜闭上眼睛,算了算方位,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呼地一声从火折子上将火苗刮下,火苗飞舞在空中像是一颗星星,向远处落去,只听得“噗”的一声,一处烛台被点亮。
鸣鸾拍手道:“楚大哥你的金风玉露好厉害。”她看着四周一角微微的亮光,楚煜又紧接着将其余的七处点亮,很快地整个紫微殿都亮了起来,周围的黑暗一扫而空,众人四顾回望,看着这个和其他宫殿无二致的紫微殿,只有一个丹炉在幽幽升起了烟尘,鸣鸾的胆子顿时大了许多,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略有所思道:“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你别忘了,进来的人可都是……”秦落痕凑到鸣鸾的耳边,幽幽地说道。
鸣鸾吓得向后一跳,“呀”的一声叫了出来,看着四周,寻思道:“那……这里的尸……尸体呢?”
楚煜走近丹炉,靠向丹炉的外壁轻轻摸了摸,手指轻轻捏了捏手上的灰尘,“应该都在这里面了吧。”
“你是说……这里的人把来人杀死之后投进丹炉?”秋雪的脸sè也不是很好看,但是至少从内心上还是很坚强的,她微微靠近了楚煜一点,楚煜四顾回望,说道:“这里有人住,而且还会定期打扫,这个丹炉前不久才被使用过。”
鸣鸾小心翼翼地走近,忽然屋顶上一阵疾风闪过,紫微殿内一阵颤动,鸣鸾吓得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秦落痕收起折扇,凝神看着四周,沉声道:“大家小心,有异状!”
话音刚落,丹炉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楚煜高喊一声:“快向后退!”就在此时,丹炉的盖子慢慢打开,鸣鸾忽然大叫一声,从丹炉里慢慢伸出一只手,然后又是一只,直到最后脸露出来,十几位这样的人接连不断地爬出来,手上有的地方已经溃烂甚至能见到骨头,鸣鸾和秋雪看了心中一阵作呕直是想要吐出来。那是十位曾经在这里意外死去的守卫,脸sè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一不小心就会要掉出来,皮肤近乎腐烂,却依旧能一点点向前移动,身上挂着白sè粘稠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隐约散发着恶臭,尸虫慢慢爬在他们身上,却并非撕咬,而是直接寄生在他们身上,鸣鸾看了一阵反胃,秦落痕轻轻将手搭在鸣鸾的眼睛上。
楚煜沉着应对道:“秋雪,鸣鸾,你们向后退,落痕。”秦落痕朝楚煜点了点头,看着步步紧逼的丧尸,纷纷亮出了兵器,“这些丧尸只怕是有人图谋所为,我们能应付的话就要一举把他们消灭,否则是打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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