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后,草长莺飞,慈光之塔无雪,所以一年中有太阳的日子占多半。
这天,从庞公铸造坊出来后,见时间还早,剑之初便想到流火镇逛逛,话说来这边都快半年了,还没好好的看过。
初春的阳光,能让人从心底觉得慵懒,风过处,沿河的翠绿柳条轻轻拂动。在这一瞬,剑之初似乎觉得一个世界正向他迎面走来,孩童的笑声,小贩的吆喝声,驮马转头时浮动的鬃毛,鱼鹰出水时四溅的水珠,一切都不同以往的清晰生动。
身心愉悦的剑之初,深吸了一口气,似要从中品味出这个世界的味道,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把气呼出,心中想道:“得找个时间,带着娘亲来这里走走。”
念头刚落,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和哀求声,转头看去。瞬间,剑之初双眼便装满笑意,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事情一目了然,五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欺负一个与玉辞心那丫头一般大小的女孩,要说,这事还正好只能由剑之初来管。
年纪虽小,眼神却甚是不善,再加上其中两位不凡的穿着,路人就是有想法也不敢上前。剑之初笑眯眯的盯着眼放凶光的那一位,在他的注视下走到近前。
“你们,什么的干活?”满地的画纸,画纸上满是脚印,一身着绿衫的小女孩坐在地上,脸上用毛笔画着乌龟之类的东西,此时,正双眼垂泪的看着手持一方砚台的华服小孩,哀求他不要摔,剑之初扫了一眼后,就都已明了,便开口问道。
“哪来的黄毛小子,敢管我们的事?”凶眼少年语气颇为凶狠,其余四人也都回头看来。
剑之初觉得他用词不当,意味深长的朝他笑了笑说道:“连我也不知道,你们就敢在这条街闹事?”
“哦!如此说来,你却是很有名。”手持砚台的少年,脸带不屑的说道,说完后,转眼看向他们五人中最壮的那一个,问道:“你可认识他?”
“不认识,估计他是给咱们送乐子来了。”壮实的小孩嘿嘿的笑道。
剑之初任由他们围上来,走过去扶起有些惊慌失措的女孩,然后捡起毛笔,问道:“你们谁先来?”
不等他们回答,一个箭步冲到持砚小孩的近前,也不见怎么动作,这小孩就摔了个狗啃泥,做到这些,并不能让剑之初有多少成就感――自己一个“成年人”难道连几个小毛孩都对付不了?
其余四人冲上来,剑之初抬脚一连四下,四人就都捂着脚掌坐下,脱下鞋袜,不见伤痕,却是疼痛难忍,一时间鬼哭狼嚎。
行人纷纷侧目,剑之初却是不管那么多,依旧喜滋滋的蹲下准备给每人的脸上留下点东西。笔锋刚落,却是不知道该画什么?画乌龟吧!那岂不是跟他们一样没品位?
抬头问道:“你觉得我应该画什么呢?”
小女孩有些慌张,大概是脸上的墨迹擦不掉的缘故,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剑之初笑了笑,递过砚台说道:“没品位就没品味,姑娘还是先把东西收拾好吧!”
五人虽然想躲,但又怎么能躲得开,最后五人脸上都多出不同的小动物,以及剑之初的签名一个。
“从今往后,你们就知道我是谁了吧!以后,在这做坏事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要被本大侠抓到。”拍了拍手,又瞧了瞧他们,剑之初如慈母般,温和的接着说道:“不要擦了,会把脸皮擦破的,没有三两天,这些大作就算用水洗也洗不掉。”
“小子,你等着,我绝对要你……。”凶眼小孩开始撂狠话。
剑之初靠上前去,手轻轻的在他下巴上由下往上一打,这小孩便用手捂着嘴,眼泪哗哗直流。
“回家叫你爹给你找个好老师。”剑之初有些痛心的说道,然后摘下他腰间的玉佩,看了看,又开口道:“东街有个玉和当铺,回家后跟你家里人说带着钱去赎。”
做了一次大侠,心中大爽,转身看了看,见小女孩已收拾妥当,便对他说道:“跟我来。”
小女孩泪犹未干,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路上,见小女孩跟一个负气的小媳妇似的,剑之初心中觉得这女孩挺有趣的,缓下脚步,等这小女孩跟上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剑之初对落后自己两三步的小女孩问道。
“回剑大哥,我叫易绘心,今年七岁,我爷爷跟方家老爷子都是宫廷画师,而且曾经有过嫌隙,所以方成子总是欺负我。”易绘心声若黄鹂,而且嗓音中带着软糯之味,现下有夹杂着泫然欲泣的哭音,况且又是如此聪慧,让人心生好感的同时又带几分呵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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