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熟悉的声音,芊蕊的手停在了门把上。
“不跑啦!”
“啊-呀!”又是恶作剧。大惊后的放松,不禁令她有yù哭得冲动。
“哥——!”
一丝亮光,一点亮光,一片光亮。一根根蜡烛被点燃。烛光,还有蛋糕。
“哈哈!不用抓,自己就回来啦!”,拿下獠牙面具的哥哥,高唱起,“生rì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扭着步伐,向芊蕊走来。
生rì?自己的生rì,自己居然忘了!想想,芊蕊才记起今天是什么rì子。
望望蛋糕,又看看哥哥,一阵激动之情冲得她鼻子直发酸。
生rì。
说到生rìrì期,芊蕊不记得而哥哥却记得十分清楚——十七年的生rì,都是他替她cāo办一切。但这并不奇怪。原版永远比盗版清晰——芊蕊的生rìrì期,包括这样的名字,都是哥哥定的。
十七年前,那个傍晚。
客厅里出现一位手中捏握着半截铅笔,两肩前各垂着小辫,眼神和身体都羞涩躲避的女孩。对面站着男孩就把那一天,定为了“芊蕊”的生rì。因为从那一天开始,“芊蕊”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了。
“许个愿吧!”哥哥双手端着蛋糕,送到妹妹面前。
“哥!——”因为满心是激动,妹妹的声音含情又绵长。
“快点许愿。还磨蹭什么!”哥哥忙打断芊蕊的话。
他很清楚她要说什么。在他看来,他们一家是欠她的,他理所当然地欠她。谢谢、感激之类的话,太见外,他听芊蕊说得多了。
但在她看来,她就是一个包袱。是他们一家,不嫌弃什么,收留了她。当然是她欠他的。
“快点,许愿啊!”哥哥不想留给她充足的时间,说出自己不希望听到的话。礼貌用语,并不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受欢迎的。
“哥!”很坚决的声音。她明白他的意图。在此之前的每一次,她说出谢谢,他总要佯装生气并jǐng告似的告诉她,以后再说就生气了。
望正发楞的哥哥。芊蕊犹疑了,是啊!面对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哥哥,说谢谢,实在是对这份纯正感情的见外。十七年了,多少情呐!
“哥!你刚才吓死我了。”,她含笑地抱怨道。
“噢!”舒心的笑容,在哥哥那张柔和线条的脸上伸展开。“想给你一个惊喜。”第一次,不用听到谢谢。“快点许愿,吹蜡烛。快点,蜡烛要烧完了。”哥哥催促着。“嗳!流星,流星,……”,说着,他就往窗户边靠过去。
“流星!”芊蕊也紧跟着靠了过来,伸长脖颈,探着头,在夜空中寻找哥哥所说和自己期待已久的流星。“有流星。快点许愿!”
“哪里呢?”眼睛还在夜空中四处收寻的芊蕊,并没有见到一颗流星。
“有的。过去了,流星么。一闪而过的。瞬间的问题。”哥哥说得平淡无味——仅有一人看到,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啊!”芊蕊失望的撇了撇嘴,“每一次,都是你可以看见。而我,什么也看不到。”
“流星么,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好了,快许愿。在流星下许愿,是一定能实现的。”哥哥说的底气十足。
“可是已经过去了!”
“过了,许愿也能实现的。”
顺着哥哥的意思,芊蕊闭上眼睛,许下了愿望。
在流星下许愿,是一定能实现的!十七年的十七次生rì,每一次哥哥这样说。因为每一次他都看见了流星。但可惜的是,芊蕊每一次都见不到。
简单的一句,“流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就回答了所有。流星是真是假,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重要。
他清楚地知道妹妹在想什么,所以他要她许愿。许愿是庆祝生rì必要的一个过程,对他来说许愿更重要为了让妹妹快乐的生活——有愿望的人永远比没有愿望的人活的要充实和jīng彩。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芊蕊很清楚“流星下许愿会实现”的可能xìng和希冀xìng所占的比例。
话虽如此说,但阳台上是常有她的身影,在满天繁星下,仰起头。为的,就是能在某个路过的颗流星下,闭上眼睛,合上手掌放在胸前,默默的叨念扎根于心底十七年的愿望。
这并不说明芊蕊是个有神论者。相反,摒弃一切,她是完全不相信如此的说法和做法。内心和行为之所以产生矛盾,完全是源于她心地底的愿望对她深刻的意义。
“明俊!”响亮又尖锐的一声,打破了芊蕊和哥哥相对的沉默。
“吱”,门开了。“啪”灯开了。房间立刻亮了起来——不适时的光明,也是另人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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