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他果然一大早便来接我。因为现在并非住在军营之中了,我已经不必再穿小兵的服sè,chūn照替我准备了一套月白的骑马装,穿上倒也利落干净。
华少昊也没有穿他的元帅服sè,只着了一件寻常的黑衣,衬得他眸sè愈发深黯,一张脸却如玉石般莹洁,有种慑人的俊美。
一直视他为敌人,平时,并没有留意他的姿sè。然而在这平明的天sè中,他对我温颜微笑,我不得不承认,他确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客观的说,这个时代的人基因普通不错,而我认识的几名皇族子弟都是超群出众的俊美。大约是一代一代的君王都以美女充实后宫,传承子嗣的原因,这么数十代传承下来,皇家子弟,内在如何不得而知,可是金玉其外那是一定的。
不过屡经离乱,纵使华少昊再英俊十倍,我的心,也如死水一潭,波澜不惊。
他没有带从人,就那么跟我一人一匹马,并辔而驰。我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顺便游览信和城。
信和城跟其它我所见的城池有些不一样,城外没有护城河,只有一条三丈余宽的壕沟,用青石的石板铺成,绕在城墙之下。华少昊告诉我,这石板之下暗藏玄机。若敌人攻来,城内便可开启机括,弹出毒刺、火油,杀伤力极大,是华阳三百年前的机关大师轩辕光所设计。
我静静的听了,没有作声。
他带着我绕城一圈,转眼来到城南。城南并没有城墙,因为城边就是一片绝壁,足有几十层楼那么高,几乎呈九十度角般直直的向天空插去。绝壁之后,是连绵的大山。
我特别留意了一下这片绝壁,壁上十分光滑,连缝隙也看不到两条,竟象是一块天然生成的绝大的石块。只有在极高的壁顶,才可以看到少量的藤萝之类的植物。这片绝壁当是信和绝佳的天然屏障,攻城者简直绝无从这一方向攻城的可能。
华少昊跟我介绍:“这靠着断天崖筑城的设计,也是轩辕光的设计。这断天崖轩辕光曾亲自勘探过多次,险峻异常,以此为屏,信和南方可保无事。”
我扁嘴。shè雕英雄传中,黄蓉教郭靖攻打花剌子模国的故事,仿佛这里亦可以套用。做它几千个降落伞组成一只空降兵直插入信和城内制造混乱,这信和城未必就能守得下去。
可惜我不在蔚沐风军中,否则一定奉上这个绝妙的法子!
华少昊看我意存不屑,微笑道:“你觉得这断天崖未必能全然却敌,是不是?你看这边……”
经他一指,我才发现这断天崖之下的城南,方圆数里之内都是破败简陋的棚屋,并无一栋象样的建筑。但是在棚屋区的尽头,四个角上,却各有一幢高大雄伟的箭楼。
华少昊告诉我,轩辕光在划定信和城址之际,还特别划出了这一片区域,不允许修筑任何建筑,同时在禁筑区的四周分设了望箭楼,居高临下监看这片禁筑区。因为如果有人自断天崖上下来,其落点必然在这禁筑区之内,了望箭楼中之人居高临下,自然一望而知。就算同时有数千人自断天崖上降落――当然这种可能xìng微乎其微,那么四座箭楼中常规配备的六百余名箭手乱箭齐施,也尽压制得住。
我嗒然若失。
华少昊还在继续替我介绍:在战争时期,只须数百人驻在箭楼,便可完全防范来自南路的攻击,从而可以节约大量的兵力投入其它战线之中。况且背倚断天崖还有这么一个好处,城中的饮用水是直接自断天崖底的地下水中引出,敌方要想投毒或是断水淹城都十分不易。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他望着我,沉默了许久,唇边忽的泛起一丝柔软的笑意。
“我不想你又潜进我的议事厅捉老鼠,不如大大方方把你想知道的事说给你听。”
我耳朵有点烫,瞥了他一眼,我小声嘀咕:“谁说我想知道这些事。”
华少昊问:“你想知道什么事呢?例如,城防有什么漏洞,你可能利用这漏洞逃出去?”
他言下若有所指,莫非前两天我“误闯”后门的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说了我想逃吗?”我嘴硬的否认。
他微笑:“没有这么想过最好。琉璃,你见了信和的城防,你也该知道,你绝无可能逃出去。”
他替我带过马儿,又往东边而去。
“如果蔚军攻来,便是自这个方向攻来。”他指给我看,右边群山和左边丘陵夹着一道长长的官道,在接近信阳城门一两里外,突然收窄。“真的攻城,敌军能攻击的城墙面极小,而东门之右,是断天崖,东门之右,是依苏里沙漠,蔚军绝无可绕到西门攻城。”
我特意登上城门看了看,东门之外的城墙下,同样有一道深广的壕沟。策马南行,城墙外,是乱石林立的沙砾地带,在马上转过一道墙角,漫天的黄沙突然扑入眼帘。
沙漠……
北城的城墙下同样有一条壕沟。看来我在几个城门之上看到的,就是同一条壕沟,绕着东、北、西三面城墙筑了一圈,从断天崖这头始,到断天崖那头止。
北城的壕沟之外,新平整出一片大约三两里宽的平地,过后才是沙砾地带。沿着沙砾地带,断断续续的有着一排防沙林,再过去,就是铺天盖地的黄沙一片。
平地上,有许多人在挖战壕,筑工事。我有点讶异,这么正对沙漠背对城门的一块空地,有什么军事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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