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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青肠(1 / 1)

() 某年岁的夏季,格外酷热了些,伏羲特前往北海神王那里求来一些千年寒冰,搁置在我蕊珠宫的殿角,以水养着,说能用过这个夏季。我虽知伏羲疼我,但决然不愿意他一如既往的将我看得那么脆弱,于是这凉爽我并未享用多少,每每还是造访荷花洞与荷花仙子聊聊天换换切切的心静,自然望了身外的炎热。

我不料母亲会这个时候从华胥之渊出来,她问过伏羲后,便寻我到了荷花洞,荷花仙子品了品空气中的威压,便知道她乃是神帝华胥娘娘,低声下气的站在一旁不敢吱声儿。

华胥的容颜依然憔悴,八千年的自闭,早已失了当初冠绝古荒的风采,冷漠中带着一丝郁郁:“女娲,你什么时候xìng子也野了?”

我因她的责怪眸子中噙着一丝哀婉:“母亲,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华胥娘娘侧脸冷漠,却终究还是柔弱了一回,突然少了一丝责怪,深深的把我望着,像是心中有一番属于我却从不曾对我说出来的话,终究是落寞的说了一句“今rì是我一个故人的祭rì,我去望一望他”便走了。

我在荷花洞前望着母亲沿着忘川河河流的方向择了西面而去,心下好奇那个“故人”是谁,母亲竟然特特出来望他一回?便略施了法术在双眸上,望得远了,却不料法术低微,被华胥神帝发现,在几里外一片桐花林上布下了障眼法,我只好惺惺作罢。

是夜,不见华胥再来看我,想是径自回华胥之渊了,我因的确期盼我这母亲哪天能好好的与我陪上一回,便独自来到了柳崖,望着那脚下深渊,思念那下面的人,以作慰藉。

过了几rì,我因心中总记着母亲祭拜的那个人,便决定去探访一回,看看那方向是不是有什么坟冢,上面可有什么墓志铭?于是傍晚约了荷花仙子作伴,一同前往。

途中,荷花仙子与我道:“那方向我是去过的,不曾见过什么坟冢,倒是有颗三生石。”

我因问道:“什么三生石?”

荷花仙子道:“那石头高千丈,宽半里,乃是不周山脚下的一截玉璧,因不周山下半部人间是不得见的,宛如虚空,只显了那块玉璧,便宛如一块石头独自伫立在那里,名字乃是三皇时期留下来的,传说那三生石可与人一生,也不知真假。”

我果真不信什么“与人一生”,奇谈罢了,但却有心去望一望那三生石,好赖名字引人入胜的很。

我与荷花仙子在林子里找了一圈儿,果真没有找到什么埋葬逝者的痕迹,便借着夕阳,站在河边观望起那对岸的三生石,那石头通亮,在夕阳下霞光熠熠,好看的紧,我与荷花仙子立处又伴着一株老桃花,香气袭人,岁月静好,便恰时都静静入神了。

看了一个好黄昏,夕阳撒尽后,换做了明月柳梢,荷花仙子因笑道:“好美的夜sè,妹妹,此处又静谧的很,今晚便与姐姐在这里再洗一回澡吧?”

自上次被人偷看后,我对这野浴实在是讳莫如深、唯恐不防,早已是失去了勇气,摆了摆首,道:“姐姐去洗吧,我在这里赏着姐姐便是!”说罢自顾在身边一支从空中折下来的桃枝上采下一朵桃花,悉心赏了起来。

荷花仙子却将我手中桃花一拍,拉着我道:“虽有些晚风,也还是热得熬人,好妹妹,便与姐姐一道下水罢。”说罢,她又俯身在我耳边说了一些话,话中带着对我的引诱是这么说的:“妹妹若实在怕对岸有人,我们便以衣裙作掩,下了水不露身便是,再说,这种地方,怎生看也不像有人的。”

我因不是不喜欢这耍子,事实上相当怀念,被荷花仙子这么一怂恿,便心回意转,旧花重绽,着实立场不坚定了些,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采了荷花仙子的作掩办法,将衣裙施法遮挡在空中,落水后才撤回岸上。

忘川河的水是古荒上最活的水,即便被这夏rì炙烤,依旧清凉的很,淹在肌肤上,冰凉透体,当真没有比这更好的沐浴。

我依然是面对着北岸,因为北岸是来路,一切踪迹我都了如指掌,比起那南岸,自然是潜在威胁要小些,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有多么明智,然而即便这衬托出了我的冰雪聪明,发生的事还是令我羞恼恨恨、无地自容。

事情是这样的,酷暑难耐,河水清凉,我与荷花仙子正惬意时,只听荷花仙子在我身后道了一声:“谁?”然后,她就施法打向了黑漆漆的对岸,与此同时,我已经裹着一层水衣没入了岸边的黑暗,顺便捡走了自己的衣裙。

我从未想过竟然有人会这么执着,这深更半夜的竟然也出没,这事儿其实也怪荷花仙子,是她的不淑让人家越陷越深的,她若与我一样,自那次便再也不洗,又怎会今rì害我重蹈覆辙、孤芳群赏?

我湿着头发穿好衣服,心中还在惶恐紧紧时,荷花仙子早奔向了对岸,并且将那三生石激发得耀如白昼,我因此看见了那个阔别已久的老sè狼,只是,这次竟然又多了个小的。我心中当即是恼羞成怒,也御法过了河,有杀人的冲动,但终究还是没敌过心中的羞怯之情,最后只恨恨的背身站在了远一点的地方,连脸也不敢给人看,只盼着荷花仙子能凶狠的cāo办了这一切,最保留的做法,那也要要一坛子酒来。

结果可能是这次又多了一个人,本来习惯被看的荷花仙子又不习惯了,她没有选择更有实际利益的索酒,而是选择用刑,尽管那老的拉着小的唱了一出好戏。

我只听到响声,并不知道那两人被荷花仙子揍成什么样,也不想知道,心中只有羞恼,回到蕊珠宫后,心情也一度低落,提不起jīng神来,这种伤害,就像肉里扎了一根小刺儿,疼得隐隐约约,还不能叫出声来,着实气恼的叫人咬牙。

这事儿若是让伏羲知道,他保准要取了那一老一小的命,终究我不能将一个女孩子的一点贞洁将人命等同,所以忍着也便没告诉他。

我不想荷花仙子其实是连那个小的也认识的,以前也不曾听她提及过,第二天的晚上,我本已经默默将这口气咽下了,大不了从此再也不去忘川河里洗澡、以两次摔在同一个地方的教训换取一次大彻大悟便是,反正这次还是丢了一个裸背。不料荷花仙子竟然将那年轻人带到柳崖,我听见她唤我时,全以为她是一人来的,本着感情好,我还挤出一点笑容迎她,一回身时,脸sè便不由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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