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欢续道:“我听素姐姐说,她上初中就开始勤工俭学了,我都高中生了,不小咯。”古风听闻何芸素初中便出来打工,当真是不容易,非但不再埋怨她,反倒景仰起来,对欢欢道:“何芸素比我还艰难啊,一个女孩子,真是不容易。”
欢欢问道:“风哥哥,你也很早打工了?”古风道:“三年前开始的,刚好念高中。”欢欢向古风竖起大拇指,道:“风哥哥果然自强,不像我们家小白,懒猪一头,坐吃山空。”古风笑道:“小白有小白自己的想法,他这人蛮有想法的。”欢欢切了一声。
古风叮嘱欢欢道:“你来这里就是玩玩而已,千万别累坏自己。凡事小心点。”欢欢应了声“晓得”,青翠明快,宛如山涧清泉,汩汩而出。古风笑了一笑,对欢欢道:“你号码多少,我存一下。”欢欢道:“我没手机,茹艳姐姐不许我用手机,说会分心不好好学习。”古风一听,点了点头,看来茹艳对妹妹要求甚是严格,他对欢欢道:“我先走了,这是饭钱。”说着兜里掏出纸币。
欢欢扑哧一笑,道:“风哥哥,你这顿我请了。”古风听罢,粲然一笑,道:“怎么能你请呢?”欢欢笑道:“平rì里花的都是家里的钱,这次打工,第一回挣到自己的钱,也不晓得该怎么用,急死了,就请风哥哥你一顿罢。”
古风还是将钱塞到欢欢手心,道了声再会,便含笑下楼,走入人cháo。古风正将出门,惊觉自己适才居然斗胆问欢欢号码,这可是自己平生第一回问女生号码!但是很自然啊,没甚么异常之处,自己竟还没将此事搁在心上,古风顿悟,是自己太过缩头缩尾,不敢直面女生,其实正当交往根本无需张皇的。
古风走出食堂,回首一望,仍旧称扬,那匾额上“一品香”三字着实劲道非常。斯时,猴腮店小二窜了出来,向古风哈腰作揖道:“客官慢走。”乘此机会,古风手指牌匾,问道:“小二哥,这一品香三字是谁写的?”那猴腮店小二道:“苏子瞻,苏大教授。”
古风道:“这名苏子瞻教授,何处执教,可否告知?”猴腮店小二答道:“他是中文系终身教授。”古风闻言,喜之不尽,原来是中文系的,与自己师徒,他rì定能相见。古风即将转身离去,但闻里边一人召唤,那猴腮店小二急忙转身钻了进去。古风发觉里边召唤之人,声线些许熟悉,踮脚仰首一看,正是莱布尼茨,怪不得音sè似曾相识。
那莱布尼茨依旧燕尾服黑丝袜,特立独行,他在食堂里忙活,不可开交。古风重又走入食堂,到了莱布尼茨背后。莱布尼茨正背过身去,拎着算盘拨弄,一筹莫展。古风见状,不便搅扰,就默默伫立原地。莱布尼茨转过身来,见着古风,惊道:“风儿,你怎会在我身后,为师适才全神贯注,没有察觉。”
古风道:“我来吃饭,刚要走,瞧见师父你,就进来打个招呼。”莱布尼茨道:“为师是这间食堂的经理。”古风颔首,对莱布尼茨道:“师父你先忙,我走了。”莱布尼茨道:“好,下回见。”
莱布尼茨见着古风离去的身影,不禁黯然神伤,自己堂堂一代宗师,雄霸数学界,国士无双,居然沦为食堂里一名会计,当真是自惭形秽,说不出口,也只能欺瞒风儿自己是这间食堂经理,方才保住面子。
莱布尼茨愈想愈凄然,自己堂堂数学奇才,平rì里研究的都是微分几何、拓扑学、偏微分方程,没成想目下沦落到拨算盘计算账目,亦且老是出错,一遍遍重来,当真是摧残蹂躏呐。莱布尼茨仰天长叹,发觉自己算账的水准,竟然还不如菜市口大妈,不胜嗟呀。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莱布尼茨眼角噙泪,但终是无可奈何,只能一面叹息一面继续拨弄算盘,面sè凄楚,不忍直视。那猴腮店小二跑上前来,对莱布尼茨道:“莱布尼茨教授,老板怨你老是算错帐,这月的奖金又不给了。”
莱布尼茨闻言,泪流满面,问猴腮店小二道:“老板当真是这样子说的?”猴腮店小二向莱布尼茨悄声道:“适才老板在里头对账,我路经门外,只听得门里詈骂,说甚么数学界教授百无一用,几个数都算不清,还不如菜市口大妈之类的话。”
莱布尼茨听罢,万念俱灰,问猴腮店小二道:“你念过几年书啊?”那猴腮店小二道:“我哪有念书,小学都没毕业。”莱布尼茨问道:“那你怎么月月都拿奖金,老板这么喜欢你?”猴腮店小二笑道:“莱布尼茨教授,这术业有专攻,您老本该做学问的,来这里掺合,自然是水土不服。而我呢,早早走入社会,摸爬滚打,练就不少技能,江湖阅历足啊。”
莱布尼茨见猴腮店小二答非所问,仍旧大惑不解,道:“我实在搞不灵清,老板见我似乎总没好脸。”猴腮店小二道:“莱布尼茨教授你有所不知,与老板相处关键是要会拍马屁,老板这种东西就是不要脸,贪婪资本家,吸血鬼!你将马屁拍好了,老板一高兴,就不挑你骨头了,奖金自然月月拿。否则的话,老板看你不顺眼,一天到晚鸡蛋里挑骨头,整死你!”
那莱布尼茨听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他捋一捋自己长卷白发,问猴腮店小二道:“这马屁该怎么拍?老师从来没教过我啊?”
猴腮店小二闻言,笑出声来,对莱布尼茨道:“莱布尼茨教授你当真是社会经验不足。学校里的老师大都一副道貌岸然模样,怎会叫你如何拍马屁呢。依我看,这人呐,学坏容易学好难,要学拍马屁其实简单得很,多跟领导屁股后头,没几天便jīng通了。”莱布尼茨颔首。
古风走出食堂,心下忖度着,莱布尼茨一代数学泰斗怎会经营起餐饮业来,难道是缺钱么?百思不得其解。古风吃饱喝足,便去参加新生开学典礼,但见前往学院礼堂的路上,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有说有笑。自己孤身一人,倒也不觉得落寞,古风心如止水,款步走着。
忽闻身后传来夕月声音“古风――”古风回首,见着夕月面含微笑,一袭修身职业装,正朝自己走来。古风驻足静候,夕月走近,对古风道:“参加开学典礼吧,怎么不见你哥们李小白?”古风听罢,想到之前李小白电话sāo扰夕月一事,看来夕月并不知晓sāo扰她的正是小白,心下难免失笑,夕月对小白说自己不出席新生开学典礼,原来是诓骗小白的,以免他前去纠缠。
古风对夕月道:“你也得出席新生开学典礼么?”夕月笑道:“必须的,我是学生会副主席啊,职责所在,不可推却。”古风听见“不可推却”四字,惑然问道:“你不愿去?”夕月想了一会子,道:“也不是说不愿去,我也蛮想看看学弟学妹们的,但就是不想见着校领导。”
古风问道:“他们惹到你了?”夕月笑说:“这倒没有,就是不愿见着他们那副嘴脸。看了嫌恶。”古风一笑,道:“我也不喜欢领导讲话。”古风面对夕月,心下难免张乱,但毕竟已有数面之缘,好了不少。
夕月对古风道:“我俩一道去礼堂罢。”古风点了点头。他们二人便说说笑笑往学校礼堂行进。到了那里,但见里边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喧嚣异常。夕月对古风道:“我先进去了,待会儿我得在主席台上。”古风嗯了一声。夕月从侧门进去。
那礼堂拱形石头建筑,甚是庞大,可容千人。古风走入正门,不愿再往里挤,便在一个旮旯角站定。古风见身前人山人海,心道这开学典礼也蛮受欢迎的,如此之多的新生前来捧场,不一会儿,他闻见礼堂里音乐响起,主席台上一排人走了出来。
主席台一侧的主持人,浓妆艳抹,喜气洋洋,挨次介绍着,走在最前头的是南国文理学院钱书记,第二位是南国文理学院权院长,第三位是中文系主任王安适教授,第四位是物理系主任牛道长,最末是学生副主席夕月。
礼堂边沿的古风,见着自己师父牛道长,些许惊讶,没成想他也会出席,还以为牛师父成天勤于修行呢。在古风眼里,像牛道长这般的数理高手,应当是一天到晚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像开学典礼这种场合,更适合王安适教授,搞人文学科的。
古风也见着了夕月,她追随领导们出场,虽说排名最末,但毕竟是大场面露脸了,许多新生两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夕月出神,如此惊艳,惊为天人。古风此刻些许自傲,毕竟自己认识夕月,这样一位大美女,也算得上一件荣耀之事,茶余饭后可以谈资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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