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走到少女面前:“姑娘你好!”突入其来的声音令少女愣了一下,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顿时,她那貌似愁苦的面庞上多了一种特殊的光彩,血管里的血液疾速流向胸腔,撞得心头里的鹿儿咚咚直跳。
“呃,你是――”
少女抬起头瞬间,少年眼光不由为之一亮,不得不说,突然抬头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迷人。粉嫩白皙的脸颊,修长黑亮的秀发,虽不算丰满,却也有些挺拔的胸脯,还有纤巧的小蛮腰,尤其是红扑扑的脸蛋上那一抹亮丽的青chūnsè彩,对于一直在冰天雪地上行走的少年来说,更是充满三chūn天气一般明媚的诱惑力。
少年看着少女眼中一阵放光,心中暗道:“好一个迷人的小仙女。老天啊,难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么?”咳嗽一声,少年飞快地收起自己放荡的眼光,挺了挺腰肝,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恣态,变化之快,如果不是少女一直注视着他,恐怕都要被骗过。
“这里地势偏僻,你就不怕坏人掳了去么?”少年扳起面孔的时候,加上他那落寞的外表,别说,还真有几分侠士的样子。
少女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哥哥,那你是坏人了对吗?”她那仙女一般漂亮可爱的样子看得少年心中不禁一阵抽搐。这少女,不就是前几天在双集镇打人那个凶神恶煞的少女么?少年脸上并未惊奇,这样迷人的眼波,早在双集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论迷惑xìng,少女可比一般江湖女子做得更好,尤其是她装出一副人邻家小妹的样子,极少有男人能挡住她的诱惑。少年听到少女的疑问,立刻义正辞言道:“哥哥当然是好人了。姑娘,敢问你刚才吹奏的箫曲为何那样凄苦呢?这与你的年龄似乎不相称啊!”
少女脸上飞起一抹羞红,嗔道:“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苦与不苦呢?”
少年呆了一下,心中暗道:“这等伶牙俐齿的姑娘,实在不好惹啊!你打内心里关心她,她却嫌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就把目光看向了少女身后。距她大约七八丈的山路边,忽然隆起三堆积雪,恍眼看去,就像三个盘膝而坐的人形。
从少年不怒而威的美眸中,少女看到了几分江湖以外的东西。把箫管横放到膝盖上,双手从发根上缓缓下梳,原本黑亮的秀发在她五指的作用下徐徐散开,披在肩上,漂亮得得一片黑sè的瀑布。
太阳光笼罩在她头上,眼看那些发丝纤长白嫩的指间悄然滑动,少年的目光不禁有些痴了。此时的她真的很美,简直就像九天临凡的仙女,连太阳和白雪都似乎成了她的陪衬,只有她,才是这副画卷的中心。
随着秀发披散在娇俏的肩膀之上,红sè的衣衫绸缎一般垂到雪地上,刹那间与天空与白雪融为了一体,从少年的方向,只能看到一片娇艳的红和一片秀美的黑。
“姑娘,你真的好美!”少年忍不住脱口夸赞说。
少女把头侧了侧,眼眸中就悄然盈满了泪水,眼前的少年,太像死去的哥哥了。“哥哥――”少女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带着萍水相逢的恐惧和期待。隔了好一半天,少年才从迷幻中醒来,道:“你真的愿做我的妹子么?”
少女的眉目间闪跳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如果哥哥不死,应该和少年一般高矮了。“我有一个哥哥,长得跟你差不多,只可惜他在十年前死了。”说这番话的时候,少女眼中少了一分妩媚多了一分悲伤。
“萍水相逢是缘份,既然你是我的箫声引来的,那我就再为你吹奏一首箫曲,权着我们萍水相逢的见证,好吗?”少年听得少女愿意再为自己吹奏一曲,当即喜不自禁道:“妹子不嫌我长相粗陋,肯再为我吹奏一曲,自是求之不得啊!”少女微微一笑,就又箫竖唇间,垂下流眄的眼眸,纤纤玉指一按一放,一曲千古绝音就从箫管中流水一般倾泻了出来。
这一次的箫声与刚才大是不同,似那洗尽铅华的一段岁月,蓦然间绽放开重生的生命,又似那九曲连环的一湾溪流,折转幽咽,非是吹箫大家,吹奏不出。继而,箫声一高,就似破山而出的江河,一刹穿过宽阔的平野,直往天际流去,音域宏阔而宽广,直yù要盈满整个宇宙洪荒。
在这铺天盖地的箫声之中,雪软了,山哭了,天上的太阳也静穆了,雪野一切有生命的物和无生命的物,全在这箫声之中化为了无限的大。
虽然少年识曲不多,但这首箫曲却难不到他。凭音辨曲,他知道这首名叫《箫湘魂曲》的曲子,脱胎于琴cāojīng典《chūn花秋月》,谱曲人就是百年前名播江湖的cāo琴大家箫湘圣姑欧阳奴娃,一个无师自通音律的音乐天才,她借琴音入箫曲,改头换尾,中间插进箫妃和湘妃的爱情故事,再佐以神鬼莫测的摄魂之音,遂成江湖千古绝曲。
尽管此曲脱胎于情曲,但它绝不是情曲。此曲所蕴藏的jīng绝杀锋,非修为顶级者,非武功化境者,闻之非震碎五脏六腑不可。但此刻少年感觉到的却是一种绵绵不息的至柔,一种唯我无外的孤独。
闻曲忘我的少年,猝然间记不起自己是谁了,他只依稀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孤儿,是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是一个一年四季都穿着一件青衣的人收留了自己并教会了自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
――注定一生都属于江湖的你,必须付出一生的代价找到那个左眉长着三根白毛的人,然后一剑杀死他!
当少年又想这句重复了上千次的话语时,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杀xìng就动了。只要他动了杀xìng,就会吼出那个人听了人怕鬼听了鬼愁的字――杀!
“杀杀杀,你们这些男人,成天就只知道杀杀杀!”少女微微翘起的嘴角,娇艳得像三月绽开的玫瑰。
少年没有说话。她看着他:“你想杀什么?”
“杀人!”杀气浮动的少年,极橡北国大草原上傲视一切生命的雄狮。
少女恢复了镇定。拿眼定定地望着少年:“杀什么人?”
“一切该杀的人!”少年的话,冷如冰雪。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又不该杀?”少女波澜不惊,语气更是平静得像是一汪清亮的泉水,“要知道,天底下的人该不该杀,有时只在一念之间,并不是某某该杀,某某不该杀。再说了,即使某某该杀,但以之为代表的坏人、恶人、jiān人多得难以数计,你又杀得尽吗?”
“杀不尽。”少年坦然道,“但我坚信,像你说的这些人,却是杀一个少一个,杀两个少一双。”“问题是,有些该杀的人,你杀得了吗?”少女媚然一笑,“如果我就是你要杀的人,你自认为杀得了我么?”说着身形一晃,她那管晶莹剔透的玉箫就似灵蛇似的点向了少年的鼻翼,快得像一阵看不见的风。
就在少女猝然发动袭击的时候,也不知少年是如何动作的,只见他上身微微一倾,少女灵动如蛇的箫管就被他夺了过去,反转过来锁定了她的咽喉:“我要杀你,一眨眼就可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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