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月已经是深秋时节,这座南方的沿海城市却一点也没有秋日常见的萧索,广场的草坪上泛着喜人的油油绿意,娇艳的花朵热情奔放地向着来观礼的宾客绽开笑脸。
身穿纯白新郎礼服的沈文浩春风得意地站在礼堂前等候他的新娘,今天是他最为得意的日子,他很快就要拥有一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富有的妻子,不久的将来他将进驻她刚刚继承不久的唐氏企业,那可是有着高达数百亿动产与不动产的超大型企业,这临门的双喜差点叫他忘了自己是谁了,自然也就觉察不到父母亲脸上不知何时笼罩的阴霾。
点缀着彩带和鲜花的婚车进入人们的视野,缓缓驶过来停在礼堂前的小广场上。
先下车的是华宇,他拉开后车门,向车里问道:“准备好了吗?”
“唔,华宇哥哥,走吧。”小瑑从凝思当中回过神,把手放进华宇伸给她的手掌中。
华宇牵着她跨下轿车,说实话华宇打心眼里不愿意把小瑑交给沈文浩,这个人他从小时侯起就瞧不起他,傲慢,自大,十几岁就开始玩女人,后来又是三天两头地暴出绯闻,小瑑就跟华宇的亲妹妹一样她嫁给这样的人叫他如何放心?
可是他没有阻止婚礼的权利啊!唯一能够办到的人就是郎剑威,可五天前他就离开山谷疗养院,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牵着小瑑的手他慢吞吞地踏上红地毯,故意脚步迟缓,一步三回头,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心里在盼望着能够出现什么情况,反正婚礼进行曲的节奏就是慢了又慢的,没有人觉察到他的异常。
十多米的距离终究还是要走完的,他泄气了,不安地望了望身边安静的小瑑,吸上一口气,不甘地松开她的小手。
沈文浩接过小瑑的小手,望着身着一袭拖地白纱的新娘,他忍不住低声道,宝贝儿,你今天真是美极了!
小瑑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理智才压下挣开他逃走的冲动,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逃,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全都关系着那个人的生死,三个月的时间都忍过来了,一天的时间又算得上什么呢?
“文浩,希望你说话算数!”
“我自然说话算数,可你的表现也得令我满意才行哦!”
“什么表现?你还要我做什么?”小瑑心头涌上恐惧的战栗。
“嘘!你很快就是我的妻子了,身为妻子该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三个月,他没有动小瑑,这实在有违他的本性,他担心将小瑑逼急了给他来一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他可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就是三个月吗,才不到一百天,好吧他忍、他等!
小瑑的心思全在郎剑威身上,低头暗暗祈祷他早日脱离沈文浩的魔掌,带着梅晴远走高飞。
抬头向前来观礼的宾客中间望去,一道怨毒的视线射来,她心头一激灵定睛细看,视线来自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却是梅馨。
她奋力分开人群奔出来,指住沈文浩厉声喊道:“沈文浩,你个衣冠禽兽,你不是说要娶的人是我吗?”
沈万山尽管知道今天必定会发生点什么,可也没料到先来这一出,气得一闭眼心道:这个不肖子,这张老脸今天非让他丢尽不可!
但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沈文浩这些年到处留情,多数是你情我愿大家逢场作戏玩玩儿也就罢了,有个别表面痴情分手后又上门纠缠的,事后签上一张支票也好打发,可再怎样也有料理不干净的时候,这个红衣姑娘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显然沈文浩已经失去对形势的掌控。
那一晚,沈文浩命令手下带走受了重伤的郎剑威,他自己则顺便将精神几乎崩溃的梅馨带到他在本市的一处别墅,后来他被小瑑再一次拒绝,小瑑用计逃离小岛,他的心情极度郁闷,回到别墅以酒浇愁将梅馨当成小瑑。
她们是两姨姊妹,自然存在不少相同之处,梅馨没脸回梅晴那里目前等于已经无处容身,在她的意识当中文浩是她唯一可倚靠的人了,便毫不犹豫投进他的怀抱。
沈文浩在酒精和情欲的驱使下胡乱许下与之成婚的诺言,之后他忙于处理郎剑威的事就把她给抛之脑后,这很正常,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何况梅馨美则美宜可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基本可以划入蠢笨的范畴,况且她的美哪里能跟小瑑相比,空有躯壳两天他就腻了。
可梅馨不够聪明是没错,但她却知道绝不能放开他这棵大树,对沈文浩只是口头的讨伐,转头却向小瑑张牙舞爪地扑来:“还有你,姓唐的,我们梅家到底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抢走阿威,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还要和我抢男人!”
小瑑冷眼面对这一幕,她既不惊奇更没有丝毫怒意,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甚至觉得梅馨闹得越凶越好,她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文浩今天只安排那五个保镖在现场周边,其余的手下没有带,今天是他的婚礼,不是抢地盘谈生意没必要搞得那么渗人。
梅馨从人群当中跑出来的时候,保镖一号和三号反应较快,但毕竟离得较远从宾客当中钻出来时,梅馨已经歇斯底里地向新娘扑去。
一号和三号吓得亡魂皆冒,他们深知新娘身份娇贵,在老板心里的地位有多高,要是被这个疯女人给碰掉一根汗毛,他们非被老板给剥了皮不可。
就在俩保镖奋力向梅馨奔去,竭尽全力力求在她触到新娘前阻止她时,只听“噗”的一声,梅馨脚底下的大红地毯陡然炸开盆口大小连带底下的草皮和泥土一齐掀了上来,她惊叫起来被溅上一身的泥土摔了个四脚朝天。
保镖一号和三号齐齐吁了口气,这回不会被剥皮了,可是好好儿的地毯怎会炸开呢?一号瞧都没瞧吓得不轻的梅馨,蹲到坑前琢磨,伸手在土里扒拉出一枚弹头,只瞄一眼便将它握在手心。
“老板!”一号起身低声对沈文浩耳语道:“是狙击枪,这里不亦久留。”
“你确定?”文浩侧目问道,一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老板这是怀疑他的能力,但立刻他就用一种极为幽怨的眼神望着自家老板。
沈文浩并非质疑于他,而是他不想中断婚礼,也不想因为没有击中目标的狙击就狼狈地草草收场躲藏,同时也心存侥幸,怎知这一枪就是针对他呢,无论如何他必须让婚礼进行下去。
“好吧,好吧!”沈文浩挥了挥手命令一号立刻带人找出枪手,制服不了也不能叫他继续捣乱,同时示意二号将有点傻掉的疯女人梅馨带走,省得闻风而至的媒体纠缠不休。
一号向广场周边扫了一圈,方圆数百米之内一目了然。
西侧是一律六层高的住宅区,不适合作为狙击地点高度不够角度也不对,东面坐落的几栋高楼倒是符合条件,可是那距离也太远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米,如果子弹真从那几栋高楼的其中一栋里射出的……
冷汗还来不及渗出来,一号耳中又听见“噗”地一声,他猛一扭头,眼角瞥见一蓬艳丽的红色暴起,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说,完了!
一片红色向他飘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接下,定睛细看,嗯,怎么是花瓣?他稳下心神目光搜寻到自己的老板,见他白色礼服依旧只是别在左胸的红玫瑰不见了。
冷汗这下刷地将一号后背的衣物渗透,枪手绝不是失手误中玫瑰,能击中小小的花朵难道一枪爆头还有难度吗?
“老板,这不能呆了,快撤!”俩保镖一左一右护住沈文浩向礼堂退去。
经过小瑑身边时见她呆怔着,沈文浩回身拦腰一把抱起她,小瑑倏地一惊,剧烈挣扎着大声叫道,“放开我!”潜意识里她异常反感这个人的碰触,挣扎无效,她便用脚狠狠地踹他,她脚上蹬的是一双三寸高的高跟鞋,鞋跟比筷子粗不了多少,也不知沈文浩被她踹中哪儿了终于吃疼松开她,双脚一落地,小瑑立刻跑离他。
“小瑑?!”沈文浩忍住膝盖的疼痛,不明白方才还乖巧地顺从的她为何突然开始反抗他,难道他手持的王牌失去作用了?他推开身边的保镖向小瑑伸出手,“过来,这里危险跟我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小瑑摇头,“我不想和你结婚从来都不想,你走吧!”
“怎么?”沈文浩脸上骤然变色,“你不拍我杀了他吗?”
小瑑眼中聚起寒芒,慢慢道:“如果你敢杀他,我便杀了你,但是这不是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和沈伯伯伯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你还是走吧!”
“你想就这样摆脱我?没那么容易,告诉你吧他早就死了,你终究还是我的,跟我走!”沈文浩眼中闪着阴鸷大步向小篆靠近,就在这时枪声又起,两颗子弹几乎同时擦过他的双肩撕开礼服却没有伤他分毫,这回不仅保镖一号连三号和相继赶到的二、四、五号也都看瞧清楚了子弹射来的方向,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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