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天开始黑的早了。
到了秋天,天就开始黑的早了。
一幢小屋,昏黄的灯,紧闭的防盗门。
门是防盗门,灯是昏黄的灯,一幢小屋。
屋里,有一个女人,一个青春快消失的女人。或许,此时,正喝着茶,看着电视。
屋外,有一个男人,根本就不算男人的男人,只是一个男孩。嘴角上刚刚长出的绒毛,在不明亮的灯下,依稀可见。立在防盗门前,局促不安。
唇上开始长绒毛的男孩,离长胡须的男人的时候不远了。
夜,黑的;灯,亮的;人,傻站着的。门,紧闭着的。
想见的人,就在屋内。
心,在剧跳;腿,在乱跳;手,在颤抖。喉咙,在呼叫:
“阿慈!”
大大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寂静,空一般的寂静。只有灯下的身影,陪着他的身体摇弋。
“阿慈!”他仿佛倾吐了肺里所有的空气,又叫了一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回答的等待,是死一般的寂静。比死更寂静的寂静。
他想打破这种寂静,这种,残酷的,没有回答的寂静。
他望着楼上的灯,昏黄的灯。
灯是昏黄的,他的心,是昏暗的。
她在,在楼上。或许,她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或许,她是不认识他的声音。
“阿慈。”这一声好小,好无力。声音小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见。
门,开了。无声的开了。
她在灯影里。
他看不清灯影里的她,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女人的轮廓。
"你长大了。”
“是的。”
她带他穿过回廊,走进客厅。
他站在客厅。很小的一个客厅。小几上的电视开着,煽情的声音说着诱惑的谎言。广告,诱惑人的眼睛,其实,是要掏干你的口袋。
“坐!”她指着沙对他说,“喝茶。”递给他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
他接过茶杯,坐在沙上,无言的看着她。
她坐在他的对面。灯下的她,还和当初他看见她时一样,清瘦的面庞,淡淡的细眉,眼睛不眨的看着他。
他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茶杯。杯子是瓷的,中间有两颗红心。
两颗心是不是爱呢?爱,是没有心的。没有心的爱?
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放在几子上。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彼此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只有电视,自言自语地演着别人的故事。
他吹了一下额角的头。
她看着浅浅的笑了。“学我?”
他幽幽地说道:“只是没有忘记。”说完,他喝了一口茶。烫人。还没有泡开的茶叶沾在舌头上了。他把茶叶嚼了嚼,有点苦,有点涩,咽下了。
她看似乎看出他不会喝茶。端起几子上的茶杯,双手握着。凑近唇边,轻轻地吹开茶叶的浮末,吸一口气。再轻轻的吹开茶叶的浮末,慢慢的轻啜了一口。
他学着她的样子喝了一口茶。真的不烫人了,恼人的浮末也没有了。
她只是看着他微笑。
他又学着她的样子,喝了几口茶。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她站起来,端起他的茶杯,把水添满,放在茶几上。
他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把他的茶杯添满水。他记得他的茶杯只喝完一半。他迷糊了,难道我先前的茶喝完了?
人在迷糊的时候,总是想证明自己不迷糊。当现自己不迷糊的时候,又为自己为什么迷糊而迷糊了。
他想证明自己不迷糊,他知道,他在她面前总是迷糊的。他想到了十年前,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就犯了迷糊。对她说,“长大了,我就娶你!”
那年,他八岁。
他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已经沉在了杯子的怀里了。
她轻轻的道:“你在想什么?”
他一愣,张口答道,“长大了,我就娶你。”
她抬头望着他,还是那种轻轻的声音:“你还没有长大。”
他沉闷地喝茶,拿眼角偷瞟着她。
她还是微笑着,微笑着看着他。“我给你加点水吧。”
他木木的应了一声:“好。”他看了一眼杯子,刚好还有一半的水。
她把添满水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并没有递给他。
他现她的杯子里面没有水。他站起来,学着她的样子,给她的杯子里添满了水。放在她的面前。
她食指,中指并拢,曲着两根修长的手指,轻磕了两下茶几。
“我一直在等你给我添水呢!”
他笑了,看着她,没有说话。
有许多话,是不需要说的,说了,反而不能表达不说的时候的意思了。
他的茶,再次喝到一半的时候。
她再次给他添满。
在她放下茶杯的时候,他学着她的样子,轻磕了两下茶几。
她笑了,他也笑了。
他感觉很温暖,他知道,是因为她,他才觉到温暖的。
他喝了一口茶,他突然不想喝茶了。他怕她累,他觉得他该走了。
他站了起来,想对她说,他该回家了。
她站起来,轻轻地说:"我送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
他有种想抱她的**。
"想抱我?”
“嗯。”
她还是那样轻轻的笑着。
他抱住了她。
她任由他抱住。
他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他的手在抖,他将她抱的更紧。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在长大,在变硬,立正了。
“我送你回家吧?”
他现她说这话的声音变了。“嗯。”
年轻的激情,来的快,消退的更快。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也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
走出客厅,穿过回廊,她把他送在门外。
在他转身走的一瞬间,她问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七年。”
她轻轻的关上门,低声道:“七年?”
突然,她觉得好疲惫
日子,每天都是这样。醒了,天就亮了。睡了,天就黑了。
初秋的天黑的早,日头变短了,夜生活就长了。
厨房里,孟驹正在洗涮碗筷。他习惯吃完晚饭,将厨房整理的干干净净。做不到纤尘不染,做个让自己赏心悦目总是可以的。洗完了最后一个碗,孟驹笑了笑,是对自己笑了笑,奖赏一下自己的工作。一个微笑,也是一个奖赏。免费的奖赏。
孟驹洗了洗手,走进客厅,抽了一张纸巾,擦干了手上的水珠,将纸巾扔在了垃圾篓里。走到茶几前,从茶几下面拿出他的茶杯,一个紫砂茶杯,放了两根苦丁茶,用饮水机里的水泡上,拧紧茶盖,放在茶几上。
孟驹觉得日子要过的休闲,要不疾不徐的一步一步的享受生活的每一分钟。别人说时间过的很快的时候,他说,还好,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时,没有少一分钟。
生活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浪费的。有青春的人,总是挥霍青春,然而,青春是短暂的,经不起挥霍。时间是无形的,它有刀的秉性,能在人的脸上刻下皱纹。一个人一生的时间终止,也就死了。时间不是打掉的,时间是自己走掉的。
一种好的习惯,是一种财富。
赵燕习惯吃完晚饭,躺在沙上看电视,她喜欢看被人称为泡沫剧的韩国电视剧。她觉得里面的故事很美,场景很美,演员很美,电视里的一切都很美。
享受生活的时间到了。
孟驹坐在沙上,赵燕将伸着的腿缩了一下,给孟驹腾出一点空儿,这样孟驹坐着就会舒服些。
“电视很好看啊。”孟驹对赵燕说道,“彩色电视机,好看。”
“无聊。”
“电视无聊?”孟驹拿过茶杯,拧开盖子,将盖子立着在杯沿上轻磕了两下,让盖子上的蒸气水流到茶杯里面,这样就不会弄湿地面了。他轻轻的吹了下茶,放在嘴上,浅啜了一口茶。
“你无聊。”赵燕说,“现在还有黑白的电视机吗?”
“我不无聊啊。”孟驹将手放在赵燕的小腿肚上,轻抚着道,“我想好玩呢!”
赵燕露出洁白美丽的贝齿,对着孟驹笑道:“嘿嘿!”
“嘿嘿!”孟驹一脸坏坏的笑,“为什么学我笑?”嘴上说这话,手并没有停止,顺着小腿肚摸上了大腿。
“干什么?”
“不干什么。”孟驹的手摸到了赵燕的大腿内侧,“就想干你啊,嘿嘿!”
“啊,啊啊~~”赵燕大声道,“老公,我不要啊!”
孟驹蹭到赵燕的身上,左手飞快的摁住了她的ru房,下巴处在她的腮,涎涎地道:“玩你三次。”
赵燕扭开脸,“你刺痛了我。”
孟驹看着身下的赵燕,腮边果然有几个胡须刺红了的小点。“嘿嘿,我还没有刺呢!”
“一天一日。”赵燕两手捧着孟驹的脸,“你说的。”
孟驹的手,摁住了后面的扣子,叫道:“开——脱~”
赵燕正色地道:“老公,脱不的。”
孟驹的神情马上失望:“大姨妈来了?”
赵燕摇摇头,“没来。”
孟驹又露出了,仿佛小孩见着糖的笑容,掀开赵燕的衣服。平躺着的赵燕,两个ru房像两个煎饼,**如豆,**只有一角的硬币大小,上面一边长了一根一厘米长的麤毛。孟驹摸着赵燕的ru房道:“老婆,我要吃煎鸡蛋。”
赵燕猛然坐起来,“你仔细看下,是不是煎鸡蛋?”
两个雪白的ru房,仿佛是两个去了皮的鸭梨,矗立在胸。**高翘,似乎在站岗放哨。
“嗯,是一个叫人把握不住的女人。”孟驹握住一个ru房,说道:“不过,我喜欢。”
赵燕摊开孟驹的手,将衣服拉下,扣住了后面的扣子。
孟驹道:“老婆,你怎么了?”
赵燕道:“我不是说了,没来嘛?”
“没来,正好啊,嘿嘿。”
“我是说,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有来。”
“推迟了?”
“一向准时的。”
“不是吧?”
“我想是的吧?”
“哈哈,不是吧?”
“你别激动。”
“我不激动,我淡定。”孟驹从沙上跳下来,穿上鞋子。
“你做什么去?”
“我出去下”
“别出去,老公”
孟驹已经关上门,跑出去了。
赵燕躺下,喃喃地道:“真的很淡定,一点也不激动啊。”
孟驹走在大街上,看了看手表,八点钟,时间还早,药房九点半关门呢!
街对面药房的门大开着,等着那些有病无病,看不起医生,以为自己久病成医,当自己是医生的病人,给自己开方抓药的有钱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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