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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长地久(2 / 2)

高中的生活紧张忙碌,男孩没有时间回家,他始终记着自己的理想,从高一就努力着。女孩则在每个周末回家陪老人。回来先到男孩的学校去看看男孩,然后才坐近一小时的公交车回学校。只是慢慢的她发现男孩的变化,男孩的下巴已经依稀看见胡须。才感觉两个人已经不是小孩,而且一个同学还给自己写了封情书,自己当时还感到可笑,就拒绝了,“我们才是多大的人儿啊!”她那时想。

当看着几个月不见就似乎长高了一截并依稀可以看到点男人味道的男孩,女孩迷茫了,她有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呢?她自己也说不好。

只是从此周末回家她就直接回到学校,除了寒暑假他们很少会在一起。只是他们隔一段时间会通一次电话,都是男孩打来的,她很少主动打给他,作为哥哥,男孩会关心下她的学习,过得快乐与否。她也会借机打听男孩的生活,从中他了解到男孩似乎和一个女孩同桌,他们时常一起讨论学习,似乎有时候还一起到食堂吃饭。

女孩的心里酸酸的,也许一直相依为命,突然另一个女孩进入了他的世界,自己有些不习惯而已,女孩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她只盼望自己会早点毕业早点工作,照顾已经年迈的养父养母。至于哥哥就祝她考个理想的大学吧。想到未来她现在越来越感到两个人的差距的巨大。

高二,男孩告诉女孩要分文理科,自己选择了理科。女孩问为什么,男孩说自己要研究海洋,避免人们葬身大海。女孩试着问了那个女孩的事情,男孩无所谓的说他们还在一个班,还是同桌,女孩沉默了。依旧有男孩追女孩,女孩婉拒了,女孩也找不到具体的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男孩上高三,女孩等待着分配的工作,那年春节过得充满希望,两位老人脸上堆满了笑容。欣慰他们拥有两个让人人羡慕的孩子。生活只有充满希望,人才会感到生活的美好。

时间在一天天流过,两位老人在充满希望的等待。他们的海边小镇被开发成了旅游风景区,而女孩就被分配到了这里的旅游部门,工作体面而收入颇丰。只是那个七月八号七月九号之后,男孩就像霜打的茄子。

回家他就把自己锁在房子里,谁叫也不开门。过了两天两夜以后,门开了,他叫上女孩来到了海边,这里是以前他们经常来的地方,小镇开发了,可这里还是那么荒凉。肆无忌惮地狂吹,海浪一遍一遍打在沙滩上。

“你知道,大海让我们成了可怜的孩子,他带走了我们最亲的人。我发誓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再发生,所以我要到全国最好的海洋大学去学习关于它的知识。”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因为海风海浪的很大,另一方面他似乎是在释放自己烦闷的心绪。“可是这一次,我失败了。!”女孩沉默着,突然,男孩转过脸来,“我要回去复习,我一定要实现我的心愿!”看着男孩蓬头垢面下面那双坚毅的眼神,女孩重重地点了下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男孩去学校复习是女孩陪着去,她终于见到了男孩说的那个女孩,她很腼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句话也不说,男孩却表现得云淡风轻,女孩则一路上都是沉默,要离开的时候她说了一声:“哥哥,我回去了,有事往家里打电话。”男孩愣了下,这是几年来女孩第一次叫他哥哥。

后来,她才从陆续从哥哥口里知道一些落榜的原因,两人在一同前往考场的路上,那个女孩的胳膊被车刮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肇事司机早就逃之夭夭,男孩只得将她送往医院,所以错过了考试时间。

女孩知道这些心里凉凉的,她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坐了一个下午。

男孩终于考完了自己的第二次高考,考后的他看起来轻松了很多。女孩带着他玩了一个夏天,最后他顺利得被北方的那个同在海边的大学录取。

拿到了通知书后,男孩约了女孩来到以前他们常常来的那个海边。男孩微笑着看着女孩,女孩也微笑笑中带着漠然。

“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

“我们没有虽是兄妹,但是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啊。”

“你曾经要我永远陪着你,还记得吗?”

“记得。”女孩的心微微一颤。

“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到天长地久,是认真的。你愿意吗?”男孩说话时声音在颤抖。

“愿意。”女孩将头深深地低下了。

男孩伸出了手轻轻地拉住了女孩的手,“等我大学毕业后就回来,我们结婚。你能等我吗?”

“嗯。”

女孩望着大海,心里愉快地想,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坚强的男人,从没改变。想到“男人”,她的脸不由红了。

那一天他们第一次一起看了海边的日落,因为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养父养母完全可以放心他们。海边的日落好美,他们不由地赞叹。

生活还在继续,女孩留在海边的那个生她养她的小镇,男孩第一次坐上了火车,去了那个同在海边的大学。四年会发生很多事情,首先小镇已经不再是小镇,旅游刺激经济的方法屡试不爽,小镇的规模在逐渐扩大最后成了一个美丽的海边城市。其次,养父养母相继去世,这两个含辛茹苦的老人生活着实不易,但相信他们可以欣慰地离去。

而男孩无疑是最伤心的,子欲养而亲不在。男孩两次都赶了回来,跪在坟前伤心地抽泣。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个个几近绝望的日子,现在他们又成为相依为命的孤儿。只是令人欣慰的是他们已经长大成人,拥有光明的前程,可以自食其力。

她们又在海边站了好久,这时的男孩已经是大三他本来打算考研,不过养父养母的去世深深地打击了他,痛苦的他难过地感到自己的自私,为了自己的理想,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养父养母的需要,他们将辛苦自己养大,自己竟然很少陪他们。

而且,在家里,这里只剩下女孩自己,男孩更感觉自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回来。“等我毕业了,就回来到那时我们就结婚。”男孩对女孩承诺。

第二天,男孩起身欲北上,在登车的那一刻他深深地吻了他的女孩,女孩的脸上湿湿的,她依旧微笑着,男孩泪流满面,女孩望着男孩坐的火车缓缓开动,在转脸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情侣莫离别,离别泪断肠。

但是恕我直言,有时候情侣间的这种离别未必是最坏的事情。

女孩还是在海边的这个地方生活着,这里有她最伤心地往事,却也有她最温馨的回忆,和最美好的希望。

男孩依旧努力,大四基本就没有什么课了。他要在这学期修完所有学分,提前回家,我要回去陪她。到那时我们一起去看大海,我们在海岛上盖几间房子,房前最好有几棵椰子树,我们就在椰子树下看海,对了我还要注意椰子果掉下来砸到正在接吻的我们,晚上我们就数天上的星星。也许我们应该要个孩子,不,是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时常是这样美美地想象着。

夜很宁静,宿舍楼已经没有灯光,嗜睡的同学们早已进入了梦乡。男孩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男孩按了通话键,那面传来的是人急促的喘息声,喘息的声更急促有力的是他所熟悉的海的声音。男孩的心顿时颤抖起来,丢掉电话,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就像一头凶猛的狮子,冲了下去。连夜坐上了南去的火车。打电话的是女孩所在的旅游部门,一艘旅游船在海上遇上风暴沉了,女孩带领救援人员进行营救不幸卷进了漩涡。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却不在。他们的那几间小房子显得孤孤单单。这里几年前还住着四口之家,其乐融融,现在只留下一个伤心地人。

从此,在这里海上的一座孤岛上有了一座很雄伟灯塔,很少有人敢登上岛去,因为传说岛上住着一个性格古怪的人,不过当他们遇上风暴就会看到一艘载满救生衣的小船漂过来,船上就是那个古怪的家伙。来往的船只上的人们都充满敬畏地望着孤岛,夜晚在漆黑的海上他们会听到凄美的歌声:

我说过我可以陪你到天长地久,

而你不相信,

自己却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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