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颜望向祁湛,后者微微点了下头,祁顔朝阮映雪轻轻一笑道:“那就烦劳小兄弟了。”这一句似乎耗费了他太多力气,说完他便闭上眼睛靠上椅背,双手慢慢地垂下来。
祁湛心里一惊,上前拂过祁顔鼻端,见尤在呼吸,仅是气息微弱,才稍稍放下心来。
阮映雪从囊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里边摆了一排长短各异的银针,她略一思索,拈起左侧最短的一根朝祁顔左手劳宫穴扎下,又取出两根银针交给祁湛道:“二公子,麻烦将这几根针扎进大公子左臂曲池,左膝下足三里处。”
祁湛接过银针一一照做,也没有多加询问。
“大公子,这三个黑衣人对你吹了迷烟么?”阮映雪拉过祁顔的左手,轻轻地问道。
祁顔抬起沉重的眼皮微微笑了一下:“小兄弟猜对了,是迷烟,但跟一般迷烟又好像不同……”
“迷烟里还掺了酥骨散。”阮映雪仔细地看着眼前从祁顔劳宫穴拔出的尖端已经黑紫sè的银针,肯定地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另外两根针上必然也是这样。”
祁湛闻言依次拔下两根针,果真如此。
阮映雪从祁湛手中取回银针放回另一个盒子里,而后在皮囊里掏了一阵摸出一个白玉小瓶递给祁湛:“拿里面的血玉丹给大公子服下一颗保护心脉克制毒发,然后运功辅助大公子将毒逼至四肢顶端,我会用银针刺破大公子四肢皮肤将毒引出来。”
见祁湛不解的看着她,阮映雪耐着xìng子道:“这种毒先是会聚在四肢,中毒之人会手脚逐渐僵硬,而后毒气会上行至心脉以及五脏六腑。虽然我没有解药,但是这是现下唯一的方法。”
“事不宜迟,二公子,我们开始吧。”阮映雪抓起一把银针,指着祁顔,“记住在我喊停之前不要停止。”
“好,听你的。”祁湛连忙扶祁顔就地坐好,伏在祁顔耳旁说,“大哥,一会我运功给你输内力的时候,你要自己把毒逼到四肢去,方便阮兄弟引毒。”
祁顔嘴唇已经呈现紫黑sè,低低地应一声。
阮映雪往祁顔嘴里塞了一颗血玉丹,看着他喉头一滚咽下才放下心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祁顔脸上骇人的黑气慢慢退去,指尖的黑紫sè越见深重,阮映雪迅速拈针将凝聚黑紫sè的那处皮肤刺破,一道黑血箭般shè出。待得黑sè渐渐变淡,终于转为鲜红,阮映雪这才吁出一口气,在刺破的地方撒上止血的药粉。
又半个时辰后,阮映雪才将祁顔四肢的毒血放尽,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地跌坐一边,摆了摆手道:“停,停,可以了。”
祁湛收功扶起祁顔在椅子上坐下休息,回身又要扶起阮映雪,谁知阮映雪手一摆挣脱他,眼睛瞪着他道:“不要扶我,我自己可以站起来。”边扶着书桌站起来边轻声哼道:“给人输内力输这么多不见疲惫了不起啊……”
“呀”的一声,阮映雪跪在地上太久,腿一酸,往前就栽倒过去。
祁湛连忙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阮映雪正想再回头吼两句,忽然间觉得一股热流从腕间流入四肢百骸,浑身的疲累慢慢消失,身体渐渐觉得轻松起来。
阮映雪回身站好,祁湛才放开她的手腕,笑道:“阮兄弟,你对我有意见么?怎地感觉你的话有股火药味?”
听得祁湛不再自称“在下”,阮映雪不由得抬头看向祁湛,才发现祁湛脸上的笑容很深,神情也很轻松,跟平rì里在江湖上的那个祁湛有点不一样,此时她的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一个揭下了温和面具的祁湛……面具?阮映雪嘴角抽搐了一下,讪笑着看向祁湛:“不敢……看在祁二公子也给我输内力的份上,喏,给你一颗天香丸,益气补血治内伤,就是被人打成重伤奄奄一息都救得回来……”
祁湛啼笑皆非,伸手接过阮映雪递过的白sè小药丸,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若有似无的飘过鼻端。
“阮兄弟,这药丸怎么有股香气?”祁湛忽的心头浮起熟悉的感觉。
“只要不影响药xìng,我在做解药的时候都会加些茉莉花……怎么?”阮映雪表情痛苦地吞下一颗天香丸,皱着眉头拍了拍胸口,奇怪地问道。
祁湛有趣地看着她,拈起天香丸轻嗅了一下,低下眼睑:“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熟悉,想不起何时闻到过。”
待重新抬起头,祁湛的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的神sè:“对了,阮兄弟,你跟平江府阮家有什么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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