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王弘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般的挣扎,但至少从他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能窥探到一丝端倪,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沉吟,他淡淡的开口道:“两者当然不同,而且区别很大,前者称颂了君子之道的好处,鼓励做人应力行君子之道;而后者则是小人之道,仅仅足以**,不足以成事立国。收藏*顶点~~网”
深知王弘脾性的清扬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语只是用双手支着头认真的听着,小脸上不时闪过一丝深思的表情。
“何谓君子,居于困厄而能独善其身是为君子,通达则兼济天下是为君子,胸有郁郁不平之气愤而张之是为君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为君子。君子绝不会被一时的境况所凝滞,他能因力势导改变自身的状况。总之,身怀为国为民之心者就为君子。”王弘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神采,好像是向往,又恍若是遗憾,最终皆化为一番平淡。
王弘端起身边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要想成为君子,必须要有一颗道心。君子有道,顺道则行,逆道则返。只要能形成自己心中的道,它可以来自于憎恶、仇恨,也可以始于喜爱、怀念,但是不管其本来的情感如何,这个形成的道一定要对自身、对国家有利,形成道并能坚持自己的道,那你就拥有了君子之心,才不会迷惘,才不会找不到方向。”
清扬说不清理不明自己对于王弘这一番话的情感,按道理说,他应该对这一番完全与他处事规则相悖逆的话相当厌恶、反感,但事实上,他并不反感,甚至心底里还确实对这番话深以为然,当心中转过这个念头时,他不禁大吃了一惊。
“那么,老师,您算是君子吗,或者说你所行的是君子之道吗?”为了消除自己内心的那一些疑虑清扬小心翼翼道,在他看来,王弘当然不能算是君子,所以他故意说出这句话来反讽王弘看他怎么自圆其说所谓的君子之道。
王弘淡淡的看了清扬一眼,说不上愤怒,甚至隐隐的还有几分欢喜,慢慢的把自己的目光转到了书房墙上的一幅字画上,略显落寞的开口道:“世上没有君子,人们就忘了君子的作为,不再相信君子的事情。”
墙上的字画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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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君子之道听起来多么光明正大,看起来多么辉煌耀眼,清扬在内心中始终没有把王弘的君子之道摆在多么重要的位置,在它看来,这些玩意儿对于雍帝来说更合适些,稍不济对太子说也行,至于对他,完全是扯淡,对于一名假扮的傀儡皇子来说,这玩意儿确实挺荒诞。
但是,这些话也不是完全被清扬丢到了角落,偶尔的一个午夜轮回里,在思念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后,他也会把这番话拉出来自己咀嚼一番,君子之道的阴影越来越浅,但是却让他揣摩出了另一层意思。
王弘作为皇帝的传声筒对自己说这番话是不是代表着宫中那位君临天下的人也把自己列为了皇位的继承人之一,开始猜出这番意思时,清扬也热火了那么几次,就像安期声说的那样,“哪个带把的男人不想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很快的,惊惧代替了惊喜,要是那位真想把自己立为皇储,他不就要与自己非常亲近了吗,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这个替身会不会被那位看的灰飞湮灭;即使他看不出来,皇后那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样对我。想到这里时,清扬开始千祈百祷这只是自己的一番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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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真的是清扬的一番情愿,清扬只会在重大节气时远远的看上那位一眼,那位对他的态度始终是冷冰冰的甚至不愿多看上一眼,在没有关怀只有恐惧直到恐惧变为麻木化为云淡风轻的日子里,清扬冷眼旁观了这个天下间最高贵的家族发生的龌龊事情。
被太子搞大肚子的宫女没能得到太子爬上她的身体时的柔情承诺,萧黯然这个冷漠绝情的女人漠然无视那个她肚子里的龙种悄悄的处死了这个女人并弃尸荒外,而太子则把自己的柔情蜜意对准了另一个妄想荣华富贵的糊涂宫女。
被雍帝允诺成为未来天下之主的太子并没有得到父皇的保证,在二皇子十四岁生日的时候,按照惯例本应该被封王的皇家老二却没有被封王,虽然没有明地里说出废储的话,但这一个奇怪的举动无疑还是引起了许多的猜疑:莫非我们的皇帝真准备重新立储。据传当这些猜疑传到萧黯然的耳中时,她愤怒之下亲手把据说是圣上御赐的一个玉镜摔成了碎片,并下令把见到此时的太监宫女全部杀掉了。
也许只是谣传,因为就现在清扬从自己这面来看,我们的雍帝和他的这个皇后虽未说是情意绵绵,但至少也是十足的相敬如宾的夫妻像。
这是清扬十三岁的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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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单从男人最基本的需求这点来看,雍帝无论怎样都算不上昏君,而且是一个大大的明君。君临天下的他并未对天下的女人展开自己博爱的胸怀,身边仅仅围绕三个女人,而且一个女人还在很早以前就离奇的死掉了,甚至都没有再续炫补足自己的妻子人数的雍帝怎么能不被大呼为明君呢。
妻子的基数小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清扬仅有两个哥哥,大哥太子殿下,没有意外将是未来的君主;二皇子李德胤,一个从小就被称道的神童,照现在的趋势来看也可能成为皇帝的人。
虽然说儿子的每一次生日都是父母心中举足轻重的事情,但在雍国,在这个大陆,十三岁和十四岁生日的分量绝对与其它的生日不可同日而语,前者代表着洗礼日,后者则是**的标志。
在这个大陆尚未有尊卑之分时候,洗礼的习俗就开始产生,直到雍国根深蒂固的统治着大陆上的绝大多数人时,洗礼的习俗仍在延续,唯一改变的是以前每个人在十三岁的时候都可以洗礼,而现在,只有富人家的孩子才可以接受洗礼。
神灵的存在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那尊贵神秘的神庙更是令无数的凡夫俗子心生敬畏,因为神庙乃是神灵留下的遗物,作为遗留着神灵意志的神庙无疑是神灵存在的最好佐证。
神怜悯世人,所以教给人民得以安身立命保护自己的本领,这就是洗礼。
更通俗的说,所谓洗礼,就是在神庙里接受神灵流传下来的武功。
不管是在莽荒的上古时代还是在文明足够发展的现在,拥有一身本领足以自保始终是大多数的梦想,只要有本领在身,就可以免受很多无谓的折磨,最不济,练了武功的人也比普通人身体健康,生命也有所加长。
但是,以武力建国的雍帝为了防止自己的国家被残暴的武力推翻而强制推行了只允许富人子弟进行洗礼的法令。
富人子弟生活本就优渥,多了一个武功在身和没有武功的差别不大,再加上习武之人要经受**和精神的艰苦砥砺,所以他们大多数都不愿意努力习武,常此以往,大陆上拥有武力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而雍帝的国家就可以延至千世万世,这也许就是雍帝内心的真实想法。
洗礼日无论对谁家子弟来说都是一件庄重无比的事情,何况对于威仪无比的皇家子女,不说当时太子洗礼时的宾客满座,也不论二皇子洗礼时的贵客济济一堂,现在的清扬的洗礼日可以说是寒酸无比。
没有商贾巨富送的金山银山,也没有百官才俊的妙语如花阿谀奉承,仅是一家人摆了个最基本的宴席吃了顿便饭,甚至,二皇子的母亲,那位军方一个重臣的女儿根本托病就没有来,而萧黯然也在草草应付了一番之后就告辞离去,厂间一时只剩下了雍帝还有他的三个孩子。
太子正襟危坐,平日的浪荡乖戾荡然无存,一边笑妍妍的说些笑话活跃气氛一边殷勤的给他头顶上那位夹菜,二皇子目不斜视,对于大皇子装腔作势的姿态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反感之色,只有当雍帝提出问题时才会举止得体的回应一下,其余时间则是为清扬夹菜,十足的孝子慈兄的风范。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虽然这顿饭菜也是御厨花大力气整治出来的,但清扬始终没有吃出什么好味道来,气氛的沉闷压抑使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好的一点就是雍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他这个宴会的绝对主角发问。
这便宜老爹还真是对我不关心啊!清扬撇了撇嘴角想到,虽不至于悲哀,但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是不甘还是愤懑又或许是委屈,他自己也说不清,不过,这股复杂的情绪很快就被外面料峭的寒风揉成了碎片泼洒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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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州,原本神庙不计其数,但被战火摧毁掉了一大半,后来又随着雍帝政策的推行暗中销毁了一部分,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只有雍国都城的一座和西陲边疆外的蛮人那里有一座,至于暗地里,兴许梁王那个老狗那里也许有一座吧。
神庙处于外城,为了守卫这座像命疙瘩一般金贵的遗留物,雍帝派了一个营两千人的禁军来拱卫,禁军虽然比不上近卫军的骁勇强壮,但这些从各地厢军中抽调出来的精壮战斗力也绝非泛泛。
神庙并不算大,但被两千人分为几层岗哨的护卫却使其显得格外幽深,一路走过来,感受着道路两旁士兵们那夹杂着羡慕的眼神和四溢着杀气的身躯,虽然这冬日的太阳是那么的和煦温暖,清扬的额头上还是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着道路尽头那座古声古色的庙宇,清扬的眼中毫不掩饰的布满了期待。
室外大雪飘飘,不禁感到小手冰冷,心也是写的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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