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在饭馆里看的真切,他来到了江边,北明爱看热闹,他问那女人:“你为什么要寻死?难道你连孩子都不顾了?这么狠心让他小小年纪和你一起去死?”
那女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道:“我没法活了,活着对不起孩子死去的爹。”
北明问道:“你怎么对不起你死去的丈夫了?”
那女人道:“我们母子是逃荒过来的,被于大爷骗来,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北明问道:“这于大爷是干什么的?”
那女人道:“于大爷是附近乡里的大户,有良田千亩,牛羊百头,人称于善人,他说他招工,管吃管住,我和其它姐妹信以为真,到了他家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听他的长工们议论是准备把我们卖进窑子里,才知道上了当。”
那些家丁过来拉扯那女人,那女人身子向后坐死活就是不跟着走。那些家丁抱起孩子要走,那女人扑上去拚命的拉住孩子,那孩子不肯走,被一个家丁打了一个耳光子,那女人声嘶力竭的护着自己的孩子,并且跪倒在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面前,哀求道:“放了我们吧,求你们了,大爷们--”
北明最见不得眼泪,上前阻拦道:“你们放手,兔得小爷我动手!”
那些家丁一付飞扬跋扈的样子,根本没把北明放到眼睛里,领头的骂道:“你想管闲事?手指长齐了吗?你想动手,让你爹再给你回回炉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还没等那领头的笑完,一个大嘴巴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脸上,打的他满嘴是血,头昏眼花。北明骂道:“一张骚嘴,你出了骂人还会干啥?”
那领头的家丁一挥手,那些家丁“呼拉”一下子全冲了上来,北明来了个一不作,二不休,挥动着双拳,打的那家丁腿断胳膊折。这回他们知道厉害了,互相搀扶回到了庄院,向庄主于善人一汇报,于善人一拍大腿骂道:“他妈的,那个大姑娘没扎紧裤腰带,冒出了个愣头青来?走,跟爷去报仇去!”
在那帮家丁回庄的时侯,北明对那女人道:“大嫂,我这有十两银子,你拿去逃命去吧。”
那女人不接,北明嗔怒道:“你赶快拿着银子逃生去吧,过一会你就走不了啦,快拿着!”他见对面来了辆马车,喊住马车对那马车伕道,“我给你二两银子,你把他们母子送走,走的越远越好。”
那车伕一见银子,满脸堆笑道:“谢谢小爷,在下一定把她送出四川。”
北明道:“我在暗中跟着你,你要是话不符前言我可饶不了你。”
那车伕道:“保证送出四川去,你在暗中监视好了。”
北明见大车走远了,他站在那里等侯于善人,他知道这于善人绝对不肯善巴干休。过了半个时辰,见于善人领着三十来名打手来了,于善人长的膀大腰圆,两只贼溜溜的眼睛,手提一把鬼头大刀,离老远便骂道:“哪个婊子养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北明心想,现在让你骂个夠,等一会你就张不开嘴了。
那帮人到了跟前,一个家丁指了下北明道:“庄主,就是这小子把我们打的骨断筋折。”
于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北明,大嘴叉一咧道:“我当什么三头六臂那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小子,你凭什么敢打我的家丁护院?”
北明不屑的问道:“你就是所谓的于大善人?”
于善人脖子一梗说道:“正是本庄主。你怕了,要是怕了,跪下来叫三声爷爷,我就留你一条小命。”
北明想戏耍一下对方,装出一付害怕的样子,他喊道:“于大善人,孙子!”
于善人一听他喊于大善人,便痛快地答应了,没想到他后面跟着孙子两个字,他自觉上当了,抡起鬼头大刀直取北明,北明闪过刀头,一把抓住了刀杆,向怀里一扯,把于善人扯了个趔趄,于善人一见在家奴面前出了丑,来了个招拚命的招数,一头向北明肚子上撞来,北明向旁边一躲,于善人用力过猛,来了个嘴啃泥,摔的满脸是土。
于善人站起来,扑噜扑噜满身的泥土,手一挥喊道:“家丁们,给我一齐上!”
那些打手一听主人喊一齐上,便蜂涌而上,棍棒一齐向北明头上砸来,北明一举手,把砸来的棍捧用胳膊一夹向怀里一拽,然后向外一送,那棍头正触在那些打手的软肋上,疼的他们坐在地上“嗷嗷”直叫。
片刻间,那三十来名打手便全坐在了地上,于善人一见这情景,自顾自己的逃跑了。北明“呵呵”一乐,骂道:“一帮脓包,见硬就回。”
那帮船伕过来对北明道:“我说年青人,你怎么好坏人不分哪?这于庄主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
北明道:“好人?好人堆里挑出来的吧?他逼良为娼也算是好人?”
船伕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别听那女人胡说,大善人待人可歉和了,决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北明让这帮人弄糊涂了,他不知道该听谁的,听那母子的,于庄主是个大恶棍,听这帮船伕的他是个大善人。北明想弄清这件事,况且听那女人说,还有和她一起被骗来的妇女被关在了一间黑屋子里,他决定今天晚上去探个究竟。
北明见众人都散去了,转身回到了饭馆里,见大家已经吃完,便对父亲说道:“父亲,咱们今天就在这庄上住吧。”
北斗道:“你还想惹事,是不?”
北明道:“我想今晚上到于家大院走走,看看这位庄主是善还是恶。”
北斗听到了外边的对话,也见了他们的打斗,一切事情尽在心中,他说道:“好吧,今天就依了你,住在这庄子上。”
晚上,北明和北亮越过了白墙灰瓦的院套,来到了于善人的房根底下,用手指蘸吐沫洇开了窗户纸向里观看,见一白衣青年正在和于大善人说话,那青年道:“父亲,你已经有良田千亩,骡马百匹,长工七八十人,何苦再做这人肉生意?”
于善人道:“孩子,种地来钱那多慢哪,还是人肉生意来的快捷。人们常说,钱多了不扎手,虱子多了不觉得咬。谁还怕钱多呢?”
爷俩正说着话,一个纸团打了进来,儿子眼尖,拿起了纸团,展平以后念道:“妇女已跑,请拦截。”
儿子把纸条交给了父亲,说道:“父亲,你骗来的那些妇女跑了,看你还拿什么挣钱?”
于善人听了一愣,下地光着脚就往外跑,跑了一段路感到扎脚,又回来穿好鞋,向圈人的黑屋子跑去。来到那黑屋子,打开门锁往里一看,乐了:“他妈的,这是谁在跟老子开玩笑,闹的我手忙脚乱的?”
于善人一转身,吓了一跳,见北明北亮兄弟俩站在了身后,他浑身一阵抽搐,口吃道:“你、你、你们是是、是什么人?是、是怎么进、进来的?”
北明狠狠地说道:“是什么人?是要你命的人!”
于善人刚想喊人,被北明点了哑穴,他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北亮推开了房门,见里面蜷缩着二十多名妇女。北亮低声喊道:“姐妹们,我们来救你们来了,快点跟我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北亮打开院落的后门,领着这些妇女出了村庄,他给每人五两银子,说道:“你们逃命去吧,以后切不可再上当受骗了。”那些妇女痛哭流涕。
北亮又返回了于家大院,见哥哥北明用幺绳把于善人吊在门洞里,身上还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父老乡亲,我非善类,无恶不作,欺男霸女,今自愿吊死,以谢前罪。
北明问北亮:“那些妇女都放走了?没给点路费吗?”
北亮道:“都放走了,每人给了五两银子。在家带来的一百六十两银子花的也差不多了。”
北明道:“我这还有十两银子,估计也够咱们回到西安的了。”
北亮道:“不够也没关系,让咱父亲去府县衙门去借嘛。”
第二天,庄上的百姓起早下地,见于大善人被吊在门洞里,见他胸前别着一张纸条,一位识字的人念道:“父老乡亲,我非善类,无恶不作--”他停下来问旁边的人,“这是于善人自己写的,还是别人写的?是自己上吊的,还是别人给吊上去的?”看热闹的人都摇着头,谁也说不清。
北明和北亮回到了旅店里美美的睡了一宿好觉。第二早上吃过早饭,启程回西安路过于家大院时,听见里边哭声一片,哥俩别提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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