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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暖阁的帘子被人轻轻打起,宝娟轻声走到沐婉芙的身边:“主子,奴婢已经按着您的吩咐,把格格送去了锦妃娘娘哪儿。奴婢走的时候,格格正和四阿哥玩呢。”
“锦妃有没有问什么?”沐婉芙将指间的翠玉戒指拨正了,看向宝娟问道。
宝娟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锦妃娘娘只是让奴婢转告主子,请主子务必放心,她定会好好的照顾格格。”
“锦妃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素儿在她那里本宫没什么不放心的。”沐婉芙轻声叹息,似在作最后的决定。
“噗通”一声,宝娟跪在了沐婉芙的脚边恳求道:“奴婢斗胆,恳请主子千万不可去冒那个险,若是您有什么好歹的话,那格格和未出世的小阿哥该怎么办?主子,您忍心让格格和小阿哥小小年纪便要失去额娘,在宫中受人欺负吗?”
沐婉芙心意已决,冷冷吩咐宝娟:“你不必多说了,本宫心意已定。此次若不背水一战的话,来日必定后患无穷,本宫不能留下这个万一,也不敢冒这个险。若此次成功,本宫便是这宫里真正的禧妃娘娘,否则将永远是她婉华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既然主子心意已决,那么奴婢也恳求主子答应奴婢一件事。”宝娟的眼底满是笃定的神色,“奴婢能从辛者库捡回一条性命全赖主子垂怜,奴婢不求能为主子分忧解难,但求主子能带上宝娟一同前往。奴婢不求与主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作一名忠心护主的好奴婢。”
“不行,本宫不能再让你们跟着本宫一起冒险了。”沐婉芙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三年前的福肉事件,沐婉芙还清楚的记得春儿惨死侍卫刀下的情景。虽然她与宝娟名义上是主仆,但二人早已情同姐妹,况且自己大起大落时她皆陪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她绝不能再让身边的亲人再为她冒险了。
宝娟却不同意沐婉芙这么说,仍执意道:“主子有主子不让奴婢一同前去的原由,但奴婢也有自己一定要去理由。所以奴婢此次定是非去不可的呢,即使主子认为奴婢是违抗您的旨意,或是要为此事而处置奴婢的话,奴婢亦是非去不可的。”
沐婉芙的闻言鼻子微微一酸,看向宝娟:“素儿很有可能会失去额娘,难道你还想让她失去唯一能照顾她的姑姑吗?此次前去,生死未料,本宫今日便在此将素儿托付给你照顾,所以你以后不再是本宫身边的掌事姑姑了,从此刻起你便是负责素儿的起居饮食的掌事姑姑,素儿的一切本宫从今日起便系数托付给你了。”
“请主子恕奴婢不能从命了!”宝娟的眸子里噙着晶莹的泪花,“格格可以没有奴婢这个姑姑在身边照顾,却不能没有额娘。还望主子恕罪。”宝娟字字有力的说道,原本温柔的面容上此刻更多了几分坚毅。
沐婉芙紧紧握住了宝娟的手,潸然泪下。除了自己的额娘,便只有太妃会这样真心实意的待自己,沐婉芙忽然觉得有久违的暖意涌上她的心头。整整三年里,午夜惊醒时她的心口如寒冰一般冰冷,直至今日她才重新找回了什么是人情冷暖。
“你的忠心,本宫不会辜负。从此你便是本宫的好姐妹,只要本宫能在后宫拥有落脚的一席之地,便绝不会少了你的容身之所,你的恩情,我沐婉芙必定永世不忘。”
宝娟喜极而泣道:“奴婢不敢。只要主子和格格平安无事,便是奴婢平生所愿,所以还请主子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沐婉芙取出帕子替宝娟拭了拭泪水,方道:“今日的事情只能你知、我知,这么做并不是说我不相信麻四他们,只是不想他们再跟着我们冒险罢了。所以,待会我会吩咐麻四好好的留守宫中,以防蓉妃在此时再来生事。”
宝娟深谙其中的厉害,点头道:“奴婢明白,还请主子放心。”
沐婉芙亦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能否放心只等今夜背水一战的结果了,此次只许胜、不许败!
戌时三刻
夜色如常,沐婉芙依旧身着黑色的斗篷:今夜的生死存亡便全寄托在这场厮杀里了,否则太后不会放过她,婉华夫人亦不会放过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也都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寥落的宫墙之上,她与宝娟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悬于天边的,依旧是那方清冷的孤月,看着那月光看的久了,竟感到周身尽是彻骨的寒意。
去乐寿堂的路上,沐婉芙重又回忆了一遍初进宫时种种:刚进宫时,她处处小心谨慎,只求不占惹任何的是非,然而一路走来,这样的想法已越来越远。在乐寿堂里所承受的一切让她彻底明白,只有除去所谓的真心、真情才能在这里立足。所以她不得不学会为自己和孩子们筹谋一切。她要害她至此的人都得到该有的报应,所以她才会化身为复仇的利刃。
这是唯一一次,乐寿堂的尽头空无一人。暗夜此时应该正在乐寿堂的密室里,与婉华夫人一起等着处置自己吧。
夜深人静的乐寿堂死寂沉沉,所有的前朝废妃皆歇下了,从前院穿到后院,沐婉芙只觉心头的紧张感根本无法消除。走到熟悉的密室机关前,她轻轻扭动着机关,待石门徐徐打开时,她带着宝娟径直踏进了悠长的密道,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无比的沉重。
灯火通明的尽头,一袭香色缎袍的女子端坐在金丝楠木的轮椅上,她的眸中带着凛冽的寒意冷冷的逼视着走进密室的沐婉芙。
然而当沐婉芙带着宝娟一步步走近时,密室中却没有暗夜的身影,沐婉芙心中不由暗想,难道暗夜在动手之前已被婉华夫人识破了。这样的猜测让她不安。
“还未到我们约定的时日,禧妃便突然造访,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吧?”婉华夫人看向沐婉芙,似是试探地问。
沐婉芙扶着宝娟的手浅笑如云,径直走到婉华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慢悠悠道:“夫人真会说笑,一切都按着夫人的意思在办,只不过夜深人静时忽然难以入睡,所以才来找夫人叙聊几句。还望夫人切勿怪罪才是。”
“是嘛!”婉华夫人顾自冷笑,“不知禧妃要与我说什么?”
还未等沐婉芙开口,只听婉华夫人又道:“是说你如何去慈宁宫向德昕密报我的消息呢,还是说你如何将灵素送去锦妃的宫里暂避风头,亦或是,收买我身边的人为你所用。”
沐婉芙身边的宝娟闻言不由一惊,而沐婉芙则极力的掩饰神色,坦然地看向婉华夫人,“夫人怕是说笑了吧!素儿的性命此时正握在您的手里,我如何敢乱来,难不成是想拿素儿的性命与夫人玩笑嘛!还望夫人千万不要被小人所骗。”
沐婉芙虽然不知道暗夜此时是为何事离开了密室,但是直觉告诉她,她一定被人出卖了。那个人要么是从慈宁宫前来通风报信的小宫女,再不然便是与她连为一线的盟友,婉华夫人的贴身婢女暗夜。
“你最好仔细的想想,你和你的孩子选择何种方式共赴黄泉。”婉华夫人的脸色异常阴寒。
密室的出口处,劲装打扮的丽人抱着一个熟睡的孩童重新出现在了密室里,沐婉芙看后不由惊呼,“素儿!你们到底想怎样,她还不过是个孩子,你们真的忍心下手吗?”此时,沐婉芙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愚蠢,暗夜与婉华夫人是怎样的情份,怎会如此轻易就背叛了婉华夫人。
婉华夫人不以为然地说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藏着置我于死地的心思了。原本我还不敢确定你有那样的念头,所以才会派暗夜前去试探你,没想到你果然中计了。”
暗夜顾自冷笑,抱着灵素走到了婉华夫人的身边。婉华夫人接过灵素,带着珐琅嵌宝石暗花纹护甲的手指轻轻抚上灵素白皙细嫩的小脸,“若说我狠心,倒不如说是你这个作额娘的枉顾自己孩子的性命,若你不是那么冲动的话,你的素儿现在应该还安然无恙的在阿哥所里由乳母哄着入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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