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五家是通家之好,原来住在汤yīn县中,后来因为少不更事惹了下祸端,这才一起迁来咸阳,可谁想迁来不过月余,便赶上这番祸端。”岳飞顿了顿:“不瞒大人,这咸阳城,我们五个才刚刚转熟,周边的情形就更是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李纲感慨万千:“你们要不惹下祸端,迁来咸阳,咸阳说不定便被狼人多去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岳飞苦笑:“李大人就不要再笑话我了。”言罢问道:“这太白马场的马不知什么价钱?”
谈到马,老头来了jīng神:“岳将军听过河曲马吧!”
岳飞点头。
“我们大秦军中的战马一向都是用的河曲马,特别是后来先皇登基,征伐天下,用马量陡然剧增,再从河曲往这赶送,就嫌稍微偏远了点。这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直到十几年前昆图勾在太白山附近选了块草场,建了太白马场,从河曲马场购进马源,并加以改良,这才得以缓解。太白马场背靠太白山麓,前边有渭河水源,左边则是紧靠着斜水,再往右则一马平川,直放咸阳,发展到今天,它已是仅次于河曲马场的大型马场了。”
李纲稍稍喘了口气,意犹未尽:“这河曲马本来马头稍显长大,鼻梁隆起,肩颈宽厚,躯干又过于平直,而且胸廓深广,体形粗壮,原本更适合运输而不适合征战,和西域战马有很大的差距,只是先帝用时,主要用于拉送战车,所以弊病不显……”
说到这里,见岳飞静静站那儿听着,自嘲道:“你看,我这老糊涂了,一说起马,我就来了jīng神,谁叫我是个养马的官呢?
岳将军买马干什么?”
这都说了半天,他老人家才想起主要问题。
岳飞沉思一下道:“狼人速度奇快,来去如风,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只有建立骑兵才能和他们一战。”
“是啊!”老头一声长叹:“蒙毅将军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上郡建立了一支数量庞大的骑兵队伍,现在吕布也在进行这方面的建设,而且好像成果也不错。
太白马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进行的马种改良,毕竟和先帝时候不一样,原来的战马主要作用还是拉战车,现在各大势力却是直接组建骑兵了,到了今天骑兵更是已经成了各大战区的主流战力了。”
岳飞点头认同,李纲又道:“不知你想要多少马?”
“三千吧!”岳飞沉吟道。考虑张显那边挑了三千人,自己再审核一次,踢掉一批,然后再从李纲手中的卫戍部队里挑两个,补充一下,估计也只能这么多。
“可……”李纲面露难sè:“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啊!太白马场的场主昆图勾是个老顽固,平常我跟他买马都是一手钱,一手货,绝不赊欠的,我那可是代表的大秦。”说着老头还有些愤愤。
“哦!太仆府衙中也没钱吗?”
“哼!不要说这个了,所有府署的开支都被吕不韦那老贼控制住了,要想用钱,是要提前报备的。”
说完,低下头,想了半天,老头才抬起头来毅然看着岳飞道:“这样,我从府中出一点,然后明天在召集城中大户,让他们捐一些,再给昆图勾写封信,你带上,没有陛下的红批,便不能算是国家采买,希望他能看在我的老脸上便宜一些吧!”
“好!那您老早早休息吧!”岳飞见事情交代完成,便带上已经靠在椅上睡的昏天黑地的牛皋走出李府。
第二rì,辰时时分,李纲便把购马的钱和一封封好的书信交给了岳飞。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岳飞不由大为感动,知道为了这件事,他又没少cāo心。
“岳飞啊!我也不给你客气了。”李纲道:“昆图勾那人,生xìng顽固不化,而且xìng格还有点偏激,和他谈的时候,不要太过着急,另外他还有些江湖习xìng,在关中这一带,人们都称呼他勾大人,你注意些就好了。”
停了停,李纲一阵苦笑:“另外我还得告诉你,昆图勾这人还有个古怪脾气,他的马除了卖给官家之外,就只卖给江湖人物。普通老百姓他是不卖的。”
“好的!”岳飞谢过李纲的殷殷情意,只带上牛皋跨马出城,将其他三人留在了城中,帮忙做些城中的防务事宜。千头万绪都需一一梳理,有得他们忙的了。
rì暮时分,岳飞二人来到太白马场,迎面便是圈起来的阔达数十里的草场,再往里才是规模宏大的建筑群,殿堂、马舍等等一应俱全。岳飞昂然站在大门之前,说明来意,递上了拜帖。不多时,通报下来,岳飞二人被领进外堂会客厅。
迎面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高鼻,深目,前额阔大,脸上布满疤痕,尤为突出的是左颊上斜斜一道刀疤,从眼角直达耳根,宛如一条血红的蜈蚣,长手长脚,即使坐在那儿也有一般人那么高大,双目开合间自有一股威严之势。
岳飞依足了江湖礼节,上前行晚辈礼,递拜帖:“晚辈岳飞、牛皋,拜见勾大人。”
老头很是威严的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免了:“说吧!你们来我这小地方有什么事呢?不会只是来看我老头子那么简单吧!”
岳飞以眼示意,牛皋傻不愣登的走上前去,将李纲的书信递上,瓮声瓮气的道:“我们是来买马的!”
岳飞汗颜,这会才有点后悔让这愣货跟着来了。
老头拿眼瞄了牛皋一眼,伸手接过书信,拆开仔细观看,半响方道:“原来你们是李纲推荐来的。”
“是!“岳飞恭敬道。
“哦!那拿陛下的红批来吧,我让人领你们去挑马!还是老价钱!”
岳飞一愣道:“我们没有陛下红批,想依江湖规矩买马!”
“哦!”昆图勾一笑,仔细看了看岳飞:“小伙子,你可知道江湖人物来老夫这儿买马有什么规矩吗?”
“什么规矩?”岳飞一愕,没听李纲说还有什么规矩啊?
“如果是官家来买马,我这儿自然一切便利,但既然你们依江湖规矩来买,便必须要遵守老夫的规矩。”
“晚辈愿闻其详。”岳飞抱拳施力。
“老夫的马,虽然比之蒙古马、西域马稍有不如,但任何一匹拉出来放到江湖上,那都是宝马良驹,怎么能那么轻易便卖将出去呢?要想卖老夫的马,必须得过三关,方才有资格。有了资格以后,还要通过老夫的审核,答应老夫一个要求。只有这样,才能牵走老夫的爱驹。”
“挑女婿吗?这么严格……”牛皋瓮声道,岳飞气急,一巴掌拍在这家伙脑门之上,他才住口,没说出什么更令人难堪的话来。
老头威严的扫了牛皋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太白马场里的每匹马,都是老夫的心血,说是儿子也不为过,你们要不愿买,请吧!”
说罢,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来呀!送客!”
岳飞赶忙站了起来,深深施上一礼:“我这兄弟天xìng鲁莽,还请勾大人原谅则个,一切不是之处,尽有小子担待!”
昆图勾摆了摆手:“罢了,看你还懂些规矩,又有李纲的推荐,老夫也不和你们太过计较,明天一早去习武厅准备闯关吧!”
说罢,转身便走,门口自然有人进来,领二人去客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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