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图勾颤巍巍的站起来,双手扶着椅背,仿佛已经用干了浑身的力气,再也站不直身体似的,又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抖颤颤的伸出一根食指,不敢置信的指着岳飞手中的长剑:
“这位小哥,能给我看看你手里的剑吗?”
“哈哈……”牛皋看了,拍着大腿看着老头直乐:“我说大哥哎!这架还没打呢,就把老头给吓傻了,连小哥都叫上了……”
“住口!”岳飞喝止牛皋,转头看向老人,见他一脸期待的神sè,不由大是不解:“莫非勾大人也喜欢剑!”
“不不不……”老人急促道:“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岳飞满是狐疑,将手中长剑交给盈盈。盈盈亦是带着满腹的疑问,走向老人,伸手将长剑递了给他。
昆图勾手拿长剑,双眼死死盯着剑鞘,渐渐热泪盈眶,随即颤巍巍的伸出左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剑鞘,那神情就像抚摸心中的圣品般的虔诚和炽热。
嘴里喃喃,抚摸良久,才万分小心的缓缓抽出长剑,长剑刚刚离鞘三尺,一股冰冷彻骨的血腥寒意便冲天而起。
老人仔细凝视着抽出半截的长剑,再也抑制不住,双眼热泪滚滚,整个身躯更像是风雨中飘摇的树叶,左右摇摆,再也站立不住,语带悲愤,放声大哭:“大哥!”哭声未至,仰天便倒。
盈盈站他身边,不明所以,急忙一把搀住老人,恨恨的看向岳飞,娇喝一声:“给我拿下!”
“不……慢……”老人强行抑制住哭声,缓缓坐在椅上,将长剑端在眼前,看了又看。岳飞静静的站在十一人的包围之中,疑惑莫名。
仿佛停了数年之久,老人才抬起眼来,呼出一口长气,向下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这位小哥有些话要说。”
“父亲……”盈盈刚要说话,昆图勾制止了她,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去吧,去把你娘和你几位叔叔叫上,到书房等我吧!”
盈盈转过头,恨恨的盯了岳飞一眼,也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去了。眨眼间,众武士走个jīng光,岳飞使个眼sè,见牛皋傻愣愣的看着他,不由无奈:“你也跟着出去逛逛吧!不要惹事。”
“哼!死老头,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瞒着俺老牛。”这货嘟嘟囔囔终于还是走了下去。
眼见人都走光了,昆图勾才站起来,恢复些力气道:“你跟我来吧!”说着转过身,向后院走去,岳飞的长剑竟一直拿在手中,须臾也不舍得放下。
岳飞满肚子疑问,奈何此时有求于人家,无奈跟在他的身后,七弯八绕的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一座幽静的院落里,推开了一扇简朴的房门。
打眼看去,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书房,只有一张宽大的书桌摆在中间,两旁摆放了几个简单的矮凳,仅此而已,不见什么特异之处。
岳飞进去,见盈盈和一个风韵依然的夫人正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盈盈一手挽着夫人手臂,整个人靠在夫人身前,一副小女儿情态,和习武厅中简直判若两人。
见昆图勾和岳飞进来,她们才停了下来,那夫人站起来不解的道:“不知夫君让盈盈将我叫到此处,可是有什么事?”
“嗯!你先坐吧!”说完,又招呼岳飞坐下,这才命盈盈泡了三杯茶端上来。平复了下情绪,将手中长剑交个身边的夫人:“夫人,你看看这把剑。”
那夫人疑惑的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止不住热泪盈眶,迫不及待的抽出剑身,正正反反又看一眼,哇的一声便放声大哭,哭声凄切悲惨,到了后来,更是将长剑紧紧抱在怀里,哭的晕死过去。
盈盈早就慌了神,一个劲的拍着夫人后背,嘴里银牙乱咬,对着岳飞狠狠的道:“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岳飞不由摇头苦笑,心中暗道:难道这也怨我吗?可有迷惑不解,不由将眼光看向昆图勾。
昆图勾温柔的看了看夫人,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夫人,我们还是问问他这把剑从哪里来的吧!”
那妇人听了这话,才渐渐止住哭声,但肩膀依然不住的抖动。
见她安静下来,昆图勾才抬眼看向岳飞,眼中寒光凛然:“不知这位小哥姓谁名谁,家住何方?”
岳飞疑惑看他一眼,无奈道:“小子姓岳名飞,字鹏举。家住咸阳城中……”
话声未落,昆图勾陡然一拍桌子大喝道:“大胆狂徒,既是居住咸阳城中,那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岳飞淡然一笑:“这把剑,实是晚辈偶然所得。”
“还敢胡说,你既然世居咸阳城中,又怎么会得到这把剑?”老者陡然站了起来,浑身衣襟无风自动,眨眼便已鼓胀起来,直有马上撕裂之势。
岳飞暗暗骇异,早就觉得这老人不简单,但没想到功夫竟已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神情夷然不惧,缓缓道:“勾大人请息怒,晚辈原住河内郡汤yīn县中,年幼之时于家乡一座小山上偶的此剑。”
“河内郡……汤yīn县……”昆图勾颓然坐倒,嘴里喃喃自语,半响方将眼光看向夫人,那妇人微微颔首,嘴里亦是喃喃:“是了,原来当rì大哥竟一路逃到河内郡去了。”说时语意悲苦,竟又悲悲切切的哭出声来。
盈盈不由看得心焦,到这时候,她也看出来了,这把剑一定和自己爹娘有点关系,不由跺脚,嗔怪道:“哎呀,爹,你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你们倒是说啊,怎么又惹的娘哭了出来!”
昆图勾仿佛没有听到盈盈嗔怪,抬头茫然看着房顶,半响才像突然响起什么似的,面向岳飞急切的道:“那不知少侠,可还得到什么兵器宝物没有?”
岳飞不由摇头苦笑:从小伙子到年轻人,再到小子、小哥儿、狂徒、公子,不知换了多少称呼,现在干脆成了少侠了。
无奈道:“实不相瞒,同时得到的还有一柄长枪。”
岳飞像,反正一会马战之时,这长枪也隐瞒不住,还不如老实的说将出来,现在咸阳城一rì危似一rì,狼人更是不知所踪,蒙毅也已面临前后夹击之险,自己哪有功夫在这儿闲耗?
当下站了起来:“不如这样,晚辈这就去取那长枪来,一并给勾大人观瞧,实不相瞒,在下还有琐事缠身,急等三千匹马前去救急。”
“长枪!你说是一把长枪!真的是一把长枪!”那老妇人直勾勾站了起来,在书桌上挂了一下,也恍若未知,等见岳飞微微点头,却两眼一翻,一口气没能喘上来,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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