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往昔》:「你可会忘记那快乐的时刻,被我们在爱之亭榭下埋没?对著那冰冷的尸体,我们铺了不是青苔,而是叶子和鲜花。呵,鲜花是失去的快乐,叶子是希望,还依然留贮。你可忘了那逝去的?它可有一些幽灵,会出来替它復仇!它有记忆,会把心变为坟墓,还有悔恨,溜进jīng神底浓雾会对你yīn沉地低声说:快乐一旦消失,就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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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可在艾家的马厩前等了好些时候,在他看来,倒像是有一世纪那麼久。
「少爷,你要骑公爵吗?」布雷迪问道。
「不了,」他长嘆一口气,又道:「我大概还想再等一下,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可以上鞍具。」
布雷迪点点头,又回去工作了。
乔可靠在马房外的矮篱笆上,无聊地看著吉尔和陶德搬运清出来的马粪,那臭味使他不禁皱眉;他摀住口鼻,心裡纳闷著芮何时纔会来,不耐地用靴尖蹭著地上的泥块。
自他从那场低俗的狩猎大赛回来后,已经好久了。
昨天和芮见面时,她有些不对劲,有点……
怎麼说呢?
生疏?
难不成在分开的这些时rì中,他们之间的情谊也随之冲淡了?
他苦笑,用手耙过一头不服贴的乱髮,靠回矮篱那儿。
事情不对劲,他心想,正如她疏离的态度,他预感到某种失落,感到心一沉。
十月末很冷,天空灰暗而yīn霾,正如他此刻的心情;望著萧瑟的林间,他的脸孔yīn鬱,眼中闪著无以名之的情绪。
「乔可!」
他驀地抬头,见芮向他跑来,寒风冻红了她的脸颊,她又朝他挥挥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停在他面前,似乎是一路急急跑过来的;她身上围了件薄披肩,穿著及膝长裙,手上提了个篮子。
「妳这身装束看起来不像要来骑马,天气冷,妳还穿那麼单薄,屋裡有zhōng yāng暖气系统,室外倒是挺冷的。」乔可评论道,又问她:「妞儿,妳今天不想出去蹓达麼?」
「我……今天我是没想去骑马,因为天候不佳嘛。」她一顿,又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我迟到了,今天中午吃希腊菜,亚德安一直嚷著要喝酒,汉娜说配燉龙虾和松露烩蕃茄,就拿了瓶酒jīng浓度还不低的沙特酒,结果他太逞强,就醉得一塌糊涂了。」
见她不知所云的说法,乔可只淡淡问了句:「他喝醉了?」
「醉得睡著了。」她微笑道。「要不是这样,我恐怕一下子还分不开身呢,亚德安的酒品很不好,他一喝醉,就会嘰哩咕嚕说个没完。」
「男人会在女人面前喝醉,表示他已对她敞开胸怀,这也就是为什麼男人喝醉时,是听他讲真心话的最好时机。」乔可说,心中五味杂陈。「我没想到你们已经可以相处得这麼好了──哪像我,总是被人排拒在门外。」
芮看著他,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是这麼好的人,为什麼大家都讨厌他、迴避他呢?他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的啊!
冲动之下,她攀著他的手臂,安慰地柔声道:「乔可,亚德安是不是以前就常找你麻烦?如果是的话,我认为他是在对你撒娇,因为你和他父亲很像,他并没有恶意的。」
乔可怔了怔,而后笑道:「撒娇?真亏妳想得出来。」
「亚德安是个非常任xìng的人,就我对他的瞭解,这种心态也无可厚非嘛。」
乔可凝视著她,心底突然浮现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就是说不出那是什麼,只像是一种体悟,一种判断,又像是猜疑。
「男人经常想找寻能原谅自己任xìng的女人,因为在知心的女xìng面前,他会显得更任xìng;他心裡认为这个女子,一定能原谅自己的任xìng,所以他会依赖她。」乔可说道,端详著她。「芮,妳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吧?」
「我?我只是唸过一些心理学,也许是如此,但……」她不安地别开脸,知道他在套她的话,只小心地接腔道:「我想格雷姆小姐应该最清楚了。」
乔可打良她怪异的神sè,那种迂迴的口吻,分明是有事瞒著他。
「我以为妳会说是玛姬。」
「玛姬也很瞭解亚德安。」
「那──妳呢?妳觉得妳对他很瞭解麼?」他担刀直入地问:「亚德安跟妳提过艾家的家务事了?」
她摇摇头。「我?那位大少爷纔不屑跟我閒扯淡,我对这裡有些什麼家务事都不知道,只除了他的坏脾气,我倒还略知一二。」
「这倒也是。」
「你想吃点东西吗?」她笑问,指了指手中的篮子。
乔可审视她手中的藤製提篮。「这是什麼?」
「就一些甜点囉,是我要汉娜準备的;有法式鲜nǎi油泡芙、苹果馅饼和香草冰淇淋,上面还淋了些美味的苹果糖浆,我想你有口福啦。」
「真不错!」乔可咬了口微温的苹果馅饼,外酥内软,入口即化,口感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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