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昆一阵慌乱,直到看清楚进来的是张洛,却猛然才安静下来。吃惊的道:“原来是你,你怎会没死。”
张洛笑道:“你的那些毒药只能让我拉一泡屎罢了。只怕药贩子那给的是假药罢!”冯昆脸露不敢置信之容,喃喃道:“这如何可能,那是从……”说到这里,他话语一窘,道:“你想干什么?”
张洛摆摆手道:“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公公您想干什么?明知宫里混进来个男人,却隐瞒不报,反把知情之人尽数毒死。让这男人去淫那宁妃娘娘,妄图借种生出龙子,冯公公,您倒底想干什么?”冯昆一时语塞。张洛却大度的道:“冯公公,你也别绞尽脑汁了。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法子让我出宫。若是没有,我可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冯昆只是一时的慌乱,此时冷静下来,冷笑道:“你不敢,你若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千刀万剐都是轻的。你想找死不成?”
他虽然如此说,眼中却不免闪过一丝惊疑,张洛早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顿时心中大定,笑道:“既然公公不怕,那我就出去叫一声便是了。”说着便转身要迈步而出。
虽然料定张洛不敢真干,但冯昆自己又如何敢冒这等风险,眼见张洛真要迈出门去了。冯昆忍不住叫道:“等等!”
张洛心中大喜,心道:“有门。”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道:“冯公公又有何事?”
冯昆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道:“你赢了,咱家送你出宫。只是你要发誓,此生不提今日之事。否则便遭千刀万剐之刑,断子绝孙之祸。”
眼见真能出宫,张洛大喜,连声答应道:“好,我发誓就是。”当下把那恶毒之极的誓言又说了一遍,没半分迟疑。说完张洛笑嘻嘻的道:“走之前先把我的东西还我。”
冯昆呆了一下,随即蹒跚的走到屋子里那装满小瓶的木箱子,把那些小瓶子都取出来,从下面掏出那封信和几张交子。
张洛上前一把抢过,见那信上火漆已被刮开,又见手里的银票,只有薄薄的几张了,心里又惊又怒,道:“其他的银票呢?”
到这份上,冯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道:“四千两是用来收买发现你的两个小太监的,两万两去贿赂司礼监的吕公公了,好让皇上点一次娘娘的牌子,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张洛明白过来,他借了自己的种自然是要让皇上来一次的,不然宁妃万一真怀上了,那岂不成野种了。只是这皇上的一次也太贵了些,竟要两万两。看看手里的交子,只得薄薄的三四张,加起来不过是五千两,心里顿时心痛的如滴血一般。
瞪了冯昆一眼,张洛抽出那信,一展,那纸面上竟是一张白纸,张洛大怒,喝道:“里面的信呢?”
冯昆道:“里面本来就是张白纸,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张洛看了他一眼,丝毫察觉不到他有心慌气急的迹象,心道:“奇怪,这冯昆没理由骗我,难道这信封里真是一张白纸,但若真是如此,那马泰何必还要临死前郑重托付,那四个高手又何必为了此信埋伏杀我?”
一时想不明白,但此事与自己本来就并无多大关系,张洛也就暂时抛之脑后,便先把那张白纸塞进信封,和交子一起塞进怀里,道:“什么时候走?”
冯昆看了张洛好一会,缓缓点了下头,道:“正好吕公公赐了出宫凭证,不过只得一人出宫,咱家领你去宫门,你自己出去罢。”
张洛大喜,道:“现在便走罢,到那宫门,也差不多天亮了。”这宫里虽然富丽堂皇,却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听到能出去,张洛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两个人收拾好软红的尸首,关上屋门,一路向宫门行去。*************************************************************
冯昆带着张洛,一路经过了数重门户,虽然周围都是红墙黄瓦,气势雄伟的宫殿,张洛却不敢多看,只是低着头,装作冯昆随行的小太监。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冯昆突然停了下来,递过来一块牌子,低声道:“前面便是玄武门,你可以由此出宫,这地方认牌不认人,你拿着这出宫的凭证,赶快去罢。从此以后再不要让咱家见到你。”张洛接过牌子,捏在手里,不禁手心出汗,长长呼吸了一口气,便要向那宫门行去,忽然听宫门处一阵喧哗,守在门口的十几个太监一起跪了下起。
两个穿着狗皮绒青衣,披着青色大氅的太监走了进来,为首一个身形稍显富态,脸如满月,踏进宫的同时伸出一手,道:“都免礼吧。”
地上那些跪着的太监齐身道:“谢黄公公。”都站了起来。
那富态太监头一转,便看到了十多丈远处的张洛两人,便朝这边走过来。
这太监一进来,冯昆便吃了一惊,此时见他走来,悄悄的拉了张洛一把,然后他上前一步,站在张洛前面,率先跪下道:“冯昆见过黄公公。”
张洛何等机灵,几乎在冯昆跪下去的同时也跪倒下去。
黄公公倒不是冲了两人来的,经过两人时,只随口道:“免礼罢。”便错身向里间行去。
张洛两人还没开的及松口气,忽然一阵风声,回头一看,那黄公公又急急忙忙的迈着大步走了回来,走到两人面前,说了句道:“冯昆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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