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是宫中经过钩心斗角,爬上贵妃宝座的成熟女子,一个却是不满二十,游迹市井的商贾之子,本是绝不搭接的两人,却因机缘巧合,竟然在这井中,紧紧搂在一起。
庄妃忽然幽幽的道:“你说咱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张洛道:“当然能活,为何不能活着出去?这大火烧到这会,也该烧的灭了,娘娘你看,这烟都已没有了。”
庄妃幽然叹道:“只怕就算躲过了这场大火,也躲不过皇上那一关,本宫倒情愿这大火永远都不要熄灭。”
庄妃说的本是指两人苟且之事,但张洛会错了意,道:“娘娘说的莫非是指柔妃的事?她真是娘娘推下池塘的?”
听到柔妃的名字,庄妃顿时柔色尽去,风目威势重敛,冷笑一声道:“这是那个贱人说的?”
张洛摇头道:“不是,柔妃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不过,小人听冯老太监说起,柔妃摔下去前只有娘娘在她身边。”
庄妃不回答,忽然,她叹了一声道:“好狡猾的贱人,好深沉的心机,她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所有关节必定都指在本宫身上。只是无论身份地位姿色权势,本宫已再无可能威胁到她,她何必如此斩尽杀绝,要追到这紫禁城里来陷害本宫?”
张洛将信将疑,道:“真不是娘娘推她下去的?”
庄妃忽然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但张洛的皮肉何等粗硬,皮都没破,庄妃的殷桃小口倒是被震的弹了出去,满口生疼,庄妃捂着嘴恼道:“你的皮怎么这般硬法!”
张洛连连陪笑。庄妃这才罢休,她道:“若本宫真想害她,怎会用如此粗浅的法子,自己也脱不得身。不过此事既然连你都信了,皇上自然更是深信不疑,她若想要害本宫,这番倒也到达了目的,最多明日,旨意便会从西苑那边传过来,待会火一熄,你还是先快走罢。”
张洛摇头道:“不成,实话于娘娘说了罢,皇上已来了紫禁城。小人也受到此事牵连,正打算天一亮就出宫,以后再不回来,娘娘既料定自己也要获罪,不如和小人一起离开,从此咱两鸳鸯比翼,岂不爽快。”
庄妃先是吃了一惊,待听张洛说完,她缓缓摇头道:“不成的,本宫离不开这宫殿,本宫是庄妃,那到死也是庄妃,本宫若一走,不但会牵连到在宫外的父母,还会连累到你,紫禁城里走丢一个太监,和走丢一个后妃是完全不同的,你若带着本宫出宫,不等出了京城,就会被东厂锦衣卫天下搜捕了。”
张洛自然知道这是大实话,他本意只是想沾了翻便宜再走,可如今庄妃这等模样,他却舍不得把她扔下独自离开了。因此虽然听庄妃说的有理,他仍是不死心的道:“那有什么要紧,现在永宁宫大火,死了那么多人,谁能知道娘娘你在不在那些尸体里,现在脱身那是最好的时机了。若是迟了,皇上的旨意一到,你就走不了了。”
庄妃想了会,还是凄然摇了摇头道:“本宫就是想看一看,皇上,皇上他到底是不是这般绝情!”两个人身体尚属于绝对紧密的状态,庄妃此言一出,张洛顿时心头火起,猛然便将她再度压在井壁上。庄妃只觉体内那物陡然暴涨若铁,随即两只雪白大腿被重新抬了起来,井水再度泛起激烈的震荡。
张洛半是心疼,半是嫉妒,怒吼连连,用力揉捏着那两只饱满硕大,挤压成各种形状。在着幽暗的水井中,狠狠的摆动挺耸,边挺边叫道:“叫你还想着别的男人,叫你还想着别的男人,你服不是服?”只恨此时是在井底,又在水里,好些手段没能使的开来。
绕是如此,庄妃已是被他捣的魂飞天外,随着张洛一阵急促的捣弄,她丰腴的身子连连摆动,小嘴半张,发出一连串的雪雪呻吟声,随即身子猛僵直,整个人向水里一软,若无张洛支撑住她,定是沉到水底下去了。
这一翻云消雨散之后,庄妃是再无任何的力气,任由张洛抱在怀里揉捏。娇潺潺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两人拥在一起,好半天庄妃才回过气来,半是满足半是羞恼道:“你,你想要了本宫的命么。”
张洛哼了一声,也没回答,抬头看了看井口,上面已无火光,便道:“火差不多也该熄了,我带你出宫。”
庄妃这次没再反对,“恩”了声,穿好自己的肚兜,软软的趴在了张洛的背上。
张洛系上裤带,他不会壁虎游墙之术,用的乃是笨法子,用两只手轮番狠狠插进井壁的泥土里,几下便窜了上去,随即一个腾身,出了水井。
井外一片狼藉,到处是黑呼呼的木炭,空气中传出焦臭的味道,远近之处还有火光,不过火势已远较刚才要小了。
张洛寻了处火势最小的方向,用掌风开道,凡是挡在眼前的,劈飞就是,不一会,便冲出了火区。
踏足青草蔓延的草地上,刚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庄妃忽然啊的一声,惊恐的惊叫起来。在远近的草地上,躺着几十具太监宫女的尸体,青绿的草地被染成鲜红一片。
远处的几座宫殿正燃着熊熊大火,放眼望去,似乎整个紫禁城都烧了起来。
庄妃到底不是常人,定了定心神,从张洛背上下来,看着地上的太监宫女尸体,忽然惊呼道:“李公公,瑞儿,松儿,还有小青……他们,他们,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紫禁城里杀这么多人?”这些都是永宁宫的太监宫女,其中不乏庄妃的心腹,今日都死在此处,庄妃数到后来已是语带哭腔,她再怎么也是一个女人,骤然看见与自己相善的太监宫女们沉尸一地,不禁跪在地上悲然哭泣。
尸体中那瑞儿张洛也是认识的,正是当日那个和善爽朗的宫女,如此正躺在尸体堆里,胸前一个拳头的血窟窿,血早已流的干净,双眼大睁,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在她手里,还握着一个破散的木桶,里面的清水早已淌的干净,桶身上下,溅满了点点暗红的血迹。
所有的宫女太监们的死法各异,显然不是一人所为,看着情势,多般是被大队人马包围,然后集中斩杀于此,否则尸体也不回如此密集。张洛几乎瞬间就想起了先前看到的一队队手持钢刀的太监,心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公然在紫禁城里杀人!”
庄妃一阵悲戚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成熟妩媚的脸上露出惊骇无已的表情,陡然转身,惊颤着对张洛道:“你刚才说皇上来了紫禁城?!”
张洛一怔,道:“不错,是因为柔妃之事而来。”
“错了,错了!”庄妃顾不得任何风仪,抓着张洛的衣袖下摆大叫道,“皇上上当了,有人要弑君,李公公他们是被殃及池鱼,因为那些人要紫禁城里大乱,因此不容他们救火!你快去,块去救皇上,否则皇上一薨,天下必定大乱!”
张洛被这话吓的三魂散了一半,七魄去了六条,只觉脑子怎么都不够使,他吃吃的道:“怎么会,皇上乃天子,谁敢起这等心思?”
庄妃急促的道:“你不懂,这事以前便有过一次,否则皇上何至于十几年来不入紫禁城半步。你快去,若是去的迟了,说什么都晚了。”
张洛急道:“那你怎么办?”
庄妃道:“你快去,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张洛经不住她的催促,腾身跃起,向先前来时方向,景阳宫飞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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