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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窗纸照射进来,让人直感觉暖洋洋的,张洛一个激灵,自床塌上坐起,兀自有些呆,用手捏了把自己的面颊,感到一阵痛,看看床榻边的蟒袍玉带,这才清醒过来,昨夜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自己已经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
蟒袍和玉带是临到清晨时被赐过来的,张洛摸着这两样东西,半坐在塌上,听到外面脚步声杂乱,张洛微一皱眉,扬声道:“什么人在外面,如此吵闹?”
立即有小太监在门外回话道:“禀张公公,是各宫的娘娘公公们知道了张公公荣升,特来送礼祝贺。”
“哦”张洛一挺腰,从床上跃了起来,快速着好衣物,穿上那件蟒袍,推门出屋。
几个来送礼的太监见张洛出门,无不跪伏在地,恭敬的叫道:“小的们见过张公公。”张洛见他们个个脸色苍白,身形微微发抖,眉头不由一皱,道:“都起来罢,把带来的东西都拿回去。”
几个太监听了这话,个个面如死灰,但都不敢吱声,捧着自己的礼物恭身退出了院子。张洛看向身前。小小的院子里,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小不一的箱柜。替他守门的小太监手里拿着张单子,见他出来,便恭恭敬敬的递送上来道:“张公公,礼单都在这里,请公公过目。”
张洛瞟了他一眼,这个小太监真名他不知道,只知道他鼻子上有淡淡的麻子,因此大伙都叫他小麻子。他是从丹房跟过来的,以前便是管药物分量记载的,从小识字,也算是太监里的秀才了,干这种事轻车熟路。
张洛接过单子,见单子上什么人,什么礼,记得倒也清楚。从上往下这么一看,越看越吃惊。
张洛他之前任东六宫总管时也曾有太监嫔妃来送礼,但那都是些小额的银钱,可现在单子上记得,其中最少的一笔银子也有五百两,更有些个礼物,价值无法估计。
便如其中延祺宫的宋嫔,有一尊和田玉雕琢而成的骏马,其中双眼乃是用猫儿眼镶嵌而成,可说是无价之宝,乃是宋嫔的心头肉。前些日子张洛偶然在宋嫔处见到时,赞叹不已,那宋嫔不舍得相送,第二天就便把玉马给收了起来,再不现于人前。张洛当初还不以为意,也没多想,可现在,他也没说什么,这玉马却已在礼单上了。如此还有好几件东西,都是各宫嫔妃太监们收藏的宝贝,有些张洛听都没听过。
随手把礼单往怀里一收,张洛道:“小麻子,怎么回事,这些人何故送如此重礼?”
小麻子低头顺眼得道:“小的不敢说。”
这些识两个字的都是这副德性,怕这怕哪的,张洛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道:“你跟我这么多时日了,也该知道我的为人,怕个屁,快说。”
小麻子闻言立即笑嘻嘻的抬起头,他是太清楚眼前这位上司了,平时只要完成他交代的事,那就极好说话,言语里没大没小也从不怪罪,全无尊卑,可说是个极好相处的上司。
“听说公公昨天领了道谕旨,要查纠后宫的叛逆,这可是个可轻可重,全凭公公嘴巴一张的活计。昨夜里那些叛乱的太监都是来自各宫,这后宫里头的妃嫔太监们哪个没和他们说过话,朝过面的。公公若看哪个不顺眼,只要说上这么一句,他们别说这些礼物了,就是性命也未必保的住。这种情形,他们送这些礼来,小的倒觉得正常的紧。”
“娘的,他们消息倒是灵通。”张洛骂了一句,道,“这些礼物我可不敢收,都给我退回去。”
小麻子忙劝阻道:“别啊公公,这些是各宫的妃嫔太监们送来的,公公这么一退回去,各宫必定惊慌,到时公公查起来也凭空难了几分不是。”
张洛想起刚才几个太监的面色,比死了娘还难看,心中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点头道:“不错,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小麻子贼忒嘻嘻的笑道:“照小的看来,公公不如来着不拒,照单全收,人照查。将来若是查出哪个是叛逆,公公只说先前收他之礼只是先安其心,方便查探,到时把礼物退了回去就是。要是送礼之人不是叛逆,公公收了他的礼物,也可让他安心承情,这不是两利的事嘛。”
张洛听了一想,笑道:“小麻子,你还真有一套,说的不错,都给我搬进屋里去。如再有送礼的,照收不误。”说着随手扔了把金叶子在地上,笑道:“赏你的。”
小麻子立即如虎扑食般捡了起来,满脸堆笑着道:“公公,您就放心吧,小的自然会帮你弄的拖拖贴贴的。”
张洛见他的贱样,忍不住又笑嘻嘻的踹了他一脚,这才背负着手,施施然的出了院子。
庄妃昨夜已被人押送过来,虽皇上说是把她打入冷宫,但张洛假公济私,就在钟粹宫中找了间和自己所住房间极近的僻静房屋,作为圈禁庄妃之地。
昨夜走马上任之后,只紫禁城中的善后事就忙了半宿,没得了空,今日一早,张洛有了空闲,却是直奔庄妃的住处。
到了地方,张洛轻轻推开屋门,幽静的屋内,并无半个宫女太监,只庄妃一人,穿着身普通的宫女服饰,散开发髻,坐在镜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痴痴发呆。
张洛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便见铜镜中,一个最多二十七八岁的美妇人,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凤眼柳眉,粉面含春,和前日相比,眉宇间少了股尊贵威严的气势,却多了股浓浓的少妇风情。在她身上宫女服饰有些嫌小,胸前涨涨鼓鼓,撑衣欲裂,更显得那丰胸细腰,。
如此极品的成熟美妇,便是张洛亦不由看的一呆。他所经历的成熟美妇中,当年的张娘子已是上佳,但论及气质容貌,实在还逊了眼前这庄妃一筹,莫晚娘等就更不用说了。张洛生平所见,怕只有当日古庙里的那个不知姓名的怀孕绝色美妇,才能和眼前的庄妃媲美。
从铜镜中看到进来的张洛,庄妃也不回头,轻轻的道:“十几年的夫妻情分,皇上说弃就弃,张言,本宫是不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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