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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状元书生(2 / 2)

吴唯走出来,在院子里渡着步道:“状元公,我问你,太祖陈桥兵变,建立宋朝时,国都在何处?”

文天祥道:“在东京。”

吴唯道:“东京在何方?”

文天祥道:“在北方!”

吴唯道:“现在大宋的国都在何处?”

“在临安。”

“临安在何方?”

“在南方。”

吴唯道:“为何都城从北移到南,老夫我不说,状元公你也心知肚明。太祖太宗后,我朝皇帝一个不如一个。靖康之难,高宗泥马渡江,建立南朝,本该励精图治,恢复中原。可他心存私心,远贤臣、弃忠良、用秦侩、杀岳飞,只知奢侈享受,那有半点奋发之心。随后的皇帝个个效法高宗,苟且偷生、贪图安逸。先是辽、后是金、现在又是蒙古,他们瞧准我朝的弱点,不断南侵,以致今天山河破碎、百姓流离、社稷将倾。到了现在这个局面,难道是我朝缺乏忠臣,没有良将?非也!从我朝建立,文有王旦、范仲淹、寇准、文彦博、李纲,武有杨业、狄青、宗泽、韩世宗、岳飞之辈,可谓人才济济。这些人威震敌国,辽金闻之胆寒。然十个忠臣良将抵不到一个奸臣,如蔡京、高逑、童贯、汪伯彦、秦侩、史弥远,现在则是贾似道。为何这些奸臣能当道?非是奸臣能干,而是皇帝昏聩。我朝老帅宗泽曾二十次上书请皇帝北上还都,却次次被驳。建炎二年老帅大败金军,收拾器械,整顿兵马,准备乘机北渡黄河,收复实地,却被朝廷一纸密令,命他收兵‘班师’回朝。七十岁的老帅忧愤交迫,背疽重发而死,弥留之际,还连呼三声‘过河!过河!过河!’其情其景,何其悲壮也!”

文天祥咬牙道:“奸臣误国!”

“非也!”吴唯厉声对文天祥道:“失地不复,难道只是奸臣误国?宗泽后过了多少年,又怎么样呢,那边从辽换成了金,现在是蒙古,而这边还是在南偏安,这都是我朝皇帝不思进取,只图享乐的结果,这个朝廷是扶不起的!状元公,你在白费功夫。”

张逸飞听得惊心动魄,吴唯竟敢公然指责皇上,这在世上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要是被朝廷知道了,是要被杀头的。

文天祥道:“朝廷再有不是,前辈也曾食君俸禄,受君大恩,当为君分忧,这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

听文天祥说这话,张逸飞想吴老先生原来还做过官。这时听吴唯怒道:“不错,我曾食君俸禄,但受了什么君恩?想当年我为大宋立下赫赫战功,天下共知。奸臣竟然诬陷于我,说我要举兵谋反。皇帝却好坏不分,忠奸不明,杀我妻儿、诛我九族、流配我的部下。”吴唯指着阿伟对文天祥道:“要不是他们使计来救我,我这颗人头早就不在自己的肩膀上了,这就是我受君之恩。”说到这,吴唯停顿片刻,然后冷笑一声道:“我到这里隐居几十年,就是为了远避世事,自求安逸,他宋家天下好坏与我何干,我是绝不会给姓赵的卖命的。”

张逸飞想,从阿斌回来的情况看,吴唯或“孟公”早已在筹划如何拯救襄阳之事,怎么现在又说宋家天下与他无干呢。

是了,吴唯定是不信任这个叫文天祥的人,所以不告诉他。

张逸飞突然转念一想,这个叫“老怪物”的吴唯会不会是消失了几十年的孟珙孟大人吗?在“清明之会”上,他曾听太极道长提到过孟珙大破元军二十四寨,救被掳百姓二万人,收复襄阳的事迹,眼下这个人不定就是自己敬仰的英雄孟大人。

张逸飞猜得不错,吴唯正是当年的孟珙。

原来孟珙在三十年前收复襄阳后重兵在握,正准备乘胜整兵再战元军,却被诬陷拥兵自重,有造反之意,朝廷以谋反罪名打入大牢,还株连九族,妻室儿女均被捕杀,后来其部下在江湖人士的帮助下,使了掉包计,才将他救出。为逃避朝廷追捕,孟珙只得隐姓埋名,遁入山林。

孟珙为朝廷所陷害,世人皆知,文天祥对此也是一清二楚。听到孟珙这一番痛诉后,文天祥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片刻沉默后,文天祥摇头道:“不然,所谓城门失火,秧及鱼池。在此危难之时,孟公就算不念朝廷,难道也不念天下苍生百姓吗?”

孟珙一听此言,顿时沉寂下来,好半天,只听他缓缓道:“天下知兵者甚多,有谋者不可胜数,你何必舍近求远。”

文天祥对孟珙道:“天下知兵者虽多,有谋者不少,可孟公当世只有一人,只要你能出山,以孟公的威名,振臂一呼,必能号召天下,威震元军,使忽必烈望长江而叹息,暗藏内奸之辈不敢放肆。”

良久,孟珙长叹一声道:“老夫的威名,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文天祥急忙道:“姜子牙八十方为文王所识,遂助武王伐纣,成就周八百年天下。如此比较,孟公怎可言老!”

孟珙摇头道:“姜子牙时纣无道,天下共弃之,所以才有武王成功,子牙成名之佳事。而今是我朝皇帝骄奢淫逸、昏聩无道,以致大宋病入膏肓,气数已尽。就是姜子牙在世,也只能望洋心叹,更何况我等。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文天祥道:“孟公,前人有‘事在人为’这句话。”

孟珙道:“以卵击石,于事无补。”

文天祥道:“孟公,还有一句话,‘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晚辈乃圣人弟子,在危难时岂敢忘记教导。”说着眼睛看着孟珙。

孟珙走到文天祥面前怒道:“你以圣人教导责我,老夫抗蒙之时,你尚在高堂之怀抱中,你有何资格来责我。”

文天祥道:“晚辈岂敢责孟公。只是天下汹汹,我等难道就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大宋这锦绣河山落入他人之手吗?”

孟珙冷冷道:“休使激将法,锦绣江山是姓赵的自己要送与人家,老夫早在几十年前就发誓绝不管他家的事。状元公,你这是白费心思,还是趁早给我走开。”

过了好一会儿,文天祥见孟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失望道:“这么说孟公是不肯出山了!”

孟珙道:“正是!”

文天祥作揖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晚辈这就告辞了。”

孟珙背对文天祥道:“不送!”

文天祥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岳武穆曾道: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怕死。今天才知其言深义。”

孟珙转过身来,面带愤怒之色道:“你说我怕死?!”

文天祥并不回头道:“舍身求义今生事,怕不怕死人自知。”

孟珙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争辩什么,但最终停住了脚步,只是眼睛直直的看着文天祥走出院门。直到文天祥消失后,他才在院内来回渡步,走了一会儿在那颗松树前停下,突然手一挥,向松树猛击一掌,这个松树已有百年,被孟珙这一掌击后,树上许多叶子顿时飘落下来。张逸飞听孟珙怒道:“竖儒,你尚不知你离死已不远矣!”

好几天,孟珙都呆在书房不出门,一副阴冷的表情,吓得张逸飞话都不敢说。他悄悄的问了阿伟许多事情,到这时阿伟也不隐瞒。

张逸飞现在知道了孟珙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还知道他以“吴唯”这个名字隐居起来就是不想再问世事,“吴唯”就是“无为”的意思。本来孟珙确实不想在为赵家天下做些什么,但看到现在元军大军压境的情况,感到大宋已朝不保夕,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又在联络旧部。

阿伟还告诉张逸飞,他和阿斌以前都是孟公军中的帐前校尉,那个“醉老汉”徐水真名叫冯季坤,“大块头”杜高的真名叫谢祖德。

冯季坤和谢祖德这两个人张逸飞都曾听太极提起过,知道他们几十年前曾与祖师爷贺喜和祖师叔唐山共助孟珙破元军。

张逸飞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有如此缘分,在这“绿柳谷”遇见这么多的前辈英雄。

张逸飞想:既然孟珙又在联络旧部准备对付忽必烈,那就说明了他决不是在一旁袖手旁观。但他又为什么要对那个“状元公”说那些话呢,好像他是个局外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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