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个月后的一天,早晨。
闹钟响起来。昨天睡得太晚,霍琼霎把闹钟连续摁掉两次,闹钟第三次响起来,她终于醒了。醒的很累。
不知道为什么,她浑身没什么力气,头重脚轻,难道昨晚被干了一次,还没缓过来?
但今天早上有事,需要赶车,必须得起来了。她跳下床,刚走两步,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霍琼霎冲到浴室,刚弯下腰,就在水池边吐了。吐完后头更晕,要昏倒似的。
前一天晚上吃什么了?她头昏脑涨。她把脸埋进冷水里,打了个哆嗦——已经十一月,气温降下来,已经是穿大衣的季节。
但在杭州,或者说这些沿海城市,夏天与冬天几乎没有过渡,脱掉短袖就能穿羽绒服,霍琼霎在这里经常能见到一个有意思的场景:在春夏交际或秋冬之交的那个月,穿夏装、秋装、冬装的人能够同时出现在一条大街上,穿短袖的不觉得冷,穿羽绒服的不觉得热,彼此之间互不干扰,其乐融融。
天气反复无常,霍琼霎不知道穿什么,穿了件吴邪的冲锋外套——这件外套在他身上非常帅,而在她身上就有点太大了,不伦不类。
霍琼霎去客厅找吴邪。
吴邪起得早,早饭吃完,一直待在客厅,玩他的相机。
吴邪看她一眼,问:“你就穿这个?”
霍琼霎道:“不然呢?”
“去换件,别穿我衣服。”
“不好看?”
“太随便了,又不是要去爬山。”吴邪说。
霍琼霎把外套脱掉:“外面冷么。”
“今天还好。”
霍琼霎点头,接着回房间。二十分钟后,再次回客厅时,她换了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类似吊带的设计,露出大片肩膀。没有穿丝袜,裙子在膝盖往上不超过两厘米的位置。顺便化了淡妆。
霍琼霎问:“现在怎么样?”
吴邪抬头,先是看见她赤裸的两条细腿在眼前晃,目光移动到她的脸,吴邪愣了一下。他从上至下看她一遍,沉默了两秒。
“怎么样?”霍琼霎问,“这次不像要去爬山了吧。”
“……不错。”
霍琼霎去鞋柜翻鞋,弯着腰找高跟鞋。找着找着,就感觉屁股被摸了一下。
她回头,吴邪就在身后。
“干嘛?”
“没事。”吴邪说,“你忙你的。”
他从她屁股,摸到她大腿,霍琼霎白了他一眼,被他一下子从后搂住。
霍琼霎刚要说“你搞什么——”,吴邪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的脸侧过来,在她嘴唇上亲了亲。
“你别动手动脚。我涂了口红。”
“我知道。”他说,摸了摸她的耳朵,“就亲一下,亲不掉的。”
今天要去见吴邪一个老朋友,据说是他大学同学,当年在校时关系很铁,铁到一起翘课去网吧,一起期末挂科。毕业后他同学回家,回自己的城市,仍保留联系。
之后彼此都有了各自的工作、事业、家庭,便很少再有来往。前年同学结婚,他们远在西北,没有时间赴约。吴邪觉得这是个遗憾。而今年他同学的孩子出生,为孩子举办满月酒,办了大约二十来桌酒席,再次邀请了吴邪。
从这里到他同学家,一路走高速,大概将近两个小时。
霍琼霎和吴邪在家里墨迹了一会,墨迹到快九点才出发。吴邪说来得及,霍琼霎也随他去了。
她在出门前另外找了一件披肩外套,一上车就开始睡,她觉得今天有点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但又无法确定不舒服在哪,只感觉一路昏昏沉沉、头昏脑涨。
前两个月,在刚离开北京,跟吴邪回杭州时,她几乎夜夜做噩梦,时常半夜被惊醒,然后抱着吴邪哭,又哭又闹。那时的状态只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
吴邪问过她,是不是想回去。她说不想。吴邪又问,是不是想见他。她也说不想。
霍琼霎很清楚这是戒断反应,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当天晚上解雨臣走了,接下来两个月,她再也没见过他,也没收到过一条他的短信,他们都默契的没有联系对方,像互相从对方的生命中消失。
而霍琼霎只要一想到他,胸口就会像被刀捅了似的疼痛。
但她有得选么?
她看着吴邪的侧脸,吴邪在开车,车里没有一点声音。像摇篮床。过去总是这样,他在开车,她有时和他俩天,有时睡觉。或者王盟在开车,他们就在后排互相搂着睡觉。
现在生活又回到她最熟悉、最安心的轨迹中,她不应该放下么?
两小时后,浙北的某个小镇。
大学同学酒席的地点定在一家颇为高档的酒店,包了一层雅厅。他们到时,停车场车子已经不少了,断断续续有人下车,进门,互相寒暄、叙旧。
今天天气很好,中午气候适宜,阳光暖洋洋的。霍琼霎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半披着披肩下车,进门后,她就将披肩脱了,挂在手肘里。吴邪搂着她向电梯走。
刚进大厅,就有人迎上来。这个人穿着西装,头发三七分,整理的一丝不苟。看长相已经不年轻了——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满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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