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血液仿佛都逆流了。
“不是说金古寨的东西带不出红河吗?周野后来还特地去找过,连影子都没找到。怎么会在你手里?你竟然还能将它带出来?!”
她越说越震惊,语调里掺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伸手想去确认,却只见沈河嘴角轻抿,手腕轻轻一翻, 瓦片已被他收回。
“嘿!这可不能白给, 你得拿东西来换。”沈河眯眼一笑, 原本亲切的邻家大哥气质倏然褪去,眼底闪着精明的光, “至于我怎么带出来的……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我自有门路。”
黄灿喜心里又急又恼,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那你想要什么?”
“你在西藏,不是得了一团肉吗?”沈河语气轻描淡写,目光却紧紧锁住她, “把它给我, 这枚钥匙就是你的。”
黄灿喜一怔,随即明白他指的是朗朗玲玲化成的那个缺口圆环。
她眉头紧蹙,静静凝视他数秒,“第八人果然是你……我就说石峰和李仁达关系向来不对付,他们能合作一次,绝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如今阿里的循环已结束,1959年的成员却再也回不到过去。石峰下落不明,杨米米与李仁达一样, 成了永世不死的怪物,余新则继续在世间流浪。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一个句号?
“你提的条件,若是跟周野谈,他或许眼都不眨就答应。”黄灿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决,“但对我,它没多大诱惑。”
“我猜也是。”沈河不但不失望,笑意反而更深。月光细细碎碎地撒了一地银光,却一丝也没有映亮他的双眼。他那双眼里盛满的,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欲望,赤裸而灼热。黄灿喜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河,或者说,她从未见过任何人,能这样毫无遮掩地将渴望摊开在他人面前。
他和周野,像是两个极端。
他再次倏然逼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像要与她密谋一件连天地神明都不容知晓的事。
“灿喜,那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复活东东呢?”
不过眨眼之间,那份原本只属于他的欲望,竟仿佛顺着月光的轨迹,悄然渗入她的眼底。她缓缓掀起眼帘,望向他,望进他那含笑的眼,看穿他那明晃晃的算计。
她不禁想着,人类果然都逃不过欲望的罗网。沈河这条一心追寻的成仙路,最后真的能通向他想要的终点吗?
黄灿喜稳住心神,开口时声音带着质疑:“你真的识得人皮书上的字?你说金古寨墙画的内容是假的,可李仁达却笑我天真,说他们练的是正统。”
沈河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他们知道真的,不代表就非得把真的画在墙上。”
黄灿喜一时语塞,此刻竟说不出李仁达和沈河,谁更无耻一些。“那地方几乎与世隔绝,他们费那么大心思留下假货,图什么?”
“李仁达和金古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皮书的内容流传出去。”
“倘若第二、第三册落在他手里,他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看到其中的内容。”
黄灿喜沉默着,未置可否。
“怎么样?”他继续蛊惑,声音里带着诱人深入的魔力,“你一直留着东东的尸骨,不就是在等一线希望,盼着有一天能让他重获新生吗?你读不懂人皮书,但我可以。我能为你翻译,破解其中所有的密码。”
他的话充满诱惑,黄灿喜面上看似呆愣,头脑却异常清醒。只因每一条可能的路径,她早已在脑中推演了千百遍。
“你就算译出第二册又如何?第一册还在李仁达手里。他连张良墓穴中的墙画都作假,又怎会让我们知晓人皮书第一册的真正内容?”她语气冷静,直视着沈河的眼睛,“再者……如果第八人当真是你,或许轮回还未终结,毕竟石峰还未真正入局。是不是只要找到更早的时间节点,我就能扭转一切?”
这些思绪夜夜缠绕着她,她反复探寻着每一条可能的出路,却每每发现,前方皆是断崖。
“但我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也不知道东东是否愿意。”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左边是变成怪物,右边是继续轮回。他说他自愿,可他从未想过,那些在乎他的人,究竟会如何承受。”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沈河脸上,“……我进入管道后,我们就分开了。之后你去了哪里?找到《太公兵法》了吗?”
沈河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没有。”他回答得干脆,“我找不到《太公兵法》。”
你当然找不到,黄灿喜心想,因为书早被烧了。
“但是……”沈河顿了顿,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片刻,才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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