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念念不忘的那家烧鸡!
“小黑!够义气!”
时鸿喜出望外,欢呼声脱口而出。此刻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宝剑,随手将玄烈剑往榻上一抛,整个人便扑向这份从天而降的美味。
房檐上,青霜轻盈的身形微微一滞,险些岔了气踩空屋檐。掀开瓦片偷偷一看,时鸿早已利落地剥开沾了浮灰的外层油纸,将半遮半羞的烧鸡往桌案一放,随手拖过太师椅,轻车熟路地拆解起来。
正要大快朵颐,指尖却触到一层油纸中夹着的字条。他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药膏的谢礼。
听着屋内传来的痛快的吮吸声,青霜唇角微扬,随即又立马恢复成往日清冷。她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般掠过重重屋顶,转眼便消失在街巷之间。
“坊间传言,还得想法子给主子汇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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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时鸿:哇!天鸡不可泄露![狗头]
青霜:关爱傻子的怜悯眼神[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宫灯长明 只觉得这眸光流转间,颇有几……
望春楼顶层。
宁鸾换上玄色广袖的男子装束, 鸾鸟面具严丝合缝地覆在脸上,一眼看去,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
她抬手推开小春台的雕花木门, 吱呀一声, 屋内景致尽收眼底。
只见一袭青衣的公子端坐窗边, 正执壶斟茶。朦胧水汽后, 露出一张与她有三分相像的脸, 只是在眼角眉梢处,多了些许夹带风霜的细纹。
见门打开, 那公子眼前一亮,起身拱手, “今日得见林公子一面,实乃宁某三生有幸。”温润的嗓音里带着熟悉的笑意,与宁鸾记忆中的样子不差分毫。
当年她尚在闺中时,偌大的宁府里, 唯有这位长兄与她最为亲近。宁长明身为长子, 对上承欢父母膝前, 下需照拂一众弟妹。处事不论亲疏远近, 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
正因如此,即便宁鸾对丞相府满怀怨恨, 却仍对这位兄长保留着几分往日情谊。
见他行礼, 宁鸾动作微滞, 随即缓缓抬手还以一礼。垂眸低头间, 瞥见二人身上如出一辙的广袖锦袍, 心头泛起一丝恍惚。
今日这般情景,分明还似丞相府中的旧时模样,细细想来, 却早已物是人非。
墙角的鎏金香炉隐隐漫出梨香,清甜气息在室中萦绕不散。宁鸾暗自深吸一口气,闻着熟悉的气息,才勉强平息了心绪,定下神来。
“宁兄屡次递帖,想要在望春楼与我一叙,不知所为何事?”宁鸾压低声线,将语调放得又缓又轻,似乎对他此番的来意浑然不觉。
话音未落,她向后轻靠紫檀椅背,抬眼望向这位名义上的兄长。宁长明一脸犹豫之色,几度想要开口,却终究化作一声轻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对所求之事格外难以启齿。
半晌未能等到回音,宁鸾索性侧目瞥向楼下。
正值午时,市井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卖糖人的吆喝、孩童追逐的嬉闹、歌女婉转的小调,夹杂着宁鸾旧时尘封的记忆,一并透过窗棂浸透进来。
说来,这位长兄的性子,也着实令人费解。
那些年,宁长明是宁家最勤勉的子弟。他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肯下苦功。不出几年,经史子集已被他一一读透,烂熟于心。论起官样文章,更是落笔成文,字字珠玑。
从县试至会试,但凡有他参与,必定榜上有名,名列前茅。待他连中榜首,场场夺魁,宁家长子宁长明的名号,便彻底在朝野间声名鹊起。连金殿之上的皇帝都略有耳闻,在朝会中问及此子。
可正当宁丞相满心欣慰,以为宁家后继有人、可借东风之势青云直上时,宁长明却是铁了心肠,任谁劝说,竟执意不肯踏入最后的殿试考场一步。
他将满腹经纶束之高阁,任其蒙尘。自那日起,他当真再未踏入任何考场半步。只留下外界不明所以的流言与猜测,却也终究没有个定论。
可宁鸾始终记得那个深夜,她似乎窥得了真相一角。
那日娘亲咳疾复发,在榻上辗转难眠。她偷溜去小厨房,想寻碗蜜糖水润嗓解乏。她脚步轻缓,游廊回首间,却见长兄宁长明直挺挺地跪在祠堂内。宁丞相的怒斥声从中阵阵传来,惊醒了檐下栖息的燕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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