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程慎之转身就走。宁鸾顿时忘了生气,像是个小尾巴似的紧跟着他,眼中再没了气恼,满是摸不着头脑的好奇。
“慎之,你就告诉我吧,你要变个什么戏法?”宁鸾可怜巴巴的攥着自己的衣角,惯用地眨了眨眼,看程慎之在御用监和内务府间来回忙碌。
只见程慎之花了几钱碎银,换来了麻绳与木板,也不嫌脏累,自顾自地借了工具低头组装。任宁鸾怎么问,他也只字不答,笃定了要将这锯了嘴的闷葫芦一当到底。
不过片刻,程慎之组装好了手中的材料。扭头对着宁鸾道,“走吧”。
他们回到了那棵歪脖子树下,却见程慎之利落地翻身上树,不过几下捆绑,竟借那树的歪扭之势,架起一个简陋却结实的秋千。
“哇!”宁鸾顿时喜笑颜开。等程慎之绑稳,她便猛然一跃,跳坐到那木板之上。
她玩心大起,越荡越高,裙摆飞扬洒脱如芙蓉绽开的花瓣,笑声清亮。一时间,程慎之竟是看得痴了,嘴角也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
他见着宁鸾玩得欢喜,便自顾自在一旁寻了块干净石头坐下,从怀中掏出本书册,展卷细读。
“你什么时候把书揣怀里的?我都没瞧见!”宁鸾在秋千上扬声问,身影随着秋千起落。
程慎之头也不抬,只抬手翻过一页,淡淡道:“在你说要带我去看你那 ‘风水宝地’的时候。”
宁鸾自知理亏,也不恼人,扬起笑脸将秋千越荡越高,“可如今,这儿就是我们俩的风水宝地了!”
程慎之微微一笑,余光不自觉追随着那道欢快的身影,平日里总是紧皱的眉眼舒展开来,带上几分难得的轻松惬意。
眼见着宁鸾越荡越高,电光火石间,那秋千一侧的绳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不过眨眼一瞬,那一边的编绳竟骤然断裂!
宁鸾惊呼一声,身体失控地向高处斜跃出去!
程慎之顾不得其他,想都未想便扔了书册,纵身扑去,在那抹身影坠落前,险险将人接入怀中。
巨大的冲力让程慎之连退数步,抱着怀中之人沉了一沉,才勉强半蹲着稳住身形。
宁鸾惊魂未定,双手紧攥着程慎之的衣襟。她脸颊吓得发白,却又迅速晕染上一层温润的绯红。程慎之手臂有力,牢牢环住她的腰背,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那心跳剧烈得仿佛要冲出胸口,窜上云霄,一下一下撞得他发闷发痛。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未散的惊恐。
程慎之抱着宁鸾的手臂并未松开,反而随着和缓的风吹鸟鸣越来越紧。
宁鸾心下一慌,稍作挣脱,欲起身离开那怀抱。她才将人推开些许,可脚尖刚落到地上,方才的劫后余生便让她小腿一软,眼见着竟又要跪伏下去。
程慎之眼疾手快,常年习武的手臂将她轻松一揽,便又把她重新捞进怀中。
宁鸾低垂着眼不敢看程慎之,恰巧错过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占有欲望。
后来,这秋千被程慎之亲手拆换,寻来最结实的麻绳重新编织。那旧绳也被他带回房中细细盘算,琢磨着许是内务府那帮人见他不得圣心,竟以陈年旧绳敷衍,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而如今……哪怕是他坐在上面,也定不会再让绳索断裂了。
坐在秋千上轻荡的程慎之嘲讽一笑,随着掠过的轻风,缓缓开口吟道:
“树歪欲拦秋风黄,行人匆匆上吊忙。蚁攀高处夸天阔,蜗蜒背壳篆君愁。”1
秋风猛起,卷起几片未被宫人及时清扫的枯黄落叶,盘选了几圈,悠悠落至他脚边。
“阿鸾,如今留我一人,倒应了你这句‘上吊忙’。”程慎之攥紧了手边的粗绳,声音低哑地笑道,“现在看来,我确实不该笑你。这诗,当真是作得应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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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诗句是我编的,化用自宋代陶穀《清异录·篆愁君》所载李善宁之子形容蜗牛的诗句:“拖涎来藻饰,惟有篆愁君。”
| | a href=”<a href="t/tags_nan/pojingchongyuan.html" target="_blank">t/tags_nan/pojingchongyuan.html</a>” title=”破镜重圆”target=”_blank”>破镜重圆a href=”<a href="t/tags_nan/anlianwen.html" target="_blank">t/tags_nan/anlianwen.html</a>” title=”暗恋文”target=”_blank”>暗恋文a href=”<a href="t/tags_nan/hunhouwen.html" target="_blank">t/tags_nan/hunhouwen.html</a>” title=”先婚后爱”target=”_blank”>先婚后爱a href=”<a href="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ml" target="_blank">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ml</a>” title=”追妻火葬场”target=”_blank”>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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