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公子带着商队浩浩荡荡地一走, 楼中又只剩小姐一人撑着。青霜被派了差事, 来去匆匆, 这几月来总不见人影。而自己又不擅筹算, 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哄着小姐按时吃药……
青露随手摸出绣帕,掩去面容快步下楼。
不知是病体未愈还是操劳过多的缘故,小姐的身子虽日日用药膳温补着, 可非但不见好,反倒如这枝头残叶般日日清减了下去。
想到这里,即便素日不愿让小姐在夜里用些甜食点心,此刻看着小姐,她也狠不下心阻拦了。
窗外夜风微凉,惹得宁鸾猛打了个喷嚏。她伸手拢了拢厚实的斗篷,任由毛领蹭过脸颊,带来些许暖意。她刚将目光落回账册,正欲再看,却听外间又响起通传声。
“什么事?”
青露不在,宁鸾抬眼望去,却又见那守楼侍卫上来,手中似乎还捏着信笺。
那侍卫隔着帷幕站定,将两封信轻轻放在案尾。随即禀报道:“主子,这是程公子让转交给您的信。”
……
程慎之缓步走在坊市街巷中,身后跟着同样作了乔装的张回。
今日与往常不同,他从望春楼离开得格外早。毕竟今日的目的并非上楼,而只是将怀中的信笺送达。
回头远远望了一眼望春楼通明的灯光,程慎之心头稍定。那两封信在他怀中揣了整日,此刻终于送出。他本以为会轻松些许,可心中的担忧却愈发浓重,几乎要压得他皱起眉头。
若按胡太医所说,阿鸾因体内余毒未清,忘却了许多前尘往事,竟连他也记不起来了。
对于胡太医的医术,程慎之没有半分质疑。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得知那夜恰是胡太医当值时,便毫不犹豫地召他入寝宫,千叮咛万嘱咐,甚至还透露,阿鸾极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况且从先前的种种接触中,程慎之能感觉到,阿鸾对这位胡太医,是既推崇又信任。
此刻既然阿鸾身上还带着伤病,那么请这位医术高明,经验丰富的胡太医前去整治,自是再好不过。
可那日胡太医匆匆回宫来禀,提及起施针时阿鸾痛苦至极,头疼难忍的模样。那一刻,他几乎要立即下令,终止这残酷的诊治。
哪怕他的阿鸾一辈子都记不起他,他也不愿她遭受如此苦楚。
可胡太医说,记忆不归,说明穴中余毒未清。而若病根不除,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若以金针渡穴,以毒攻毒,再佐以旧日往事为引,撩拨经脉,方有根治之效。
更何况,程慎之心知肚明,虽然施针前宁鸾对金针本能地有所畏惧,可她心底那份寻回记忆的决意,却从未动摇半分。
纵使前尘往事尽数忘却,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骄傲的宁鸾。
虽不知望春楼中是否另有高人,可以对症下药缓解病痛。但多备几位太医在楼中,总归是稳妥些。
况且,那位被程慎之收为心腹的陈太医,怕是因与宁鸾并不熟的缘故,并未被允许登上守卫森严的七楼,正好在楼下留守待命。
陈太医守候了整日,并非全无收获。直至次日傍晚,陈太医回宫,只禀道:
“臣在楼下候命时,见有侍女以绢巾掩面,匆匆下楼煎药,神色间颇有焦虑。且臣留意,这侍女身上怀有一股异香,闻着像是‘凝神香’的气息。定是连日在那层楼熏香,才会沾染得如此真切。”
陈太医匆匆禀报,见程慎之略带不解,又低声解释道:
“那凝神香存放时日极短,制成后不过三日,便会腐化变质,再不是这般沁人心脾。而此香最大的效用,便是病体难安,神思紧绷时,用以镇静止痛。”
听到这时,程慎之顿时明了,他不由缓缓闭上眼,面前仿佛浮现出阿鸾强撑病体,在阑珊烛火当中翻阅账册的苍白面容。
原来她不仅是忘却了过去,更是日日都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原来她那看似疏离的态度,可能是因病体未愈,随时都在遭受苦痛。
“知道了。”再开口时,程慎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陈太医,你且先在楼中,与侍卫一同继续留意。关于她病情的任何蛛丝马迹,随时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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