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孟泰来不得不相信,朱毓岚是真的病,若非如此,以他的性子,是断不肯在前露出如此秽态。
想到这他不禁抬眸瞧一眼陆英,却陆英的神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榻边坐下。
朱毓岚乜斜着眼瞧他,倒有种濒死之的无所畏惧。
陆英没有接他方才的话,而是从婢女手中取过药碗,径自药饮尽。
这举动叫孟泰来很是吃惊,若朱毓岚是真病,这便是大不敬,是要治罪的。而若朱毓岚是装病,当面揭穿,若他恼羞成怒,起杀心怎么办。
就在孟泰来心中百转千回,颇有些手足无措,陆英已碗放下来,微微一笑,望着朱毓岚道:“治乱用重典,去疴需良药,这方子虽好,药性却烈,于王爷恐怕害大于利。”
说罢,他起道:“从今日起,便这大夫换罢,我已从开封另则名医,这就为王爷请脉诊病。”
这话说得没有一丝回寰余地,而就在陆英的话音落下,外面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守在外面的锦衣卫已涌入王府中。
朱毓岚气得手抖,面前的药碗挥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婢女的搀扶下,他咳嗽喘息着:“陆时倾,你是要反不成?”
孟泰来暗暗心惊,陆英却不为所动,只静静望着朱毓岚道:“王爷好好养,才不辜负陛下的关爱之心。”
他的话似有意所指,孟泰来却想得不甚明白,直到出王府才敢陆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英没有回答,而是大步上马车,坐方道:“今日你觉,王府中有何不妥。
孟泰来想想道:“是那药有题?”
陆英摇摇头道:“那确是对症的药。”
孟泰来这便想不明白,若朱毓岚喝得药没题,陆英是凭什么和他翻脸?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陆英望着眼车窗外王府的门楣道:“你瞧那是什么?”
孟泰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的檐角下依稀盘桓着几个灰影,似乎是群鸽子,而他手中正拈着片灰色的羽毛。
孟泰来心中一动,望着陆英道:“你是说,福王养着这些鸽子,是要给什么送出信去?”
陆英道:“不错,他若真的病得这么厉害,又如何用得着这些谋划。”
孟泰来却有些犹疑:“但仅凭这几只鸽子,难说真有什么。”
陆英望他一会道:“我希望,是我多心。”
孟泰来道:“所以你的话,是提醒他,不要做出背叛陛下的事?”
陆英叹气道:“迷途知返,为时未晚,但又有多少执迷不悟。陛下始终对他有骨肉亲,我只希望敲山震虎,能让他有所收敛。”
听陆英的话,是对朱毓岚不放心,孟泰来不由有些忧虑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写信回京请旨,还是留在这观察动静?”
陆英淡淡道:“没有证据,陛下不会信的,为今只有先遣回京,仔细找一找,到底他的谋是谁。”
陆英的话说的意味深长,孟泰来心中一凛,按理说朱毓岚一介藩王,远在京城之外,即便有异心,难以成气候,难道竟真如陆英猜测的那样,在京城之中,天子近旁,还有什么危险不?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