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伤了手腕,使不上劲。”王庆春回头看一眼,“医药箱原来不是在这里的吗?”
这里王庆春也来过几次,白瑞雪被狗追的那次,他也在。他是不好说,就撞见了她那一次,就知她名不虚传,“双星下凡,庙前铺金,福星高中,既寿永昌。”
原是在山神庙里挂单的高人哄她上香的父母开心的,白家出了名的龙凤胎,撞见了还不拣好听的说。
那是他师父,只是不让说。这会儿撞见了只怕是要清理门户。
顿了顿,王庆春接着道,“幸会幸会。这不,也是来这里找夏舒航呢。”
这番话王庆春这会儿说出来就有些皮里阳秋的味道,白瑞雪却没有听出来,那是第一次去山神庙呢。
一家人都在。她想了一会儿,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
有月光笼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一片惨白。他露出的脸,额角青白,折射出一条细小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被这道诡异的光芒吸引,白瑞雪一时出了神,感觉时光如海潮般在她眼前汹涌退却。
也是晚上。
等到母亲带着她前去,父亲已经不行了。她死死望着躺在医院床榻上的人形,灯光惨白,盖着白布,说是送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咽了气。
不过尽人事罢了。
她母亲执意要看,奶妈只能带着她走出病房。出门时她下意识回头,他露出的脸,额角焦黑,折射出一条细小的光芒。
依稀是森森白骨。
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微响。她浑身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她看到父亲的眉头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父亲遇刺身亡。
是一声瓷盏落地般的琳琅轻响。
年近十八的白瑞雪实在是耳聪目明得厉害。刚刚的动静有些大,一片嘈杂声响里,居然没能掩盖得住那一丝极轻微的扣玉的琳琅之音。
也像极了自蛇牙獠里吹针的动静,虚空中抛出了一枚细长的银针。
她的目光不由的落在王庆春提着的箱子上,将摘下的耳机和收音机一股脑儿塞书包里,接着问:“我倒是随身带了瓶药酒,你需要什么?”
“都给我吧。”王庆春倒真不会和她客气,放下箱子,伸手来拿,“我的脚刚刚也扭了一下,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是衰吧。坊间传闻,遇到这赔钱货,偷鸡摸狗捞偏门的就没有不赔钱的……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了。
邪门对偏门,这里就没有比她更邪的……桃源山城新一代的桃花姬。他想,传得牛皮哄哄的。
说是要出师了吧。他心里却也泛起嘀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王庆春看着手中的药酒,和三两片创口贴,听得白瑞雪解释道,“就这些了。你都贴上,也是和绷带一样的好使。”
顿了顿,她岔开话题,“好端端的,你怎么成了这一副模样?”
“别提了。”王庆春收回视线,看看自己的手,问了她一句,“你会正骨吗?宋先生会,夏舒航马马虎虎也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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