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姈再见云凡的时候,并没有让蒹葭回避。对于蒹葭成为霜剑亲卫司指挥使这件事,刚刚古依娜并没有跟云凡提起,毕竟三言两语很难将所有事情提到。
深夜的御书房,只有云姈蒹葭与云凡。除此之外,便是正在酣睡的「血眼霜蹄」。对于云凡的归来,血眼霜蹄似乎并不感兴趣。而云凡倒是对它出现在这里感到有些意外。
“它睡了多久?不会从我离开的时候就一直睡到现在吧?”云凡小声与云姈道,云姈笑了笑:“你进来时刚睡着,或者还没睡。”
云凡小声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
云姈同样小声回道:“也行。”
血眼霜蹄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云姈与云凡一眼道:「难得回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本尊的面说」
云凡尴尬地笑道:「这不还是怕把您打扰嘛,难得看您睡得这么香!」
云姈疑惑得看着云凡:“你听得见它说话?”
站在云姈身旁的蒹葭疑惑的看着云姈,以为她是在问自己,刚想准备回应却听云凡道:“是啊,我也能听见。”
云姈:“可是,你不是……”
血眼霜蹄懒懒道:「你想问他不是云氏血脉为何也能听见本尊的声音是吗?」
云姈点头不言。
对于这点云凡也很是疑惑,遂听血眼霜蹄缓缓道来,结果眼下血眼霜蹄似乎并不想说太多,只是道:「你这弟弟不仅可以听见本尊的声音,太古十二神兽说什么他都可以听见」
云姈听罢眉头一皱。
云凡似乎已明白为何。
血眼霜蹄咧起嘴角微微一笑:「困了,你们先聊,等哪天本尊心情好再告诉你们为何,不着急,反正现在人都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云凡:“……”
云姈:“……”
身旁蒹葭一头雾水,却听云姈转而言道:“那我们现在还换个地儿聊吗?”
云凡叹息:“就这里好了。”
话语间,云姈为他斟满茶水:“说说这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在外面给孤惹一堆事?”
云凡:“其实也没惹什么大事,也就在天琼城砸了天琼城副会长的场子,然后到帝都带走了两千明光铠,顺便回来的路上把点星城给烧了。”
云姈:“点星城那把火你放的?”
云凡:“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云姈:“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走了。”
云凡:“那我,长话短说好了!”
云姈:“前两件事暂且不论,点星城的事情,你今夜必须说清楚!五战之地,付之一炬?”
“唉!”云凡叹息着向一旁的蒹葭投以求助的目光,结果蒹葭回避了云凡的求助。这时,一个宫人急匆匆地闯入,将刚刚从边境传来的急报递到云姈的面前。
却见云姈在看完这份急报后,与蒹葭不知耳语些什么,蒹葭暂且退下,寂静的御书房此刻只剩下云凡、云姈与血眼霜蹄。
“说吧,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
她淡淡地问道,云凡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云姈,而是将目光转而投向桌案上的那份急报。殊不知,原本刚沉入梦乡的「血眼霜蹄」突然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
云姈疑惑地看着它:“怎么了?”
血眼霜蹄警惕道:「镜月城偏西的方向,有股可怕的力量在翻涌,这股力量好熟悉,好像在哪里接触过」
同一时刻,云凡右手的紫金色扳指也在这期间散发出淡淡的光,云姈诧异的看着云凡,而云凡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双眼瞳目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左手也在无意间握紧了「天纵牙」的刀柄。
……
暗道里,孟简发出瘆人的笑,并于此间享受着鹿鸣眼神中无法遮掩的恐惧。他不断地掰断鹿鸣手指,再以真气活络其经脉,为其修复创伤,然后如此往复。
鹿鸣不知道,暗道里的时间流动,已经被「朔」释放的「无序之境」所静止。他感觉自己被面前这个怪物折磨了快有几十年的光阴,但事实上,在真实的世界里,时间一点也没有变化。
痛苦与恐惧遍布在鹿鸣的每一滴血液中。现在他看见孟简便抑制不住哀嚎,乞求他能够给自己一个痛快。
或许是玩腻了吧,所以占据了孟简身躯的「朔」,在只有意识里问孟简:「复仇的快感如何,是不是甜美而令你上瘾」
孟简没有回答「朔」的话,只是转而言道:“我记得,刚刚他打算让我带着孤独和恐惧死在这里。”
「你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孟简:“我体会过最深刻的孤独与恐惧,不想再体会一次,但是我想他应该没有体验过。”
话语间,血眼黑瞳褪去换回常色。
时间流动恢复了常态,孟简身上的伤也在「朔」褪去的时候修复。临行前,「朔」不忘提醒孟简:「刚刚差点忘了说,你还能借用我的力量差不多十二次,每用一次你将离变成我亦或是近乎疯癫越来越近,所以好自为之」
孟简顿了顿,虽然他听见了这些,但是却没有理会。他抓起地上的一枚断刃,再次深埋入鹿鸣的肩胛骨。接着,短暂的哀嚎声起,伴随而来的则是一阵疯癫的笑声。
随后,黑色的火焰将疯癫的鹿鸣点燃。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孟简下意识地往后退却,直到黑色的火焰从鹿鸣的眼中燃起,最终燃尽了灵魂的躯壳,徒留下一具哭丧着脸的皮囊,任凭孟简如何敲打也没有反应。
「这就是你不理我的结果」
思量间,孟简的脑海里回响起「朔」的嘲笑,未等他与争吵,蓝色的火焰重新回归了原有的色彩,空荡而幽邃的暗道里,只剩下孟简与失去了灵魂的鹿鸣。
望着面前这个双目空洞的男人,前一刻还对他百般憎恶的孟简,不由得心生些许同情。不过同情归同情,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完的。
于是,孟简继续他身为霜剑而没有完成的任务,对此时如傀儡一般的鹿鸣进行“拷问”。并意外从他身上搜出了那份已经被鲜血半浸透的信件,以及那把金色的匕首。
眼下,孟简问什么,鹿鸣答什么。
所以没用多久,孟简便大致猜到了鹿呦到底想让鹿鸣做什么。几经思量过后,孟简拆开信封完里面的内容,不禁有些语无伦次。
一开始,孟简以为这封信只是一封简单的委托信,是一个年迈父亲委托信任之人照顾自己孩子的托孤,结果看完这封信后,孟简才意识到仅凭这封信便足以将鹿哟定罪“叛国”!
看着面前已如同傀儡一般的鹿鸣,再看了看手中的金刀,震惊之余孟简忽然心生一计。他翻了翻鹿鸣的包裹,看了看有没有可以换的衣服,结果没有,遂扒下鹿鸣的衣服穿上,然后拿起金色的匕首和信,按照鹿鸣刚刚跟他说的那些,朝着暗道的尽头走去。
至于鹿鸣,孟简没有再管他,只是在默然间,将“在孤独中死亡”,这唯一的结局留给了鹿鸣。空洞的眼神,时不时会有的抽搐,接着恐惧遍布全身,整个暗道里都在回荡着失魂落魄着的哀嚎。
这条由千羽氏修建并再由鹿呦改建的暗道,只能往前走,不能再回头。简而言之,当一扇门关上,那就真的关上了。想要离开这里,只能打开新的门。
眼下,孟简举着火把来到了两条路口。
按照鹿鸣和他说的,孟简选择了左边的那条,并走到尽头,然后将石门打开。这时,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漫天的霜雪重塑这个世界。
“下雪了?”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孟简有些走神。
突然,一支羽箭落下!炙热的血洒在他的面前,接着一个妇人无助的倒了下来。哀嚎声,战火声,铺天盖地。孟简眉头一皱,只见远处一个巨大的雪熊正朝着他迎面冲来,没错!孟简没有看错,是一只雪熊,巨大的雪熊!
他四处张望,想要躲闪亦或是拿什么东西防身。却见周围到处都是在逃亡的村民。危难关头,时间再次静止。熟悉的声音于孟简的脑海中回荡:「需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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