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牢之后,寒昭将玄墨无锋带到了自己落榻的地方,并派血羽夜鸦严加守护。过程中,寒昭叫来了城中的名医,而这位名医其实早在寒昭请他之前便得到了南棠的“暗示”。
于是,名医按照南棠先前准备好的剧本,给玄墨无锋开药,同时隐去了玄墨无锋其实是中毒的这一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玄墨无锋渐渐恢复神智。
但是,因为毒性还未彻底散去,所以玄墨无锋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按照寒昭所计划的那样,尽快带领那些紫羽夜鸦进行训练,而这也给了南棠足够的时间,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在从给玄墨无锋看病的名医那里,知道了他的大致情况以后,寒昭暂时打消了让玄墨无锋尽快参与到流云城守备的任务当中,并问起了他关于墨衣重牙与他的纠葛。
最后,在得知由于墨衣重牙将血羽夜鸦不日即将抵达点星城的消息告诉了云凡,这才使得云凡作出焚城之举以后,寒昭于沉默中拍碎了面前的桌子。
玄墨无锋从寒昭的这一举动中,体会到了他的隐痛。下一刻,却听寒昭怒道:“你做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个墨衣重牙,实在是该死。”
玄墨无锋叹息:“若非万不得已……”
寒昭打断道:“换做是我,遇到同样的事情,也会做出与你一样的决断。这件事你不必感到自责。”
玄墨无锋本想起身向寒昭表达谢意,结果被寒昭阻止,“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流云城一战,期待你光彩大放。”
玄墨无锋感激道:“多谢将军体谅。”
寒昭回以淡淡一笑,并问道:“这件事你跟南棠有说吗?还是说,你告诉了他但是他还是把你关了起来。”
玄墨无锋回忆道:“刚来流云城的时候,我并未与南棠提起这些事。鉴于那时他的长兄南挚死于曜光城一战,所以最后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做了自己该做的,然后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寒昭不解的看着玄墨无锋:“南棠将他兄长的死也算在了你的身上吗?”
玄墨无锋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曜光城一战,与我差不多级别的将军基本上都已战死,南棠将他的悲愤转为对我的怨恨,我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死者难以复生。”
寒昭不解道:“他怨恨什么?又不是你杀了他们。你又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城破之后,战至最后无力回天,不得不选择离开。先前你与他可有什么恩怨纠葛。”
玄墨无锋回忆道:“未曾有过,怎么。”
寒昭:“我在寻思着这个南棠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玄墨无锋听罢,笑了笑:“那倒不至于,不过我认为南棠肯定是隐瞒了什么,担心被别人发现,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将我关起来。其实我早就猜到最终他会将我放出来。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会借着寒昭将军的手,完成这一顺水人情。”
听了玄墨无锋的这番话,寒昭陷入的沉思:“你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说实话,这次我回来的比较突然,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南棠竟然提前知道了我会出现。”
玄墨无锋替寒昭分析道:“或许在寒昭将军进城的时候,便有人提前与南棠通风报信。除此之外,将军可有提前与人告知行迹。”
寒昭摇了摇头,并转而言道:“如今的南棠,让我感到非常的陌生。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兄弟之死?还是点星曜光二城的沦陷?这个我拿捏不准。”
玄墨无锋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以前的南棠,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躲在南挚身后的小孩子。谁曾想到,现在的他竟然被国主指派为流云城的城主。”
寒昭苦笑:“现在的南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深不可测。我想你肯定没有发现一件事,如今的南棠已经是一位步入心武之境的武者。”
玄墨无锋叹息道:“我也就十阶巅峰的水平,又怎么可能窥探到比我还要高阶的武者。不过话说回来,先前我见他时,确实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寒昭思量:“你上次见南棠是多久以前。”
玄墨无锋:“霁北三城沦陷不久,国主亲赴流云城与诸位将军共享盛宴。估摸着时间,到今天也有几年光景。我记得那个时候,南棠不过也就十阶出头的样子。”
寒昭听罢,露出细思极恐的神色,“那你能猜出南棠身手大概在「心武之境」的什么境界吗?”
玄墨无锋:“猜不出。”
寒昭:“据我初步推断,南棠现在的实力应在我之上。估计跟如今夏国的世子敖崭水平差不多。都是典型的「万人敌」。我不知道南棠是如何在这短短几年里做到如此快速的提升自己,但是料想接下来的流云城一战,会充满诸多的变数。”
玄墨无锋思量道:“流云城的城门并非瓮城结构,恐怕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千雷国。曜光城有两围城墙都在他们的面前形同虚设,所以寒昭将军认为‘变数’会出现在哪里?”
寒昭淡淡道:“自然是在于人。”
玄墨无锋皱眉:“人?”
寒昭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笑容,然后拍了拍玄墨无锋的肩膀:“等你身体稍微好点了,我会再来跟你讲讲接下来我的一些打算。时候也不早了,好好休息。”
玄墨无锋点头不言,目送寒昭离去。
望着寒昭离去的背影,玄墨无锋陷入了沉思。他开始回忆昔日的南棠,在他的记忆里究竟是什么模样,而现在他所接触的人又是否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南棠。
沉默中,寒昭轻轻合上玄墨无锋房间的门。一群全身武装的血羽夜鸦,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临走前,寒昭与站在门口的血羽夜鸦交代了,如果有人在这段时间找玄墨无锋,一定要通知他,之后便快步离去,赶往「流云酒肆」。
此时的「流云酒肆」众人已经散去。
只有李先生一个人孤独的落座在大堂的台阶上,继续雕琢他手中已经被血染红的木雕。寒昭抵达这里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看着李先生受伤的手,寒昭皱眉道:“你受伤了。”
李先生没有抬眼,并以一副极其冷漠的语气回应寒昭道:“你来晚了。”
寒昭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坐在了李先生的身旁:“有些事情不得不处理,结果一不小心没注意时间,所以耽搁了。”
李先生叹息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壶酒,递给寒昭:“刚从外面买的,趁热喝。”
寒昭接过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夙国的「一衷醉」?”
李先生点头道:“虽不正宗,但却凑合。”
寒昭笑了笑,转而合上了盖子。
李先生不解的问:“怎么,不合口味?”
寒昭解释道:“先说正事,怕酒醉误事。”
话语间,李先生收起了他的木雕与刻刀,并从寒昭手中夺走了那壶酒,然后缓缓道:“南棠想让我们这些人在流云城开战以前,对云凡和雷澈进行暗杀。”
寒昭听罢,皱起眉头。
看着寒昭的神色,李先生笑了笑:“怎么这幅表情,告诉我,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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