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跟随他的仅剩十几位短兵亲卫,副将也在刚刚的混乱中,不见踪影。
这时候他看到了一面写着“宏渊”的大纛,十几座鹿砦横在大空地上,还有无数穿着黑色甲胄的宏渊士兵朝他围过来。
短兵亲卫率先迎上,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不一会便纷纷倒地。
眼见逃生无望,孙隶绝望地大吼一声,拔出剑来,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向着敌人冲去。
“踏踏踏”身后忽有马蹄声响起,孙隶扭头,见一位年轻的小将,与孙隶年纪相当,拿着长枪正朝自己刺来!
在下一个瞬间,他被蜀军的四支长矛从左侧方向刺中了脸颊。
“啊”孙隶吃痛,刚刚那一下从额头到下颚,划开了一个斜角,此时的他面目狰狞极了。
那小将从马上翻下,然后另外一名士兵手中夺来一把长刀,指着孙隶,语气慷锵有力:“沈王老贼,还妄图犯我宏渊?你们来一次,我杀一次,有朝一日,我杜裕峰,定会带着一千弓手,荡平沈国朝堂!”
孙隶捂着脸向后退去:“求求你别杀我,我愿降于宏渊,还望将军留我一命。”
“降?我要你这乌龟王八蛋有什么用!”说罢,杜裕峰挥刀,将这名沈国大将的脑袋一刀斩落……
“啊”
孙隶从床上惊醒,他梦见自己被杜裕峰斩了,摸了摸脸上那道长痕,他又回想起了那一日,那位白马长枪的小将,与梦境中不同,现实里,小将最终在他的苦苦求饶中,放过了他。
孙隶自言自语:“杜裕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欠我的债,该还了,你最好祈祷被兽王杀死,而不是落到我手上。”
营帐外传来士卒的声音:“禀将军,博黎急信!”
“嗯,君上送来的?”孙隶走了出去
……
郡城的陈维是城里的督道仓吏,在日出鼓声敲响时准时迈出家门。
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穿的淡灰色长衫有些褪色但洗得却很干净,腰间挂一个布包,里面装的是笔墨纸砚。
陈恭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装备,然后将门锁好,推开院门走出去。
“陈仓吏,您这么早就要出去啊?”陈维对门的邻居看到他出来,打了一个招呼。
“是啊,非常时期嘛。”
陈维也微笑着回答,不久前,郡守刚刚向全城黔首们公布了沈人入侵的消息,但随即郡守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大家可放心留在城中。
为了安抚黔首,郡守还特意减免了大部分人的赋税。
宏渊与沈国两国二十年前打了两次大仗,今后也随时可能爆发战争,这让处于前线地带的郡城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敌人威胁,不得不积极备战,他们这些官吏自然也就忙得不可开交。
“您这身装束,是打算出远门吗?”邻居问。
“哦,今天有个集市,我去收购一批骡马来运粮用,你知道的,要开战了,粮草不能告急,郡守再三嘱咐我……”
陈维解释着解释说,邻居“哦”了一声,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各自告辞。
大街上人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比例是身覆黑甲的宏渊军士兵,他们排成长长的队伍来回巡视街上的一举一动,整齐划一的步伐仿佛在提醒过往的行人,现在是战时。
集市上的农民除了粮食、布匹、菜蔬以外,农具和若干实用物品都需要向市场购置,农民的“余粟”、“余布”已投入交易领域。
而手工业者制造出来的农具、陶器、木器、车辆、皮革器,也都投入交易领域,这让市场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可购买的种类多了,自然就要挑一挑,货比三家嘛。
此外,从战国时期起各国陆续以特许经营的方式,开放山泽渔盐之禁,允许商人从中牟利,也带动大宗商品的生产与交易。
一靠近骡马榷场,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马粪味,各式品种的马在分隔成一间一间的木围栏中打着响鼻,栏杆上挂着树皮制成的挂牌,上面用墨字写着产地及马的雌雄、年齿,马贩子则抱臂站在一旁,向路过的每一个人吆喝自己马匹的优点;
有的说自己的马跑的快,有的说自己的马来自燕地、赵地,是天下最好的马场。
真是可笑,宏渊离燕赵相隔万里,又无邦交,中间隔着数个国家,怎么可能运过来。
注释及时间表:
鹿砦:用伐倒树木构成、形似鹿角的筑城障碍物。古称鹿角砦。有树干鹿砦和树枝鹿砦两种。通常设置在森林边缘、林间道路和有行道树的道路上。
鸡鸣(1点到3点),平旦(3点到5点),日出(5点到7点),食时(7点到9点),莫时(9点到11点),日中(11点到13点),日失(13点到15点),下市(15点到17点),舂日(17点到19点),牛羊入(19点到21点),黄昏(21点到23点),人定(23点到1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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